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群的大后方。
杨玉环默默关注着事态发展,当她看到梁玉书被暴力拖走、看到夏云秋被几个大娘安慰着簇拥而走,不禁摇头发出一声叹息:“得!两手准备又白做。”
看来是用不着自己费心扫尾了。
狗咬狗一嘴毛。
亏她之前还小小期待了一下,期待这俩人能齐心协力给她演出好戏。
想多了。
兴致索然的抬手轻拍了一下身边人的胳膊,杨玉环轻声道:“别担心,这事儿本来也牵连不到你,如果真有人过来问,就按我教你的说。”
这人在大队里信用分太高了,不会有人怀疑他撒谎的。
周野耷拉着肩膀,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什么都没问。
他心里的疑惑虽然不少,但好在不傻,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
夜半三更,梁玉书在猪圈里叫嚣个不停,一个劲儿嚷嚷着自己是冤枉的,他有话要说云云,可惜……他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人理会。
月光照射下,显出一张堪比猪头的脸。
他嘴角破了,脸上青紫肿胀还沾着血迹,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这伤……是让几个大小伙子给揍的,村里人看不起强迫女人的流氓,逮到了必会借机揍一顿。
梁玉砚被公安带走那会儿,比他哥还惨呢,腿都让人打断了一条。
梁玉书这已经算不错了,只是受了点儿皮肉之苦。
他该感谢马家大队的这帮大小伙子足够克制。
……
同一时刻。
山脚下一片茂密的苞米地里,迎来了两个时常访问于此的常客。
一个是白天还对着村民哭哭啼啼的受害者夏云秋,另一个……是她口中的超级舔狗庄建明。
夏云秋的脸上隐隐可见急切。
伸手抓着对方的胳膊,小声又期待的问道:“建明哥,你之前说,能托关系把我调回城里,那话还算数么?只要你能帮我,我可以答应跟你结婚!真的!不骗你!”
庄建明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有种怪异的割裂感。
一双眸子里盛着明晃晃的戏谑、鄙夷,但嘴角却又是微微翘起的、似是心情不错?
“是啊,我确实有门路能帮你回城,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回去呢?”
夏云秋人傻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不是都说了么?我可以跟你结婚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跟我结婚么?我答应了啊,我答应了!你如果实在不放心,咱们甚至可以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呵,结婚???”
庄建明闻言,眼中的戏谑浓郁几分:“我之前确实想过娶你,长得漂亮又不像其他女人那么死板无趣,够娇、够浪、够蠢,娶回家当大老婆挺合适。”
漂亮这一点可以当门面给他长脸,又娇又浪能保证以后的夫妻生活和谐,至于愚蠢这一点……哈,当然是好糊弄啊,只要他想,就能轻松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以后是要跟着亲爹一起走仕途的,有个好掌控的老婆可是很重要的。
起码能保证后院不会起火。
“但是呢,此一时彼一时……事到如今,你凭什么觉得我还想娶你?”
“凭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光了身子?”
“还是凭你跟梁玉书睡了一觉?怎么?夏云秋,我看起来很像是个捡破烂儿的么?”
他可以容忍夏云秋两头下注,一边在自己身边撒娇卖乖索取好处,一边又对着周野大献殷勤,左右周野是个木头疙瘩,不可能真给他戴绿帽子。
既然如此。
她想献殷勤就献呗,随便献,婚后还能多一个拿捏她的手段,何乐而不为呢?
他也可以说服父母,让他们同意自己娶个合心意的老婆回去。
但爹妈就算再宠着他,也绝对不可能允许他娶个名声尽毁的女人回家。
他们这种家庭,就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自从傍晚那事儿发生,庄建明就知道,这个女人不能要了,再合他心意也不能要了,今晚之所以还应邀过来,不过是想做个了结罢了。
夏云秋听着一句句锥心之言。
懵了也急了。
她慌张的喉咙发紧,连声音都有些走调儿:“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么?可是我跟梁玉书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我、我的身子不是早就……早就已经给你了么?”
庄建明双手抄兜,吊儿郎当的后退一大步,躲开她抓过来的手。
笑着道:“哎?哎哎哎?你可别胡乱攀咬人啊,我什么时候睡过你?我可是个本本分分的下乡知青,怎么敢乱搞男女关系?”
“夏云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哦!”
夏云秋:“??????”
她脑袋嗡的一声,脚下踉跄一步差点儿跌倒。
似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一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艰涩道:“建明哥,你在开玩笑么?别、别玩儿了,这不好笑!我陪你睡过不止一次,你怎么可以不认账?”
“求你了,别这样,我现在只有你了!”
“我不脏的,真的,我跟梁玉书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
庄建明似笑非笑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无论你有没有跟梁玉书睡过,我都不会再要你了,我们庄家不会要一个坏了名声的媳妇儿,这下听懂了么?”
夏云秋听懂了,可也更绝望了。
如果连舔狗庄建明都不要她了,她以后要怎么办?
没能算计到周野、没能成功赖上他,又光着身子被那么多人看到,以后还有谁会要她?
无边的惶恐几乎要将她淹没。
看着眼前人戏谑的眼睛,夏云秋忽然发了狠,攥紧了拳头威胁道:“庄建明!你必须娶我,不然……不然我就去大队告发你,告发你辱我清白!”
“你应该不想吃枪子儿吧?”
庄建明笑了。
微风扫过,将一片玉米叶的阴影扫到他脸上,让他嘴角的笑容平添几分恶劣。
不紧不慢的靠近几步,凑到夏云秋耳边对她耳语:“你去告啊,随便告,看看谁会信你的鬼话,几乎全大队的人都亲眼看见,你和梁玉书一丝不挂在那破屋里苟且。”
“你的身子破了,不是梁玉书干的么?与我何干呐?”
夏云秋心底一片冰凉,气得呼吸急促身体发抖,甚至眼睛都红了。
扬手就想扇他一巴掌,却被庄建明抬手轻松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