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琼瑶阁
阁楼中央,一座宽敞的舞台赫然在目。
舞台上,轻纱飘扬,烛光闪烁,宛如梦境。
随着琴音渐入佳境,一位身着华美服饰的青楼女子,缓缓步入舞台中央。
身姿婀娜,容颜绝美,令人一见倾心。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鼓点响起。
青楼女子随之起舞,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裙摆翻飞,如同绽放的绚烂花朵,又似轻盈飘逸的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
美人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时而清晰如画,时而朦胧如梦,仿佛从梦境中走出的幻影,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台下,观众或坐或立,或饮酒品茶,或低声交谈,眼中闪烁着各异的光芒。
舞台正对面的玉兰阁内,渭文君赢升注视着舞台上的美人,眼中满是赞赏与满意。
这琼瑶阁,乃渭文君赢升之私人财产。
虽秦国军力强盛,冠绝天下,然论及繁华与财力,仍稍逊于齐国与楚国。
彼时,天下诸侯贵族皆可投身商海,皆因君王财力亦有其限,而楚国之财富。
几乎尽握于各大宗族之手,相比之下。
秦国王室之待遇,已算优渥。
然而,时值今日,西域之路尚未彻底畅通,丝绸之路犹未开启,加之秦国地域尚待开发,尚未步入富庶之境。
然如渭文君赢升之辈,自是难以满足于此。
此刻,其子赢冀正凝视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眼中闪烁着炽热之光,喃喃自语:
“父亲,这女子,真是妙极。”
周围侍卫一听,心中皆暗自叹息。
深知赢冀一旦看中,此女子必将被纳入府中,成为其众多姬妾之一,真乃色中饿鬼也。
渭文君赢升瞥了一眼那不争气的儿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欲何为?
又想将这女子带回家中吗?”
赢冀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连忙辩解:
“孩儿并无此意,只是觉得这女子甚是好看。
绝无纳为己有之心,父亲误会了。”
渭文君赢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别以为为父不知你心中所想,你这小子。
虽有点小聪明,却太过贪恋美色,但凡你所喜爱的女子,又有谁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呢?”
赢冀爽朗大笑,回应道:
“哈哈哈,女人众多,不是好事么?
相较于天下各国的王室,我大秦王室的人数还是太少了,你瞧瞧那楚国,别说王室。
单单一个宗族的人数便令人咋舌,而我府中,区区十几个女子,实在是显得寒碜了些。”
渭文君赢升闻言,微微颔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寻觅多少女子,我并无异议。
毕竟这是为了延续我大秦的血脉,但你也需有所节制,否则若是阴盛阳衰,那便麻烦了。”
赢冀一脸得意,连连点头:
“多谢父亲大人关心,孩儿阳气旺盛。
无需忧虑,哈哈哈。”
赢升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巴蜀那边的贡品即将抵达,你需嘱咐沈巍安排人手前去迎接,务必隐蔽行事,切勿让他人察觉。
此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赢冀郑重地点了点头:“父亲大人放心,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如此行事,从未出过差错。”
赢升轻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如此甚好。
如今秦国正值安稳之际,自今年攻下韩国后,便未再大规模用兵。
但越是此时,我们越需小心谨慎。”
赢冀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回应道:
“父亲,沈巍那边最近似乎有些麻烦。”
赢升闻言,神色一凛:“哦?究竟何事?”
赢冀沉声道:“据沈巍所言,他们似乎被人盯上了,目标直指承影剑。
来人实力不俗,但具体势力尚不明朗。”
赢升怒拍桌案:“查!在我大秦。
竟有人胆敢与我们大秦王室作对!”
赢冀恭敬地回道:“是,父亲大人。”
章台宫内。
秦王嬴政凝视着扶苏,缓缓开口:“扶苏,寡人最后再问你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可知道你母亲葬身何处?”
昌平君与昌文君亦凝神倾听。
这世间,知晓芈王后安息之所的,唯有三人——昌平君、扶苏与秦王嬴政。
跪在地上的将领秦棘心中忧虑万分,一旦长公子扶苏身份属实,他冒犯长公子的行为,按秦律必是死罪难逃。
嬴政再次发问:“扶苏,如何?”
扶苏迅速回神,恭敬答道:“回父王。
儿臣知晓,母亲便葬于章台宫的……”
话音未落,嬴政已摆手打断:
“无需多言,一切已水落石出。”
言罢,他转身离去,不再理会众人。
昌平君与昌文君心中已明了一切,连忙向扶苏跪下请罪:“望长公子宽恕。”
扶苏深知,这一切皆是两位舅舅所为,虽出于好意,但他表面仍装作不知,上前扶起二人:
“两位舅舅,这是何故?”
芈启强忍泪水,声音哽咽:“长公子。
舅舅有罪,竟怀疑起自己的外甥来。
请长公子宽宏大量,饶恕舅舅。”
芈杰亦随声附和:“若长公子能消气,便是打我们一顿,我们也是心甘情愿。”
扶苏温声道:“两位舅舅快快请起,此言实在是言重了,我深知,这并非二位舅舅的本意。
况且,此举也是为了我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诸位还是起身吧。”
芈启与芈杰相视一眼,这才缓缓起身。
昌平君芈启瞥了一眼地上的将领秦棘。
扶苏见状,连忙道:
“秦将军也是一番好意,此事不必再提。”
然而,上卿蒙毅却察觉到秦王嬴政的脸色不对,他挺身而出,义正言辞道:“长公子身为王上长子,乃是大秦王室最为尊贵之人。
怎能被区区校尉当作犯人押至章台宫?
此等行为,按秦律,乃是犯上之大罪。”
章邯同样附和:“回王上,蒙上卿说得对,此大逆之罪,不可轻易放过。
倘若日后人人如此,岂不是每人都敢冒犯我大秦的长公子,国法和秦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