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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有缘。】

在知道那天的全鸡宴是特意给小哥准备的之后,解雨臣低压气了好些天,直到吴邪出现才勉强给王胖子和张起灵好脸色。

没想到在见面的当天,吴邪给解琬如送了一份大礼。一串颜色质地温润,带有微黄的白玉珠串。

“这好像有点贵重?”解琬如没有敢去接那个珠串,反倒是看着吴邪。

“好小子,你回去几天发了啊?这是手感,这质地,可是上好的羊脂玉。”王胖子咂咂嘴摸了一把装在木盒子里的珠串说,“你上哪搞的啊?”

“你别问我啊,这东西也不是我的,是我奶奶说要送你的。”吴邪虽然猜到这东西贵,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羊脂玉,赶忙收好不让胖子乱动,毕竟是长辈要送的东西。

“吴家老太太?她怎么会知道我?”解琬如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知道我要来北京找小花,当天晚上就让二叔把我带回家,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吴邪说,“而且很奇怪,为什么她会点名说是那个解家的小姑娘。”

“小花,你们家还有跟你差不多大的姑娘吗?”吴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没有,我这一辈的都是男孩儿。”解雨臣摇头道,“老太太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我想想啊……”吴邪沉思片刻,像是板着脸在模仿谁,“小邪,既然你要去一趟北京,那就把这个东西带过去给解家的那个小姑娘。就是跟小花长得挺像的那个,我与她有缘。”

听见吴邪这话,在场的人都陷入沉默了。

“不用想了,应该就是给阿琬的。”解雨臣说道,“老太太叫什么名字你不会是忘了吧?”

“奶奶?奶奶不是叫斐琬吗……?!”吴邪瞪大眼睛,也转过弯了,原来奶奶说的有缘是指这个!

“而且你知道吗,这不是一般的羊脂玉。”解雨臣说,“这是羊脂籽玉,更为难得。当年拍卖这串手链的时候,被人一掷千金买下,当时还轰动了京城。”

“啊?”吴邪眼睛瞪得老大,总感觉解雨臣说的这个拍卖会并不太平。

“花爷,你说的怕不是二三十年前新月饭店的那场拍卖会吧?”被解雨臣这么一提,王胖子也想起来听人说过这么件事。

“没错。”解雨臣点点头。

“胖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快说啊。”吴邪现在心里像是被无数只蚂蚁爬着,好奇心极其旺盛。

关于奶奶的家室他是听说过的,现在杭州寸土寸金的地界还有一个占地面积极广的老宅。

“大约是二三十年前吧,新月饭店在风波之后头一回开了拍卖会,其中有一个拍品就是羊脂籽玉珠串,成色极好,光是第一轮的叫价已经到了十万。”王胖子道。

“不对啊,二三十年前?那不是……那个时候可以搞这种拍卖吗?”吴邪有些不确定看着王胖子,总感觉他在驴他。

王胖子一挑眉,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当时新月饭店想借着东风,放出消息,拍卖所得的资金将全数捐献给国家,算是出一份力。”

“原来如此。”吴邪点头,“第一轮叫价都已经十万了,那后面呢?总不会是上百万了吧?以那个年代应该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那倒是没有上百万,不过也差不多了。”王胖子说,“最后成交价是四十三万美金。”

“天?!四十三万美金?!不对不对,当时汇率是多少?”吴邪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这你倒是问到我了,我还真不知道。”王胖子挠挠头,谁能想到吴邪那小子关注重点是这里。

“准确的说是1971年7月21日,当年京城的报道还上了头条。”解雨臣翻了许久,在一堆老报纸里面翻到了这么一张。

报纸很老旧了,但是被保存的很好,上面附带的照片是新月饭店的大门。

“神秘的杭州富豪斥巨资购入一串羊脂籽玉珠串,同日向政府捐赠同拍卖额度同等的资金作为……”

吴邪读到这里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心里流着泪,感叹道,奶奶家那么有钱,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而且,你知道这个珠串是谁在跟你奶奶叫价吗。”解雨臣表情里带着些奇怪的意味。

吴邪顿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问:“是谁?”

