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的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她自身都难保了,就算觉得可惜,少一个麻烦也是省事。
后来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她就把方舒研这个人给忘记了。
没有想到她竟然来了鹏城。
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来了不少时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又傍上哪个男人了,看起来日子挺好过的。
方舒研很满意安舒然对自己的打量,开口说:“她不想见到你,但是她特意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
安舒然不以为意地问:“什么事情?”
方舒研看着安舒然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她让我告诉你,她在缅国见到了你个两个儿子,一个像一坨烂肉一样被人丢在大街上,衣不蔽体,满是伤痕地任人打骂、吐口水,与垃圾为伍,惨不忍睹。”
“另一个的尸体出现在水里,皮肤都泡溃烂了,发出了恶臭味,被水里的鱼争抢着啃咬。”
安舒然在方舒研缓缓叙述的叙述的时候,一直在不断地摇头,一副拒绝相信的样子。
“不可能,我的两个儿子都在岛国治腿……不可能,沈今安说谎!她不可能在缅国见到他们……她骗人,我才不相信!休想我会相信!”
方舒研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沈今安跟她说过,安舒然心里清楚,她的两个儿子都回不来了,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会自欺欺人地否定。
沈今安对安舒然还真是了解,她把安舒然的反应都预料到了。
方舒研继续说道:“你肯定不知道,是你的亲生女儿,蓝玫,把你的两个废物儿子给卖掉了吧,蓝玫觉得两个残疾哥哥整天躺在家里不仅需要人照顾,还会浪费钱和粮食去养他们,所以才借口送他们去岛国治腿,然后把他们卖到缅国去嘎腰子了。”
刚才安舒然是因为心里早就清楚自己的两个儿子回不来了,所以虽然拒绝听实话,但还能保持冷静。
但听到方舒研说是蓝玫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给卖掉的后,安舒然的反应激烈起来。
“不,不可能,你说谎,他们是亲兄妹,蓝玫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方舒研却不管她说什么,只是继续说道:“你猜,要是那些人贩子连你这样的残花败柳也要,蓝玫会不会也要把你给卖了呢?”
安舒然的情绪还在激动着,“她不会的,她是我生的女儿,她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会不会是不是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种时候,与其去肯定或者否定安舒然的话,不如把问题抛回去给她,让她自己去胡思乱想。
看着安舒然这副可怜的样子,方舒研心里突然就释怀了。
这一家人明明都是亲生的,最后却把日子过成这样。
而她家里,虽然因为后妈的加入,她在家里没有了地位,到最后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但至少,后妈没有把她给卖了。
她以前总是想着,要是她亲生母亲还活着,那她的日子应该会好的吧,至少她想要回家的时候,应该是不会被赶出门的吧。
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的一家人,跟亲生不亲生的,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也有重组家庭能把日子过得和睦美满的啊。
安舒然发了好一阵的疯,但并没有人劝阻她,她被禁锢在椅子上也翻不起什么浪。
等她疯过后,嘴里还一直来回念叨着,“不是的,不会的,我不相信……”这样的话。
方舒研直到她冷静下来后,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近自己的话,才再次开口说:“你看,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是你们从别人手里抢来养的沈今安,却被很多人爱着,你活得多失败啊,最终只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安舒然听到这样的话,突然坐直身体朝方舒研倾身过来,怒瞪双目,表情狰狞地说:“我不能好过,沈今安也别想好过!”
方舒研忍下心里的那股窃喜,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沈今安以为自己救的人会跟她站在同一战线,但是她肯定想不到,她救的人,却是一条毒蛇。”
“谁是毒蛇?”
安舒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休想套我的话,我要看着沈今安摔个大跟头,我等着她自己去找死!”
说完这句话后,安舒然就靠回椅背不再说话。
靠在椅背上的安舒然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是空洞的。
方舒研见安舒然不想再多说,于是又换了个话题。
“沈今安还让我告诉你,蓝建军早就死在汉斯国了,当初他们出国采购汽车制造厂的设备,蓝建军从监狱里逃出来,跟着出国想要杀了沈今安,但却被反杀了。”
安舒然仍旧靠在那里没有动,但是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一眨眼就又恢复成刚才的样子。
看起来好像早就知道了,又好像是不关心,不好判断。
但要是沈今安在的话,就能看出安舒然眼底的恨意在慢慢消散。
安舒然是恨蓝建军的。
就算是蓝家没出事之前,她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要是当初她没有选择蓝建军,而是选择了方慕远,那她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了。
她不会生那么多个孩子,就算是生了,方慕远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把自己的女儿换了,然后让她养大别人的女儿。
总之,如果她嫁的是方慕远,以方慕远的品行,有很多事情的选择和结果都会跟蓝建军不一样。
可是哪里有什么如果。
当初她选错了,后来的每一次关键时刻,她都左右不了蓝建军的决定,所以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她的命。
既然是命,再后悔也没有用。
现在蓝建军死了,她心里的压力一下子就轻松了。
她只为自己的三个儿子感到不值得。
摊上蓝建军这样的父亲,一步错,步步错,最后都毁了。
方舒研又试探了几个话题,安舒然都没有反应,就只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