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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礼忽地冷笑出声,此刻她好似不惧怕面前之人了。

他不过是一个失了心、没有情、又时刻会发狂的疯子。

若是继续怕着,反倒会满足了他心中所想。

她要拖住他!

拖到燕寒前来接她!

不能就这般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阿璃之事…定是会有其他的解决方法的!

“你笑什么?”

季子晋漆黑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彷佛下一秒便会把她吃入腹中般。

他声音极具冰冷,捏着她脸的那只手又加大了力度。

不顾面前之人的死活,只为自己的私欲。

芙礼已然不怕,抬眸对上他的眼神。

刚想开口讽刺,她就看到了季子晋身后怒火直升的燕寒。

只见男人快速上前,大掌拽住季子晋的后领,倏地力道收紧,衣服被他攥在手中。

燕寒下了狠劲,很快,便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的甩至一旁。

他又好似觉得不够,见被拉开的男人依旧稳稳地站着。

燕寒脸上忽地带着极重的戾气,用力地往季子晋的腹部之处踢了一脚。

这一脚,季子晋根本来不及去反应,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

他手强撑着地面,模样显得落魄至极。

“太子殿下!”

“快、快来人,来人把太子扶起来!”

带着燕寒回来的李公公,瞧见这番景象,连忙大声喊着。

这会,躲在暗处看戏的宫女太监们才敢着急忙慌地跑出来。

方才情形,他们可都不敢出来阻止季子晋,也不敢上前去帮助芙礼。

在南都之中,谁的地位高,还是得要认得清才好。

燕寒一脚踢完之后便没再去理会痛得躺于地上之人。

只见他转身朝芙礼而去。

下一秒,泛红的脸颊被那带着暖意的大掌抚上。

不似那季子晋的力度,男人轻轻地碰着她,好看的眉头紧蹙着,压住心中的怒火,低哑着声音问,“他可弄疼你了?”

芙礼见着来人,终是松了一口气。

她紧抿着唇,朝那处专属于自己的安全之地而去。

燕寒腰身倏地被她的双手环抱住,女子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终于来了…”

若是再不来,她都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唯一支撑她跟季子晋与之对峙的,便是燕寒给的底气了。

男人没有回她这话,依旧固执地重复着,“他可弄疼你了?”

声音极尽隐忍,好似只要芙礼点头,他便会转身再去打那地上之人一般。

燕寒这会脑海之中只有那季子晋掐着她脸颊时的画面。

他百般宠着、护着、舍不得让她受丁点的疼痛,舍不得让她受着委屈的妻子。

方才竟被那龌龊之人捏在手中。

对上她泛红的眼眸之时,他心都不禁一紧,心疼不已。

燕寒见不得她受这些苦楚。

恼怒之余,他已顾不得此时是在何处,这季子晋究竟是何身份。

欺了他的人,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毫不手软,方才那一脚,他确实用了狠劲。

季子晋让她的脸见了红,那他便让他见些血。

只见季子晋被扶起,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甚是狼狈。

他盯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眸中一抹黑色暗涌。

季子晋讥笑一声,接近疯狂之地吼了句,“孤碰疼她怎么了?”

“她受尽皇室的恩宠,区区被孤碰了下罢了!”

他好似觉得不够,继续开口刺激着燕寒,“日后,孤还会愈加放肆地继续做着你想……”

“呲——”

燕寒脸色铁青,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一拳到肉直接砸在季子晋的脸上。

被打之人紧握双拳,恨意直升,“孤乃南都太子,你竟还敢继续打孤!”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燕寒冷笑一声,反讽道,“本世子为何不敢打你?”

“你方才欺我北辰世子妃,触碰本世子的底线,这后果,你便得承担着!”

“世子妃?呵!在此之前,她同样是我南都公主,皇室养育她这般久,孤欺她又如何!”季子晋怒吼道。

“来人,把……”

他话还未说完,皇太后略显无力地声音传出,“子晋!”