“是秀秀她奶奶,也就是当时霍家的当家人霍仙姑。”解雨臣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吴邪竟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小时候有听过不知道谁跟他讲的八卦,说是千万别在奶奶面前提到霍仙姑,不然爷爷就惨了。

当时他还因为这事拿了爷爷不少好处。

“东西你收好,带着也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在霍老太太面前带,不然我怕你被殃及。”解雨臣算是替解琬如接过了珠串,又放在了她手里。

“啊,这是不是太贵了一点?”解琬如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安心收着,虽然那些钱的确是个天文数字,但是放在解家也不是拿不出来。而且老太太不是说了吗,你与她有缘。”解雨臣说道,“吴邪,你走之前稍等两天,你都来了一趟还带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也不好让你空手回去。”

“啊?好、好的。”吴邪就这么被安排清楚了,当他离开时看见解雨臣给他准备的礼物之后,他突然觉得他奶奶或许也懂一些奇门八卦。

因为他奶奶除了一份礼物外,还让他到时候选个年轻些的花色。当时他还觉得奶奶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大为不解。

*

这几天吴邪跟解琬如,带着闷油瓶到处走街串巷,有时候还会顺带一个霍秀秀,吃了不少地道的小吃。

还尝到了王胖子跟他炫耀的那顿饭——来自解家少当家亲自煮的饭。

参观了王胖子店,嘲笑他店里的东西也没见得比他好多少,结果差点被他扫地出门。

直到解雨臣搬了几百匹布料过来让他挑选的时候,他就觉得此生无望,他可不觉得他挑的颜色奶奶会喜欢,所以他当机立断打电话给二叔,二叔又正好在陪奶奶散步,于是就成了奶奶直接挑花色了。

通过他手机拍照传彩信过去,挨个选。

挑完后,解雨臣把那些老太太没看上的布料都原路退回,用着吴邪的手机跟老太太问候了半天,等到把手机还回给吴邪的时候,手机快没电了。

这两天解琬如带着吴邪和张起灵到处吃吃喝喝,算是过了一把阔少的生活,等到把他送走,才拿出那串珠串好好观摩。

解琬如不懂玉,但是就跟之前珠宝店的人说的一样,把吊牌一遮,把两个玉镯子放一起,用肉眼看选出来的大多数都是更高价的那个。

但是解琬如能看得出来这个真的很漂亮,爱不释手,就连睡觉都戴在手上。

“我与她有缘。”

“你与她有缘。”

在朦胧睡梦中,解琬如梦见了当时吴邪说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哪里怪,可如今叠着解雨臣的话,猛然发现,这两句的主从不同,语意也不同。

一般而言在国内说话的时候,主语顺序有挺大的讲究,特别还是老一辈人那更是有极大的讲究。

解琬如作为晚辈,斐夫人是长辈,只有自己与她有缘的说法,并没有她与自己有缘的说法,这么一看反而像是解琬如成了她的长辈,她平白比自己矮了一些辈分。[1]

就像哪有人对着儿子说“你爹长得跟你真像”,而是应该对他说“你跟你爹长得真像”。

意识到这个不对劲的地方,解琬如的睡意全无,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这东西价值连城,她也与吴邪的奶奶素未谋面,斐夫人不至于从二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想害她吧。

当时解琬如连个影都见不着,哦不,如果真要这么算,“她爹”解雨臣都还没出生呢,怎么可能算计到她头上。

解琬如觉得是自己想太多,或许是老人家没注意,再或许是她本就习惯这么说话,又或许是吴邪记错了。

一个怪异的想法在她心底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或许有一天会开始发芽。

[1]那个语序是我胡诌的,但是后面一句的比喻,是为了表达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