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èsnihè sè gèsynègèzs.”戈巫站在李飞身边，用共同体标准语哼唱着某个小曲。
共同体标准语实际上挺好学的，就是说起来有点拗口，音节很多，容易让舌头和嘴唇打架。
“jaj，ed enèd gèstiges…”尤代则是在一边接上了下一句歌词。
这个小曲还是很悲伤的一个基调，创作背景大概是在共同体还没有跨入星际时代的远古岁月。
不过这个小曲确实很朗朗上口，所以就被一直保留了下来。
“kniekemreyg kanris,kanir.”戈巫看了一眼尤代，然后接上了下一句。
这个小曲实际上除了共同体公民之外，只要是会共同体语言的人都会唱。
因为整个歌曲里面出现的语法非常简单，是初学者入门学习和练习共同体标准语的最好途径。
当然，由于神经软件的存在，所以基本上没有几个个体会选择学习共同体标准语，基本上都是通过下载来让自己会说这门语言的。
不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点就是，学不会共同体语言的物种将会被视作为“未开智物种”，哪怕这个物种已经形成了一套文明也一样。
虽然这么做有点任性，但共同体才是制定标准的那一个。
“kiàyna abris kanlurob…”
“neylèm ?yih kerebme…”
“…kitizsevle tek?tih…”
“ikràb,ika panget tlè.”
“arpanloh ràm zsèynele.”
李飞则是一边听着这完全听不懂的小曲，一边回答那位体质人类学专家的问题：“没事，反正你们也看不见他们。”
“他们是……？”这位专家也没有反驳李飞，反正李飞都连人都不是了，在他身上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属实正常。
“就是把我改造成这样的团伙咯。”李飞甩了甩尾巴，说道。
不过这话一说完就被戈巫敲头了，戈巫还瞪了一眼李飞，没好气地说了句：“小子话不好好说，还团伙？我这可是正规的团队！”
“所以问完了么？问完了我应该就可以走了吧？”李飞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人，随后爪子轻轻放在电子脚铐上一掰，脚铐就这么被轻松取了下来，就像是它没有被锁上过一样。
“……这位小同志，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让你走的。”为首的那位军官看着李飞，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又补充了一句，“但你在这里的所有物质条件，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李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你们拦得住我么？”
军官这时候坐了下来，双手摊开十指相对放在身前，看着李飞的双眼说道：“所以这就是我们要讨论的事情了，你应该对于自己的身体有所困扰吧，我们知道你过几天还得回家去。”
李飞看了一眼军官，冷冷地说道：“你威胁我？用我的家人？”
军官摇了摇头，虽然也有那些比较激进的人想要采用这种想法，但最终还是被驳回了的：“不，只是协助。我们协助你维持一个人类的身份，你协助我们来理解那些你拿出来的高科技，或者说和你背后的组织沟通。”
“不需要，你们无法理解这些科技，同样也不能和我背后的组织产生任何交流。”李飞摇了摇头。李飞一开始就问过为什么戈巫要选择他。
戈巫的回答就是想找乐子，包括李飞也会是这乐子的一部分。所以戈巫他们全程不会露面，只会给李飞各种帮助。
至于对李飞拿出来的各种东西进行逆向工程来获取科技？这种事情就别想了，共同体是点了天机工程的。
天机工程：科技不是一题一解的死板学识，而是令我们超凡脱俗的产物。凡夫俗子根本无法理解我们的进步。
虽然说不是绝对能够防住逆向工程，但就地球目前这个科技水平来看……就是逆向到人类灭绝了都别想有任何进展。
“啊，谈了这么久。我也休息够了，记得下次别闹那么大阵仗了。真要想找我说话，让王大队长一个人来找我就好了。”
“你应该知道我口中的王大队长是谁吧？”李飞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朝着门外走去。
而就在李飞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李飞就直接在四人的注视下消失不见，就好像之前的对话都是这四个人的集体幻觉一样。
军官看着缓缓自动关上的房门，一个箭步冲出去，但除了空空荡荡的走廊之外，并没有任何他人的身影。
“不见了？！”军官现在只感觉头皮发麻，虽然在关于李飞的一些情报上早就已经知道了李飞能够以某种未知手段达到瞬移的效果。
但亲眼见到这一刻的时候还是让人很震撼的。
而李飞这时候则是被戈巫给抓到了武德号上，鉴于李飞这些天化身大西王在地球上一个劲地净化人类基因库，戈巫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李飞加入草台班子。
因为李飞在化身大西王的时候居然还破天荒地坚持了原则和人设，虽然后期已经放宽了一些屠屠标准，但还真就是对好人秋毫未犯。
虽然还比不上林易这么一个活圣人，但李飞的道德标准已经在草台班子的平均值之上了。
而之所以道德水准这么低下，除了戈巫功不可没之外，张道人也是提供了大量数据的人才。别看张道人在戈巫面前人五人六的。
实际上张道人心里只有修仙，如果哪天张道人悟出来了一条能够通过杀害无辜群众来成就更高仙途的修炼道路，那张道人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至于李女士和老刘小刘这一家三口，他们的道德水准倒是还在常人范围内。
李飞一进入武德号，李飞的头顶就打下来了一道聚光，顺便还有一些闪闪亮的彩纸特效在李飞身边落下。
“欢迎草台班子新人！”
草台班子全体成员则是在一边以一种“哦灭跌多”的神情和姿态冲着李飞鼓掌，知道的这是欢迎新成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飞打破了心之壁呢。
“所以我算是，入伙了？”李飞愣了一下，随后看向身边的戈巫，开口询问道。
戈巫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现在你已经是我草台班子的一员了。武德号的部分权限已经对你开放，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也可以自己实现而不需要给我说明。”