这声低吼,掺杂着对他的无尽失望。

“哀家是如何教你的,凡事莫要去强求,你怎就不听……”

只瞧见皇太后被宫女扶着从殿内走出,她虚弱至极,话中还掺着几声咳嗽。

芙礼蹙着眉头连忙小跑到祖母的身旁,“祖母怎的出来了,快,昭昭扶您回屋中去,外面风大,您待不得的…”

谁知皇太后轻摆手,盯着她被捏红的面颊,大口地喘着气。

好似方才说完那句话,早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唇瓣微微颤着,抬手指着季子晋的方向,“你…你真是被那公孙氏给宠坏了!”

这话仿佛刺激到了季子晋心里那根极易断弦的线。

他身体顿了顿,随后缓缓地朝皇太后的方向踱步而去。

季子晋双目已因充血而变得异常狠戾吓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话般地嗤笑一声,“宠坏?”

“呵,皇祖母真以为他们那是在宠着我?”

“若那真是宠我!我如今怎会变得这般!”

“祖母若是真对子晋好,早在我求您将昭宁许配于我之时,就应该同意了!”

“孤呢,孤只是顺了他们之意,坐上这太子之位,可又有谁真正替孤想过,孤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孤只不过是想要她而已……”

“这个太子之位有何用,孤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任人操控着…就连喜欢一个女子,想娶她的权利都没有!”

“祖母您自个好好想想,孤这真是被宠坏的吗!”

他迈着步子继续往前,直至站定在皇太后的跟前。

只听得季子晋大笑出声。

声音之大,犹如在笑他自己这般无力的命运以及被支配的人生。

太子之位。

于他。

不过就是个头衔罢了。

他还是要被操控、被掏空…

被架空的太子,他要来有何用?

皇太后已然被季子晋这一番话气得胸口上下浮动。

她像是用足了力气,面色惨白地教训着,“你这是忤逆不孝!”

“公孙氏扶你坐上…太子之位,不是要让你夺得什么权利…而是要你守好秉性,作出为国为民之事!”

“可你,却屡屡因私欲丢…丢了秉性!”

“这岂是我南都太子所为!”皇太后气愤地跺了下脚,声音铆足了劲。

“哀…哀家……”

她话还未说完,忽然开始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全身不断地颤抖着。

捂着口鼻的帕巾,染着一片猩红,血腥味弥漫开来。

芙礼惊慌失措地盯着那块帕子,大声唤着,“祖母!”

随着这道惊呼声,身侧之人双眸毫无征兆地闭上,模样苍白至极,随即便晕倒在芙礼的怀中。

阖上眼眸之前,她目光好似看向了不远处的燕寒。

眼眸之中掺杂着一抹异样。

这一生。

她因愧疚而养着昭昭多年。

对她比对自己的其他亲孙还要宠爱着。

十几年间,她不断地在怪自己当初为何没有阻止那场大火的发生。

促使她成了那家破人亡的孤儿。

心中心疼、愧疚充斥。

若是她儿子没有登上这皇位,她也不会在这深宫之中难受着。

人人争抢着的皇权,她根本就不看重。

她要的只不过是一家人平平安安不生事端。

可入了宫,这般简单的愿望便成了痴心妄想。

好在,她这剩下的一口气,用在了护着昭昭之上。

日后——

怕是就只能由她夫君护着。

昭昭同她念着夫君的好,想必他应当也是值得托付之人。

这般一来,她也算是知足了。

至少,在即将离世之前,还能见到所念之人,便也够了。

周身一片混乱。

“传太医!快传太医来!”

