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楼下的人逐渐再也看不见身影,宋珃的视线缓缓收了回来。
柔夷般的手轻轻覆在男人的手腕上:“没关系,本来他伤的也是陆嘉荣,陆嘉荣已经报警了。”
她很清楚,陆嘉荣不会轻易放过谢靖帆的。
这么多年,不知道他心里恨谢靖帆其实恨的牙痒痒。
男人搂着她的腰紧了紧,这是一种无形的对比,陆嘉荣会为了她不顾一切的让谢靖帆伏法,而他却得为了保护白笙而放弃对谢靖帆的追究。
这种感觉刺挠着他的心,很难受。
宋珃很清楚现在蔺鹤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他现在心里煎熬的很。
到时候如果真的抓到了谢靖帆,那么白笙这个背后指使的主犯就要被牵扯进去,蔺鹤棠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开始左右为难了。
“怎么换衣服了?”良久,蔺鹤棠低声在她耳畔问道。
宋珃敛了敛眉,唇角微微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没有兴致了,当然就要换衣服。”
“那我带你出去兜风?”男人的声线一如从前温润,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宋珃低低的嗯了一声。
蔺鹤棠:“我想亲亲你。”
“我不想。”
她不愿意,蔺鹤棠倒也没有强迫她。
临近初夏时节,整个城市逐渐开始温暖起来,夜里也没有了寒意,宋珃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有些出神的望着车窗之外。
蔺鹤棠带她来了榕城颇具盛名的销金窟玩乐,本意也是希望宋珃能玩的尽兴一点,顺便释放一下心里的压力。
但是才进去不久,就看到蔺鹤然怀中揽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嘴巴几乎快要凑到那姑娘脸上去了。
蔺鹤然喝的醉醺醺的,直到差点撞到宋珃,被蔺鹤棠顺势推了一把他才停下来抬起头醉眼迷离的看眼前的人。
一句质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的酒立马酒醒了一半了。
“你可以走了。”蔺鹤棠瞧了一眼那小姑娘,眼色有些冷。
今天是真不怎么走运,出门就撞见这么一出。
小姑娘终于从蔺鹤然怀里解脱了,看着眼前的状况,立马脚下抹油的走了。
蔺鹤然脸颊微红,似笑非笑的瞧着宋珃:“好久不见你,你果然又跟二哥混在一起了,还是你有手段啊,我二哥你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宋珃知道蔺鹤然现在第三条腿已经完全没什么问题呢了,她把所有药都给了程霜,程霜对他倒是好,竟一点也没想着拥着牵制他。
“她不在榕城,你又开始忍不住寂寞了是吗?”宋珃眼底压着怒火,今天下午积攒的怒火现在也继续一个宣泄口。
蔺鹤棠立在她身侧,凝重的看着宋珃,大约也猜到宋珃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也不打算阻止。
总不能让她一直憋着那股火。
蔺鹤然闻言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挑衅道:“你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管得着别人呐……”
“啪!”宋珃扬手一耳光打了他一个措不及防。
蔺鹤然余下的那点醉意可算是彻底的被打醒了,猛地睁圆了眼睛等着宋珃,眼里的怒火逐渐烧的旺盛。
“宋珃!你他妈!”蔺鹤然可不愿意受宋珃的气,想也不想的扬手。
“干什么?”一旁的蔺鹤棠忽然出声。
蔺鹤然瞪了一眼蔺鹤棠,到底还是将怒气收敛了起来:“你这么惯着她有什么用?她心里对你照样没有几分真心,你跟大哥一样,就是个蠢的恋爱脑!”
蔺鹤棠被他这么肆无忌惮的骂,也没显出一丝不悦,只是眼神微凉的注视着他。
“程霜过几天就要回来,你要真想跟人家好好处,你那些花花肠子就要收起来,你要只是玩玩,就趁早放过人家。”蔺鹤棠只是站在公道立场说这些话。
蔺鹤然本来就花心成性,又怎么可能只愿意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今天的事,你们最好也不要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我没有玩女人,我只是来这里喝酒而已。”蔺鹤然拧着眉解释。
他也没有撒谎,就真的只是喝了酒,然后刚刚喝的难受了想出来透透气,所以才让一个小姑娘扶着自己出来。
天知道他自从跟程霜结婚以后是怎么守身如玉的。
蔺鹤棠看了一眼一旁的宋珃,还是要看她的意思。
宋珃冷冷的瞥了蔺鹤然一眼:“要是哪天伤害了程霜,我让你一辈子不举。”
宋珃听着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两个男人听来可谓是震耳欲聋的警告,蔺鹤然心里头忍不住一哆嗦,心里不由得又开始骂了,早晚有一天他要得到宋珃手里的那些秘方,瞧给她嚣张的。
蔺鹤然冷哼一声摇摇晃晃的从两人身侧离开。
“他跟程霜门不会有什么结果,你还是早点劝诫程霜跟他分手。”蔺鹤棠看了一眼蔺鹤然逐渐走远的背影,提醒她。
宋珃挑唇浅笑,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没结果?”
“他拥有现在的产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向来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我们这个家里,真正可以斗上一斗的只有我跟大哥,他则是做一个墙头草,反正就是谁也不得罪。”
虽然蔺鹤棠解释的比较清楚,但宋珃还是听出了蔺鹤然婚姻不能自主的事实。
然后她心下明了的点头:“我知道了,后面我会跟程霜谈一谈。”
“刚刚打了他一耳光泄愤,现在心情好了点吗?”男人微微俯首瞧着她明净的小脸。
宋珃目光温和的也看着他,端着一脸温柔的笑:“我生什么气?不过白笙嘛,我也不会帮你保她,你不帮我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怪你,但你干涉别人帮我,我就会讨厌你。”
她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温柔刀,每一刀都刮着骨头。
“我没有这个意思。”
宋珃:“最好没有。”然后宋珃抬脚往前,将他愣在原地。
蔺鹤棠眼眸幽深如古井,深不见底。
他还是不敢承认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但转瞬即逝,心里的天平早就在不知不觉无条件的偏向宋珃了。
可惜,她对他始终利用偏多,真心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