戈巫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不过具体过程需要登记在武德号的航行日志上。”
李飞这时候眼神闪了闪，连忙问道：“那我人类的身体……”
戈巫甩了甩尾巴，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非要想重新变成人的话，是可以的。但这会降低我对你的好感度。”
说完后，戈巫的头顶居然还真的浮现出了一个好感度进度条来。
“……这又不是什么嘎啦GAmE，而且你好感度满了我就可以攻略你了吗？”李飞看着戈巫头顶上的进度条，嘴角抽搐了一下。
“满了也不能攻略我。”戈巫当然是不可能让李飞攻略的，戈巫到现在都没有找个伴的想法，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戈巫只需要四脚蛇就足够了。
“那不就得了。”李飞甩了甩尾巴。这下李飞就不担心几天后该怎么回家了，原本李飞都打算用戈巫给他的那些东西搓出来一个假身了。
但现在看来，还是可以亲自回去一趟的。
李飞环顾了一下武德号，在看到还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四脚蛇的时候李飞的眼神明显就明亮了起来。在环顾过后，李飞转过头来询问戈巫：
“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以及这个什么草台班子……有什么规矩？”
“没有规矩，爱干啥干啥。你就当我是手办王，想着收集多元宇宙里面各种有趣的人就好了。”戈巫倒是没有给草台班子设立多少规矩。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草台班子的建立是为了帮助戈巫处理一些戈巫不想处理的事情，但现在有了大量四脚蛇后，草台班子基本上就变成了一个纯养老的地方了。
戈巫不需要草台班子的人有任何产出，只需要他们乖乖活着就好了。草台班子成员的唯一工作就是“过自己的生活”。
“至于称呼，叫我舰长就好。”戈巫看着面前的李飞，开口说道。
李飞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草台班子的成员，发出了另一个疑问：“那为什么收集过来的都是人类？”
虽然武德号上面还有很多四脚蛇，但那些四脚蛇明显就不是草台班子的成员。所以李飞很迷惑，迷惑戈巫作为一个龙，还是可以往不同宇宙里面到处跑的龙。
那按理来说，遇到的文明物种绝对比他李飞吃过的盐还要多。
那为什么草台班子的成员就只有寥寥几个人类呢？
戈巫甩了甩尾巴，说道：“因为我以前也是人类，就这样。”
“？那为什么…不变回来？”李飞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戈巫，询问道，“改变身体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很容易，但为什么？我不想当人啊。”戈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了一眼李飞，说道，“为什么你觉得我就一定很想当人呢？”
“就因为我曾经是人？”戈巫看着李飞的双眼，问道。
李飞用一种更奇怪的眼光看向戈巫，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是个鬼！在我还是人的时候，我除了想死就是后悔为什么投胎变成了人。”戈巫用尾巴敲了一下李飞的头，然后说道。
李飞揉了揉被敲的地方，说道：“那你的生活真是悲惨哈……”
“不是所有人都是想当人的，但我喜欢看好人活下来，懂了么？”戈巫看着李飞，解释了为什么草台班子的所有成员都是人类。
“懂了。”李飞点了点头，那这样看来的话，草台班子里面的这些人都是什么大好人咯？
不过李飞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好人，毕竟自己好像除了屠屠之外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好人好事。
“至于你算不算好人？你算奇人，你是我这船上唯一一个能够给自己的无差别袭击找到一个正当理由并且合理化自身逻辑链的奇人。”戈巫仿佛知道李飞内心的想法一样，瞥了一眼李飞后继续说道。
“嗯？不是你让我去屠的么？”李飞这时候就不服气了，当即就开口反驳。
戈巫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定的标准可是只杀那些手上有人命的嗷，你再看看你现在的目标群体都是谁？”
“那我也……”李飞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脑子突然就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一样突然想明白了自己这么久的所作所为。
对啊，他从最开始的复仇式正义变成了现在的无差别袭击，而他居然一直都没有反应过来。
真是屠人屠魔怔了。
“而且你居然在试图量化那些没有办法被量化的标准，你是真的这个。”戈巫一边说着，一边给李飞竖了个大拇指。
为什么戈巫一开始建议李飞搞复仇式正义，只针对那些手头上有人命的人渣下手？因为这个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判定标准，就是一命换一命。
但李飞在后面搞的那些行为，所有的判定标准都是李飞的个人主观臆断，没有一个真正的客观判定标准的。
当然，李飞自然可以说他才是整场游戏的规矩制定者，标准是由他来制定的。不过这就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事情了，这个层面叫做“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李飞轻轻甩了甩尾巴，有些怪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嗯，确实。毕竟怎么说也是我给你开的头，所以你加入了我的草台班子啊。”戈巫这时候倒是点了点头，这确实怪不得李飞。
毕竟李飞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大学生而已，不是什么哲学家也不是什么Iq250的超级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