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负责机动的警车已经抵达了现场，但很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符合直播间里的建筑物。
但是幸存者和那个被大运给碾成纸了的尸体无不表明案发现场就是在这里。
迷惑归迷惑，但警方还是按照流程将幸存者给接收了回来，并且将可能是出口的位置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是当个人吧，嗯……就没有别的手段么？比如……意识传输什么的？”李飞思来想去还是得当个人比较好。
主要是他怕他爹妈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突然就不是人了。
“懒得给你弄。”戈巫摇了摇头，说道。能让李飞既要又要的方案戈巫有很多种，但目前来看，李飞还配不上戈巫在他身上花费更多功夫。
毕竟现在的李飞都还在加入草台班子的考察期内，等到李飞确实入了戈巫的法眼之后，那只要不是太逆天的要求戈巫都不会拒绝。
“行吧。啊，第二次考试结束了。”李飞点了点头，随后扭过头来对着还剩下的十一人说道，“前车之鉴，我们先来把最后一名抓出来。”
李飞慢慢走到一位中年男子身边，看着对方逐渐开始颤抖的身体和充满恐惧的面庞，李飞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些怜悯的情绪出来。
这很正常，是个人在看到另一个人表现得如此卑微且怕死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产生怜悯之情。
“等等，怎么……”李飞看向在一边看戏的莱西，愣了一下。按照戈巫的安排，这时候应该是莱西一刀给人剁了才对啊。
戈巫这时候对着李飞说道：“这个得你自己动手，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考验，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断你退路。”
说完后，戈巫还递给李飞一把手枪。算是戈巫照顾李飞了，毕竟让李飞用冷兵器杀人不现实。
实际上如果不是激情杀人\/职业原因\/谋划已久这几种情况的话，让一个人用冷兵器杀死另一个人还是挺困难的一件事的。
因为刀很可能会卡住，钝器很可能一下没给人打死。
然后受害者就会惨叫、流血、求饶，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导致同情心从而让杀人变得更加困难。
但热武器的发明让这个环节不存在了，因为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好了。
就算因为同情心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身体没什么力气，但扣动扳机总是可以做到的。
“……”李飞接过手枪，脸色变得有些犹豫不定。他虽然很讨厌这些人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但让他真的亲手杀一个人……对于一个连鱼都没有杀过的大学生来说还是太困难了一些。
众所周知，杀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不是眼一闭就过去了的。眼一闭就过去了那是死人的事情，而杀人者在事后往往会面临很大的精神压力。
除非是真那种心理变态或者大仇得报的，不然一个人在杀人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危机。
哪怕是负责枪毙死刑犯的法警，在执行完枪决后也得接受心理辅导和相当长时间的休假。
但李飞又知道，面前这个一直在颤抖的中年男子可不会因为他人的死亡而有任何心理负担，李飞把他杀了完全是站得住脚的。
这个中年男子给自己海鲜过敏的儿子吃海鲜，还说什么能脱敏。给自己儿子吃死后也没有任何后悔的情绪。
所以啊，世界上最难受的往往是好人而不是坏人。
“等等，那是什么？！”在外面看直播的王队看着李飞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手枪人都麻了。
他不知道李飞是从哪里搞来的枪，也不想怀疑这把枪的真假。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阻止李飞开枪。
一旦李飞开枪，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王队到现在还以为李飞只是那个神秘团伙中的一个不重要的成员，负责抛头露面和吸引注意力，而实际上实施案件的另有其人。
王队这么想也很正常，因为李飞之前在审讯室的表现就是一个没有杀过人的样子，就是态度很让王队他们火大就是了。
但火大归火大，王队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飞被那个神秘组织一步步给塑造成一个真正的恶棍。
王队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神秘的电话号码，也就是李飞对外用的那个假身份手机号。
果不其然，对应的直播画面里面，李飞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在李飞接听电话后，王队直接冲着电话里面说道：“你疯了么？！放下枪！一切都来得及！想想你身边的人！！你愿意让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么？！”
“嘶……呼……”李飞一手拿着电话，一手举着手枪，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后，毅然决然地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击碎颅骨，在颅内旋转后从后脑勺射出，死者的身体也因为子弹带来的冲击而顺势向后倒去，一些白色的血肉从死者头部的创口缓缓流出。
“呕！！”李飞丢下手枪，直接捂着肚子开始吐了起来。
有过杀人经验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在第一次杀人后往往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身体应激。而人体应激后最常见的反应就是呕吐。
“咩，克服一下就好了。”戈巫甩了甩尾巴，有些无所谓地说道。四小只更是鄙夷地看了李飞一眼，完全想不明白戈巫为什么会看上这位土着。
“说起来很容易的样子，但我……呕！”李飞勉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戈巫，苦笑着说道，随后又是一阵呕吐。
“第一名，可以出去了，呕！等等，我再吐会，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李飞冲着在一边直接看傻眼的第一名挥了挥手。
就在李飞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位男子眼疾手快地捡起了李飞丢在一边的手枪，颤抖着拿起枪来对准李飞。
