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农场主依然按照惯例投下视线。
欣赏着人类的生离死别。
它望着人群中的罗德,它感到非常满意。
只因为此刻的罗德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很平静。
它最喜欢这种很冷静的牲畜。
只因为当它亲自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这些很冷静的牲畜就会开始害怕。
开始求饶,开始哭泣,开始惊恐,开始绝望。
一点点的瓦解他们的心理防线。
一点点的让他们濒临崩溃。
一点点的啃食他们的身体。
它光是想想,身体就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只是它一直都很克制自己。
克制自己的欲望。
因为这个农场的繁殖速度太慢了。
一年也才繁殖一百多个人口而已。
所以它每隔一两周才会享用一次。
它的实力不强,不能分配到更大的农场。
只能分配到这个小小的千人农场。
不过能安安稳稳的守着这个农场,它也满足了。
相较于外面游历的野生识灵,它的生活条件不要太好。
它收回视线,安心的等着这些牲畜求着自己吃他们。
小镇中。
罗德此刻红着眼扫视这些推着他送死的人。
他要记下这些人的面孔。
如果死后真的能化成厉鬼,那他一定会找他们报仇。
他们的镇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每家每户轮着来,轮着送出一人朝贡他们的主人。
上一次朝贡理应是到这位镇长家。
但他家就只剩下他和他的老婆。
他的老婆已经快要临产。
镇长想着等他老婆生产完后,将这个新出生的孩子拿去朝贡。
随即他就挨家挨户的求着,想让镇上的家庭提前派出一位,救救他们的性命。
最后他求到罗德的父亲罗安。
罗安想着镇长家朝贡后就是他们家了。
到时候也是他被送上去吃掉。
无非是多活几天的事情。
与其焦急的等待死亡,不如坦然面对。
随即就答应了镇长的请求,两家交换一下上供顺序。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这是他们的宿命。
罗安望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毅然的选择自己上去赴死。
然而当他真的踏上那个被禁锢的供奉台时,他后悔了。
当他看见那位主人时,他后悔了。
恐惧和绝望,让他的大脑疯狂发送着危险的信号。
但太迟了,走上供奉台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死亡。
他看着主人慢慢啃食自己的腿,啃食自己的手,啃食自己的肚子,肠子。
他能感受的剧烈的疼痛。
他求饶着,希望他的主人能让他死。
但他死不了,他主人的唾液会持续不断的治愈着他的伤口。
他只能无助着,绝望着,乞求着。
乞求他的主人能快点吃掉自己。
不要再让他受折磨了。
但这些愿望它都满足不了。
因为它就是喜欢看人类卑微的乞求自己吃掉他们的模样。
这位农场主,每次进食时,都会让全镇的人跪着观看。
为它提供恐惧和信仰力。
所以台下的罗德是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走上供奉台。
亲眼看到撑起家庭的顶梁柱,绝望着。
亲眼看到自己视作榜样的男人,哭泣着。
亲眼看到陪伴自己一生的父亲,哀求着。
甚至他死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求求主人快点吃了我,求求您了。”
他不敢相信这是他父亲能说出的话。
那位永远指引他道路的男人,那位男子汉,那位顶梁柱居然会说出这样话。
那时罗德双目无神。
他不敢相信。
他绝望,他无助。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界。
出生在这个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世界。
为什么这些怪物会成为他们的主人。
为什么这些怪物不能死绝?
他开始有些痛恨自己的父母了。
因为就是他们,把自己带到了这个绝望的世界。
但转念一想,他们又何尝不是被他们的父母生在了这里。
他和他的父母,都没有选择。
错的不是他们。
而是这些怪物。
他眼神冷冽。
他发誓,如果他此生能获得力量,他一定会杀光这些怪物。
一个不留。
他要将这些怪物赶尽杀绝。
然而这些只是他的臆想。
身为普通人的他永远不会得到力量。
他终身只能沦为牲畜。
直到这只恶心的怪物再次说它饿了。
镇长没有履行他的承诺。
他毁约了。
此刻要罗德一家再次上供。
罗德冷冷的注视着他,他很想杀死他。
但他没有这个能力。
他们家,就只剩下他和他母亲了。
他们家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因为镇子需要女性维持人口。
所以基本都是男性先上供奉台。
而他母亲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在这个人口至上的镇子,家里一旦没有男性。
......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罗德,一旦罗德有反抗的趋势,那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将他押上供奉台。
罗德望着满脸绝望的母亲。
走过去用手擦拭着她的眼泪。
“对不起,妈!”
代柔一把抱住己的儿子,哭泣着。
“不,不要,你不要离开我,我就只剩下你了,不要。”
感受着怀中母亲的脆弱。
他此刻满心的不舍,满心的不甘。
但他没有办法。
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母亲,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弱小了。
他松开自己的母亲。
眼神冷冽。
直接冲向了镇长。
他要在死前,杀了这个畜生。
然而镇长像是早有预料。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锤子。
一锤敲在了罗德的脑门上。
罗德脑袋露出一个鲜红的伤口。
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不,罗德,我的儿子,不!”
看见自己儿子被打晕,还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代柔眼神也变得冷厉。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生!”
代柔冲向镇长,却被其他人死死摁在了地上。
“镇子的规定就是每家轮流上供一人,这次本就该你们,有何不可?”
“你那亡命丈夫自己蠢,怪得了谁。”
“把她压下去,囚禁起来,这人给拖上供奉台。”
两个壮汉应声照做。
代柔满心绝望,气急之下,直接晕死了过去。
罗德也被送上了供奉台。
昏迷之间。
罗德来到了一处宫殿。
宫殿恢弘而古老。
宫殿的上首此刻正坐着一个黑影。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