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隙中,锐利的目光闪烁,无声的低语犹如夜之回响:
“潜行暗夜……”
“无迹可寻。”
铁门吱呀开启,中年男子踏入其中。门口立着一位壮硕的汉子,阔斧紧握,对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示意。此地宛如地底藏馆,穹顶高六七丈,众人散坐或交谈,各色面具下,黑衣掩映。
中年男子之来并未引起他人留意,但甫一入内,他便如换骨脱胎,谦逊之态褪去,代之以锋芒毕露,面容阴冷。
众人皆着黑衣,面具各具特色,或灰或红。若特亚在此,必认得那灰色面具,正是诗茵镇上他逮捕的贩奴者所戴。
“十五,许久未见。”
一位身披黑袍,似魔法师模样的青年走来,朝中年男子吐舌戏谑,引得他眉头微蹙。
“十六,你竟也在此地?”
“首领召见,怎能缺席?”
青年揽住中年男子肩头,言语间带着嘲弄。
“不过,在这荒寒雪岛建此秘境,我颇感敬佩,首领破格提拔你为‘千面’,实至名归。”
“休提那名号,小心丧命。”
中年男子目光阴森,青年识趣地噤声,仅淡笑回应。
忽然,众人止语,目光皆投向入口。此刻静寂,唯有脚步声回荡,紧张气氛弥漫。
“首领!”
来者现身,众人恭敬致意。只见一黑衣男子缓步而出,目不斜视,只专注于手中书卷,对众人摆手示意。
众人皆立,深知扰首领者下场凄惨,连呼吸也不敢大声。片刻后,黑衣男子合上书卷,轻笑看向众人。
“各位皆已到位,今日召集尔等,只因一事。”
闻言,众人屏息聆听。
“吾决定退隐。”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他们的力量源于首领,如今势力正隆,首领却欲隐退,此举……
满腹疑问,无人敢问,因首领言出如山。
“‘暗面’奴隶组织之新首领,将自此中选出,此乃召见你们的真实原因。至于选何人,如何选?我尚未定夺。”
首领的话语在人心中激起涟漪。谁又能抵挡权力的诱惑?
黑衣男子略一窥视众人,嘴角微扬,续道:“既为奴贩,比试捉获‘货品’之能,最强者即为首领。”
众人相视,无人异议,即便认为此举荒谬。但他仍是首领,唯有遵命。
众人纷纷离去准备,中年男子欲走,却被首领唤住。
“十五,随我来,有事与你说。”
拂晓时分,天色微明。
特亚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不禁打了个呵欠。冬日的被窝确实有魔力,使人困倦难离。寒冬早晨,脱离暖被如置身两界,即便坚韧如特亚,出被窝时亦感微凉,虽非冰窟,但此感令他厌烦。
高中时,他家近,步行上学。清晨即起,冬日尤为煎熬,但苦难终成过往,甜蜜随之而来,众人皆有此阶段。
故而,尽管此景让他回忆起往昔,心中仍怀念校园时光。那时只需专注学业,轻松自在。
特亚披衣照镜,发乱如鸡窝。
“唉,动漫中人醒来发型依旧,为何我便如此真实。”
简单梳洗后,他下楼准备早餐。开门即闻楼下喧闹。
如此早已有许多人?果然与他所料相符。
大雪仍在纷飞,特亚觉得自己被困于此地。
何以至此地?
他用叉子挑起肉块,满脸写着“欢喜”二字。
“嗨,这么早啊。”
一人突然坐于特亚对面,他停下进食,好奇地抬头望向对方,竟是昨日那位中年男子。
环顾四周,确无空位,看来只是同桌共食。他对中年男子点头示意,未多言,专心享用美食。
来到此地,特亚已改掉不吃早餐的习惯,对他而言,此乃一大进步。纵然对某些人而言,这不是问题,但对他来说,初次训练便让他彻底改正。
不吃饭,甚至少吃,皆觉乏力。因此,“吃货”之称,名副其实。
饱餐一顿后,特亚深深体会到了早餐之重要。 雪绒漫天,银装素裹,特亚并未因之急行,反叫来小厮添盏清茗,静待光阴缓步。
“阁下食量可嘉。”
持半块面饼的中年男子含笑而视,颇有兴趣。
特亚淡然一笑,思量着,既是消磨时光,此人又似有倾谈之意,与其交谈一番,亦不失为乐事。
“此岛常降瑞雪乎?”
见特亚主动攀谈,中年男子兴致盎然,话如泉涌。
据中年男子所言,此类天气实属罕见,唯今年如此,特亚方宽心。然而海行无舟,实乃当前大患,特亚总不至于靠月步长空翱翔。
交谈数语,特亚觉此男子颇有见闻,竟连诗茵镇亦知之甚详。细察其乃杂货店主,心中明了。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提问,特亚早已备好说辞以应对。
自称卡洛斯,一介游侠,四海为家,飘零多年。
对方未生疑窦,毕竟彼此陌生。特亚暗自庆幸,尽管声名远播,但无照片流传,故仅少数交锋者识其面目。
如今的特亚,外表平平,不过寻常人矣。
“与君相遇,当是缘分,何不光临小店一观,雪势难歇,不妨稍作停留。”
中年男子邀特亚至店中,特亚思忖,无事可做,闲来无妨。
披风覆顶,特亚随中年男子出门。
风雪依旧狂猛,二人专心赶路,不作耽搁。
片刻后,特亚审视店内柜架,眼中满是好奇。
“贵店之物,应有尽有矣。”
“哈,果然未曾欺你。”
正如中年男子所言,此乃杂货铺,诸般奇异特产,琳琅满目,竟有一柄利刃,据称位列大快刀二十一工,特亚对此无感,甚至怀疑其夸大其词。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见特亚对此感兴趣,加之先前得知其冒险家身份,中年男子介绍得颇为热络。
“此物颇佳,或能助你一臂之力。”
男子从柜中取出一便携腰包,特亚乍见,疑其穿越而来,款式与旧世腰包如出一辙。
男子称腰包出自一岛,以海王类之皮制成,适于野外携带,耐用无比。中年男子言辞凿凿,特亚觉其如推销高手,心生好感,便问其价。
银两尚足,但不宜显富,以防贼心。岂料,中年男子竟愿相赠,言曰交朋友,特亚婉拒,彼此并无交情,受人馈赠,非其所愿。
中年男子执意不收,硬将腰包塞于特亚手中。特亚拗不过,只好应允,却又言亏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