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户望着眼前之人瞠目结舌,嘴巴张的能吞下鸡蛋,他晃着手指向了陆寻。“你、你你你、你!!”
“果然是你——”
王千户的声音戛然而止,硬生生‘果然是你助九江王世子脱逃’的后半句吞回了肚子。
开玩笑,他王野在镇抚司里混了这么多年,趋利避害的功夫早已修的炉火纯青。
如今在九江王世子的地盘上,他但凡敢喊出半句对世子不敬的话,这些如狼似虎的兵士可不会在意他是不是锦衣卫!
“我什么呀~”陆寻贱贱地围着他转了几圈,向押着王千户的兵士问道:“两位大哥,这位大人是犯了什么事儿?又要押到哪儿去啊?”
自从陆寻和曾大被沈唯真绑回了江州,就被扔到了阿山的手里,成日与江州兵士们同吃同睡,一同操练,俨然一副世子亲卫后补的模样。
加上他人圆滑会说话,曾大憨厚待人诚恳,几个月来早已与兵士们混熟,将他们当成了同袍来看待。
“京城来传旨的。”一名兵士回答道,然后又推了一把王千户,让他继续前行。
陆寻和曾大也识相地跟在他们身侧,一边跟着他们押送王千户一边问:“陛下又来圣旨了?”
“哼。”另一名兵士冷笑出声。“是啊,好长一道呢,直接被世子劈了。”
“啊。”这下换陆寻的嘴巴能装鸡蛋了,被押着的王千户听得眼皮直跳,他哀怨地侧头望了望陆寻,仿佛在说‘若你还是皇家亲卫,就该为陛下说点话!’
谁知陆寻扛着长戈摸了摸几天没刮已经青黑一片的下巴想了想,拍着王千户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们世子!果然英武不凡!”
军议结束后,被陆寻夸奖英武不凡的沈唯真此时正双脚搭在军案上,屁股用力一晃一晃地摇着椅子看手中的军报。
九江王那把名贵的金丝楠木军椅在她的晃动下,发出吱呀吱呀地凄惨叫声。
九江王的营帐虽然摆设并不十分华丽,但一应用具却也名贵雅致,布置得十分得当,处处透露出质朴刚健地军人风范。
自从沈唯真回到江州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长宁公主搬出了九江王的营帐与儿子互换了住处,不论沈唯真怎样阻止,她还是一意孤行地住进了往昔苏凤清的营帐。
沈唯真心中十分无奈,毕竟九江王是被俘而不是死了啊!她这个世子在这个时候就住进了老爹的帐篷,无异于皇帝出巡,结果东宫太子搬进了养心殿一般。
大逆不道啊!
本以为九江王的那些老部将与祖父沈晋文都会阻止,没想到他们不仅各个如鹌鹑般闭紧了嘴巴,还以行动表示出了对此举的支持。
你们真的是苏远意的亲信心腹吗?他还没死呢啊喂。
眯着眼将手中的案卷甩下,又拾起一卷新的阅读,对着案卷上的捷报,沈唯真的思绪也开始无法集中起来。
自回江州以来,她以为要收拢九江王的心腹,让他们如臂指使还要花上一番功夫。
毕竟苏凤清虽是九江王亲子,但身上还流着一半天家沈氏的血液,她都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谁知……她甫一回来,那些不说处处与长宁公主作对,也算是听调不听宣的老将军们却对自己表露出了极大的忠诚与敬爱。
让沈唯真甚至都有些受宠若惊,也不由不得赞叹一句九江王苏远意的确是个人才。
虽然眼瘸心瞎的为个家将家的女儿与自己的正妻打擂台,后来更是将那个女人的儿子当成亲生子一般对待,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苏凤清都排在了后面,是个心长到胳肢窝里去的老登。
但他在与鞑靼人战争中的战功与勇武,以及对待鞑靼人的决策与态度都让他收获了军队的忠诚与爱戴。
在封地整个九江的民生治理上,也爱护百姓勤施善政,使整个九江百姓归心。
不客气的说一句,在九江,人人只知九江王,不知沈家天子是何人。
他的个人魅力与政治军事才能的确值得他获得这一切,难怪长宁公主也会为他背弃自己的兄长。
也怪不得,他被俘后,作为他唯一血脉的世子苏凤清立刻就能收获众将士的忠诚,就因为他姓苏,身上流着九江王一系百年来的忠魂热血。
可惜啊~
便宜我了。
沈唯真的心情大好,她惬意地屁股用力使得椅子摇得更快了,手中的卷宗随手扔在了案上。