芙礼带着哭腔地声音传了出来,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燕寒早已来到她的身旁,替她撑着力,好让她能够稳稳地扶住皇太后。

片刻后,皇太后被扶着躺在床榻之上。

芙礼握着祖母那冰冷至极的双手,跪坐在床榻旁,

只见她红着一双眼睛,嘴里还一直喊着,“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昭昭……”

燕寒扶着她的肩膀,想带她起来,让她冷静一些。

她忽地转头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眼里浸满泪水,沙哑着声音同他说着,“你催他们快些唤太医来好不好……太医再不来……祖母就…就……”

待着太后进屋,其实她就应该感受到了。

燕寒方才也叹过太后的气息,等太医来,怕是也无力回天了。

只是他的世子妃,难以接受这突然而来的噩耗。

他能做到的,仅仅只有在她身旁陪着。

让她再多看看她所爱着的祖母。

此时的季子晋已然从那病态的痴狂之中挣脱出来。

皇太后倒下那一刻,他脑海瞬间一乱。

自小他虽同皇祖母不亲,可他身为人,定然不可能是那冷血动物。

季子晋拖着沉重的步伐,想要去靠近那无声无息躺着之人。

谁知还未走到床榻旁,芙礼瞪着她那双星眸,眼里一片愤怒,撕心裂肺地吼道,“你还过来做甚!”

“祖母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你可满意了?”

皇祖母的病情哪里能经得过这一气!

她强撑着从殿中走出,为护她而训斥着季子晋。

可那季子晋……

这会他已然没了在外的嚣张且狂傲,只剩下无措和怔愣。

不敢反驳,也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周身除了芙礼哭泣声,其他人都不敢出声说话。

直至太医以及被通知而来的皇上、皇后赶到慈宁宫。

殿中才多了些声音。

太医踏入殿中,还未上前探诊,瞧见榻上之人苍白如纸的面貌,心中已有定数。

“徐太医,你快救救祖母…快救救她…”

芙礼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传出。

徐太医只好上前,大致的查看一番,随即摇了摇头,叹着气,沉重地对着季德庸说着,“皇上,太后她……驾薨了!”

“咚——”

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是宫女、太监猛地跪地的情景。

而季子晋在听得这话之后,眼神空洞,犹如一片死寂,金贵的膝盖也在此刻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一秒。

季德庸气愤地抬脚踹向他的胸口,怒斥了一句,“逆子!”

任季子晋如何倒地,这会也没人敢上前去扶他。

这是他该受的!

太后病重,本该静心修养之,他却闹到慈宁宫而来!

欺辱太后最疼爱之人!

且逼得太后气倒在殿前。

忤逆不孝这四字,太后骂得丝毫没有错。

今日他所做之举。

终归会害了他自己。

……

皇太后突然驾薨。

宫里原本为了太后八十大寿而挂上的红绸缎、红灯笼……此刻都被卸下。

喜庆的场面都消失殆尽。

周身只剩下无限的宁静。

从慈宁宫离去。

芙礼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直至被燕寒扶回自己的殿中,她才彻底崩溃开来,不过形象放肆地大哭着。

生离死别的哀感涌上心头。

她猛地钻进燕寒的怀中,声音断断续续,同他说着不愿接受的事实。

这般模样,瞧着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燕寒心疼她,可却也无能为力,他没办法替她改变这个突发的事实。

生死由命,并非他所能为之。

他现在才明白,为何皇太后走前看他的那一眼,带着沉重又复杂之意。

那是蕴藏着无尽托付的一眼。

“昭昭,祖母虽走了。”

“可她直至最后,最关心最袒护的还是你啊。”

“她定是希望你能不被困住,该是肆意又洒脱地活着才是。”

“今日你可这般伤心,可在我怀中肆意无阻地放声大哭。”

“但明日,你可要振作起来,让祖母看到昭昭是笑着送她离开,而不是痛苦的,好吗?”

他知道失去亲人很痛苦。

也不愿看到芙礼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之中。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开导,一遍又一遍地哄着。

她眼圈泛红,哭声虽渐渐小了下来。

可那晶莹的泪水还是一直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燕寒抬手轻柔地替她擦拭掉,低沉微哑地问着,“昭昭可还继续哭了?”

她许是哭累了,整个人瘫软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