宋珃很快就临产了,因为身体原因,生产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危险。
蔺鹤棠紧绷着脸在手术室外守了很久,进去的一生一个又一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在一点一滴的侵蚀着他的理智。
许越忙完了自己的手术第一时间就过来了,看着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许越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刚刚跟手术室通了电话,出血量不大,医院的备用血也很充足,她不会有事的。”
哪怕他至今对宋珃都有看法,但蔺鹤棠把她放在心尖上了,他也只能希望宋珃能平安。
蔺鹤棠浑身肌肉都僵直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放松点。”许越这下重重的拍了怕他的肩。
蔺鹤棠仿佛才回过神来,他微微侧脸看了看和自己并肩而立的许越。
“以后就不生了,她这么年轻,到后面那么多问题,再生一个的话怕是命都没有了。”蔺鹤棠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当时有孩子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可是后来怀孕怀的那么辛苦,他又后悔了。
“你心疼她,以后自然就不会生了,她会平安的。”
许越平常忙的脚不沾地,什么聚会酒会他都没时间参加,也只有在他医院里,他才能得空过来看看,也不算辜负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
长时间的手术终于还是结束了,医生出来时一脸劫后重生的愉悦。
“蔺太太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医生一句话安了蔺鹤棠的心。
“谢谢。”蔺鹤棠握着医生的手,不停的道谢。
医生被他这么紧紧的握着手,一时半刻有些不知所措,抢救过那么多产妇,像他这么把老婆放在心上的还是第一个。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会儿去病房看她,让医生先走。”许越一把拽过了蔺鹤棠,示意医生离开。
去病房看了宋珃之后,蔺鹤棠才想起来刚出生就进了新生儿科的女儿,因为母体原因生下来瘦小,得在保温箱里待着,好在是健康的。
隔着玻璃,蔺鹤棠看着那孩子在里面睡的香甜,酸涩之感几乎快要溢出喉咙。
宋珃从浑浑噩噩冗长的梦中醒来是一天以后了。
一睁眼,眼前就出现了好多张脸,蔺鹤棠,宋静檀,程霜,蔺鹤颜,甚至夏韵也来了。
“珃珃,你终于醒了。”蔺鹤棠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低声细语,生怕吓着她。
宋珃浑身没一点力气,其余人没说话,却也都红了眼眶,特别是母亲宋静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妈,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宋珃想伸手抹去母亲的眼泪,却办不到,只能轻声安抚她。
“你这个混账丫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让所有人都瞒着我,我是你妈,你……”宋静檀既心疼又生气,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都不跟她商量。
就连白衡从榕城回到青城都满嘴谎言,说他姐姐好着呢 ,她还以为跟怀第一胎那么轻松,没想到这个二胎差点要了她的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妈,以后我就只剩享福了。”
宋静檀根本听不进去她这玩笑话,转身哭的更厉害了。
蔺鹤棠想去安慰丈母娘,被宋珃一把拉住:“让她哭,等我有力气了,再给她赔不是,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
随后她有看了看其余人:“谢谢你们特意来看我,看过孩子没有?可不可爱?”
夏韵最先笑着开口:“可爱,跟你像极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将来又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宋珃微微一愣,目光看向蔺鹤棠:“真的是女儿啊。”
“嗯,女儿。”蔺鹤棠温声答道。
程霜:“你少说话吧,看你有气无力的样子。”
病房里忽然就热闹起来了,宋珃平安度过这一关,大家都很开心。
寒暄了半日,他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走了。
最后蔺鹤棠让人把宋静檀接回家后就折了回来。
宋珃目光落在窗帘圆桌上一束两眼的火红玫瑰上,热烈奔放的红玫瑰跟病房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那是谁送的?这么有情调。”
蔺鹤棠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那束玫瑰,眸色微微一沉:“大嫂送的。”
宋珃轻笑:“她还挺浪漫。”
蔺鹤棠微微皱眉:“你还挺享受是不是?”
宋珃微微抿唇,笑着看生气的老公:“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小心眼,难道就没有想过大嫂这样其实是一种病。”
蔺鹤棠顿了顿:“什么意思?”
“我只是猜测,那些书是我很小的时候看的,都忘的差不多了,我记得里面好像有过类似的病例,病根是情感创伤,你跟大哥提一句吧。”
“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知不知道你出了多少血?”蔺鹤棠对别人并不想关心,谁也不能理解他在手术是外面那种无能为力又焦虑的心情。
好在宋珃平安无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好,我先关心自己。”
这次生产,对外没有任何公开,以至于宋珃生了男孩还是女孩都鲜少有人知道。
为了让宋珃做好月子,母亲宋静檀在榕城呆了两个月,一直盯着她吃饭睡觉。
宋珃从刚醒来那会虚弱的轻飘飘到两个月后气血充盈,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饭后,宋珃在婴儿房逗孩子,蔺鹤棠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出去聊。
“怎么了?”
“明天我就要启程去英国了,我看你这段时间身子养的不错,你要是想跟着丈母娘回青城的话,我给你安排人。”
蔺鹤棠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宋珃一个人在家没人陪,不小心弄出个产后抑郁就麻烦了。
宋珃摇头:“暂时不回去,带着孩子还是有很多不方便,你放心,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的,我知道你早就应该去英国处理那一摊子麻烦事了。”
这事儿从她生产的时候就一直拖,拖到现在实在是的拖不下去了。
“珃珃。”
宋珃抬手捧着他的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何况家里这么佣人,孩子有专用保姆,累不着我,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就行。”
“辛苦你了。”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