对于能否救得出九江王她其实并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能俘获百年对头的首领,鞑靼人除非是失心疯了,不然绝对会将九江王严密看守,连只苍蝇都见不到他。
不过也挺奇怪的,自她接管了九江军务,对待鞑靼人一直采取了铁血手段,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将数个边境小村落的百姓都接进了江州城安置。
战略上不仅亲率骑兵四处巡防,甚至以闪电战的方式深入草原对鞑靼人的部落聚集地进行突击,以鞑靼人劫掠燕人的方式,将他们的牛羊战马洗劫一空。
自己的态度如此强硬坚决,明显是不和谈不合作,要与鞑靼人大干一场血战到底的模样,为什么鞑靼人到现在还没把九江王杀了祭旗啊。
思及此处,好心情的沈唯真烦躁起来,她抓了抓头发怎么也想不明白鞑靼人的心思。
难道是想开战时把九江王绑到阵前,让他痛哭求饶,妄图以羞辱九江首领的方式来打压九江军的士气吗。
但以九江王众部将军士这样统一的忠诚来看,九江王绝不是会在阵前求饶的男人,想必他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九江军的耻辱与绊脚石。
她沈唯真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若真的有那一天,她手中利箭绝对会射穿九江王的心脏,亲手助他一程。
但是……
踏马的,苏凤清可是苏远意唯一的儿子,这种弑父行为在她们尊儒的中原人心中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她心知肚明。
就在沈唯真烦恼的差点把自己的脑袋挠秃时,阿山走了进来。
“世子。”阿山的表情有些古怪。“齐磊,想求见世子。”
“嘎?”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的沈唯真迷茫的抬起眼,身下摇晃的椅子也停了下来。
“是叛徒郑远以前身边的亲卫。”知道世子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阿山贴心的为她解释道。
“他与他兄长齐石都是郑远身边的骑兵亲卫。”
“王爷被叛徒郑远劫走那夜,他与他兄长都随侍在那二百名骑兵之中。”
说罢阿山顿了顿,浓密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有些艰难地道:“那二百骑兵全被鞑靼人杀害,只有他被他兄长护在了身下。”
“鞑靼人补刀时刀身穿透了齐石的尸体,却没刺穿他的心脏,侥幸活下来了。”
沈唯真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将双脚从军案上放了下来挥了挥手。
“带他进来吧。”
阿山应声转身出了营帐,片刻就领了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兵士进来,那少年兵士还穿着士兵的衣甲,只是整个右手臂空荡荡地,灰色地袖子随着他的走动飘忽地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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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户:陆寻你个小王八犊子!我们是锦衣卫!是陛下的皇家亲卫!你怎么完全变成了九江王世子的形状!
陆寻:…………你踏马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绝了,每当咩咩觉得这本书可能还有救的时候,洋柿子就给卡脖子。
书城完全不给量了,全靠加了书架的一百多宝宝撑着,想必用不到几天这书在读人数又要回到潜力好书了。
难受,休息几天,反正也没量了,不如慢点更,多打磨一下剧情,尽量写精写好看些。
虽然已经开新书打算顺应市场试试写路过的狗都要挨女主两巴掌的无脑爽文,但实在是放不下阿真和阿清,会努力把这本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