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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挽顾不得敲门,直接一脚把医馆的门踹开了。

只见医馆正堂内站着一个姿态浪荡的男人,那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面容憔悴。

白大夫被他推倒在地,旁边桌子上的茶具也散落在地上,整个场面看上去像是经过一场激烈的争执。

姜挽动了动鼻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不悦的皱眉,“你是谁?”

那人扭身,看到是个长相异常美艳的妙龄少女,脸上凶恶的表情一改,笑眯眯道:“这位姑娘,你找谁?这么晚了,还来医馆,是不是家里有人生病了?要不要哥哥我上门帮你看看……”

白大夫捂着胸口喊道:“姜姑娘,这是我家不成器的孽子,白河。你别听他瞎说……”

“闭嘴!老不死的老头子,屁本事没有,让你给我找株灵芝都办不到,现在还要坏我的艳福,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

白河恶狠狠的瞪了白大夫一眼,抬脚就要踹向白大夫的右腿。

姜挽眼疾手快,大步上前,随手拿起旁边的凳子,朝着白河的后背上砸了上去。

“啊!疼死我了!你个贱人!”

白河面目狰狞的往旁边退了几步,防备的看着姜挽。

“你他娘的是谁?这么爱多管闲事!老子本以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没想到脾气这么大。”

“好好好,脾气大是吧,我看你在床上是不是脾气也这么大!”

白河喝了不少酒,他原来就是混不吝的性子,喝醉后更加放肆。

现下他吃了亏,理智全被愤怒冲散。

他几步逼近姜挽,伸手就要握住她的胳膊。

姜挽最厌恶的就是酒鬼,早在白河靠近时,她就攒足了劲儿。

在白河要捉住她时,她一个闪身,紧接着把手里的凳子用力的朝着白河面中砸去。

“啪啦”一声,凳子四分五裂。

“啊!”

白河怒吼几声,不顾面上流下的鲜血,猩红着双眼朝着姜挽扑过去。

“挽儿!”

姜微然在远处的竹床上躺着。

他身体未愈,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故此没能帮白大夫一把。

眼看着姜挽就要被白河抓住并陷入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谢澜从外面赶了回来。

“!”

谢澜动作迅速,几乎用肉眼无法捕捉。

姜挽手中的凳子破裂,她已经做好了与白河这头疯狗缠斗的准备。

不想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相反的,耳边回响起白河刺耳的尖叫。

“啊——好疼!大哥!谢大哥!我知道错了!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弟吧!”

姜挽看过去。

白河被谢澜擒住了双手,将其反剪在后背。

而白河则是狼狈的跪在地上,面部摩擦着地面,姿势滑稽的撅着屁股求饶。

姜挽松了口气,不由的朝着谢澜埋怨,“你怎么照顾的我爹,大晚上不在医馆里,在外面乱跑。”

“你看白大夫,要不是我来得早,说不定他老人家真会出什么意外。”

姜挽把气的浑身发抖的白大夫搀扶起来,又顺手扶正一个凳子,让白大夫坐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

白大夫深深的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简洁说了一遍。

白大夫的儿子白河,是他的独子。

从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长大后跟着一群无赖鬼混,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白大夫家底原来还算丰厚,但架不住白河这个败家子一直赌。

几年下来,白家的家产越来越少,要不是白大夫死守着福仁堂,恐怕这个医馆就被白河给卖了。

白大夫把白河逐出家门,但白河隔三差五上门要钱,不然就一顿打砸,弄得白大夫头疼不已。

好在谢澜有一次来镇上卖猎物,遇到白河大闹福仁堂。

谢澜出手帮了白大夫一把,后来又陆续帮了几次。

自此谢澜和白大夫有了交情。

姜挽缓慢的点点头,对着地上跪着的白河道:“你还真是个畜生,对你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这么重的人,你还配为人吗?”

白河忌惮谢澜,哪儿敢开口回嘴,只一个劲儿的点头,“我是畜生,我是不孝子!谢大哥你手下留情啊!”

谢澜加重了拧住白河双手的力道。

“我警告过你什么。”

白河疼的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谢大哥!求你放过我一次!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欠了赌坊几十两,要是不拿钱还给他们,他们就要剁了我一只手!”

“我也是没办法才斗胆回来找我爹,想让他接济我一下,实在没想闹成这个样子……”

谢澜没听他多啰嗦,手中一用力,竟将白河的双手拧成了一股麻花。

只听‘咔嚓’一声,在白河的惨叫声中,谢澜扔下了他的一双,软绵绵的双手。

白河的双手都被拧断了。

其余三人都愣住了。

姜挽抬眼与谢澜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对视上。

隐约有种淡淡的畏惧。

那是双类似野兽的双眼。

狠厉,冷酷,同时还带着霜雪扑面的冰寒。

“……你拧断他双手做什么,还得让白大夫治,很麻烦啊。”

姜挽移开双眼,看向白大夫。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白大夫一直注视着谢澜和白河的动静,眼里流露的担忧不似作假。

白大夫肯定不是担心谢澜,那只能担心他独子了。

唉,白河这样的人渣还有人疼惜,这世道真是……

姜挽转念又一想。

原主以前做过的混账事也不少,原主爹还不是一味的包容……

这么看来,姜挽倒没资格去骂白河了。

怪不得她刚刚骂白河是畜生,谢澜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呢……

“白大夫,你赶紧把人拉进去吧,你身体有没有大碍?”

白大夫颓丧的摆手,站起身。

“我这把老骨头硬的很,没什么事,只是麻烦了姜姑娘和谢小子,老夫为孽子跟你二人赔罪。”

“没事。”

谢澜轻微的摇了下头,单手把白河拎了起来,自顾自的往后屋走去,白大夫紧随其后。

姜挽收拾了正屋残局,走到姜微然身边。

“爹,你身体有没有好点?”

姜微然拉着她的手,心有余悸,“爹没事,挽儿,你刚刚不应该那么鲁莽,起码得等到澜儿回来再说。”

“情势不等人嘛。”

姜挽安慰了姜微然几句,又想起什么,走到里屋去找了白大夫。

“白大夫,你儿子刚刚说的灵芝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