男子的嘴里大喊着：“放我们走！快点！”
“好了，好了，不吐了。”李飞喘了口气，缓缓站直了身子，看都没看那位男子一眼，只是将已经结束通话了的手机给放回了兜里。
男子见李飞没有反应，于是又吼了一句：“没，没听么？！快放我们走！不然我就开枪了！”
“随便开，不过你倒是有点胆子。这样，你也可以和第一名一起走，只需要你把枪给我。”李飞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声音倒是恢复了正常。
“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那男子明显意动了，但他也不是智障，知道现在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手里的手枪。
“简单，你和第一名一起走到门口，然后走之前把枪给我不就好了。”李飞打了个响指，出口再次缓缓开启。
只不过这一次的出口外围拢了很多警车，不是黑白涂装的，而是纯黑涂装的装甲车。甚至于李飞还看见了一些警车上有小型炮塔指着自己。
李飞的目光在外面的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戈巫之间快速移动了两下，随后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额……他们进不来吧？”
“进得来，这里是正常的空间，他们当然进得来。”戈巫摇了摇头，这个空间本来就是随便搞出来的。最多也就是关闭的时候无法被外界观测到而已。
但开启之后就和外界是互通了的。不过在外面的人看起来这种突然出现一个大平房的场景会很神奇就是了。
说实话，事情进行到现在政府已经觉得警察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得派出军队来才可以了。因为这种技术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外面的警察们一看到包围圈里有了异动，连忙冲着李飞喊话：“立刻投降！”
李飞看了一眼外面的警察，随后又看了一眼剩下的十一个人，语气有些调侃地说道：“opps，看样子你们都活下来了。运气真好……”
戈巫走到李飞身边，语气平淡地说了句：“你要是觉得他们实在是不配活下来，也可以现在都杀了。”
李飞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诶，但是这样是不是有悖于我立的人设啊？”他确实觉得有些可惜，因为按照他的想法。
这些人里面最多就是活下来三个而已，就是三个第一名。李飞确实是给了他们都活下来的机会不假，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把握住的。
戈巫点了点头：“嗯……确实有悖。”
“那就无所谓了，你们活下来了，记得给警方磕头吧，不过下一次别再被我逮到了。”李飞大手一挥，算了。
反正应该也给这些人渣长了记性……才怪。
李飞敢肯定，这些个货在回去后肯定不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还会把自己的这段经历当成是以后吹牛炫耀的资本。
“李飞！放弃抵抗，释放人质！”外面的警察也依旧在喊话，没有更激进的行动。
他们不敢冲进那个诡异的空间里面，因为他们不确定里面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犯罪分子。万一有的话，冲动行动的后果就是激怒对方然后造成人质伤亡。
这是人质救援行动里面的大忌。
“该走咯！”李飞冲着外面的警察挥了挥手，随后转身就朝着黑暗处走去。仅仅两三步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内。
就在李飞离开后不久，这处被戈巫临时切割出来的空间也缓缓崩塌，最终融入到现实之中。从肉眼看来就像是海市蜃楼一点点在眼前消失了一样。
不过那十一位受害者都还在就是了。
“怎么可能？！”形成包围圈的警察们很显然不是很能接受面前的场景，部分人直接发出了惊呼。
更多人则是惊讶得直接说不出话来了，眼前发生的事情和神话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那个李飞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真是鬼敲门？但这鬼还能在大白天行动不成？
“……我还有家人呢，大哥！”回到住处后的李飞一拍脑袋，大呼不妙。
他知道自己彻底上了戈巫的船，但也意味着他彻底和自己熟知的生活做了切割。李飞唯一不能接受的后果就是对家人的影响。
“怕啥，他们会安享晚年的，你觉得他们敢惊动你的家人？”戈巫白了一眼李飞，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李飞。
就今天李飞搞出来的这一出，但凡当官的有点脑子都不会去动李飞的家人，哪怕仅仅是让李飞的家人来劝李飞这种行动都不会实施。
不仅不会动，还得派人暗中保护起来。
“……好像也是，是我犯蠢了，抱歉。”李飞被戈巫一提醒，脑子也转了过来，当即也就不慌了。
也对，现在这种情况，要是有人敢动他的家人那才叫石乐志呢。
戈巫看向李飞，以一种好奇的语气问道：“不过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李飞回忆起之前的感觉，摇了摇头：“很……不好。说实话，我感觉我至少需要三年才能忘记。”
戈巫用尾巴拍了拍李飞的肩膀，解释道：“因为这是第一次，多少人初恋都得记一辈子呢，你第一滴血记三年很正常。”
“被你这么一说，罪孽感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李飞听完后也是好受了一些。
戈巫突然一拍脑袋，故作慌张地大声说道：“糟了，忘了给你杀的那个男的送敞篷车了。”
李飞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很是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戈巫这样回答道：“你射的是他的头，所以得坐敞篷车才行啊。”
“那他是不是还得改名叫肯尼迪啊，但这也不对啊。”李飞这下听懂了，但被打头打死的美国总统又不止肯尼迪一个。
戈巫补充道：“对的对的，因为你是从前面射击的。而如果你是从后面射击的话，那才是得现场修个剧院出来才行。”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林肯也死于刺杀，且是被枪击后脑。不过和肯尼迪坐敞篷车不一样的是，林肯当时是坐在剧院里被枪击的。
“行吧，不过为什么你会对地球的地狱笑话这么了解？你应该不是……地球龙吧。”李飞被这两个笑话一闹，当即也是恢复了状态。
不过也引来的新的疑问，那就是戈巫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地球的地狱笑话。
戈巫甩了甩尾巴，反问道：“因为你是地球人，那我给你讲我们的地狱笑话你听得懂么？”
李飞听完后虽然还是有些迷惑，但也找不出什么问题来，于是说道：“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