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缨之前被女兵服侍过，对于化妆，虽然不会，但并不排斥。
梳妆台凭空出现，张兰将白缨按在椅子上，看着镜子。
“小美人，我给你画一个萝莉妆，到时候，咱们就假装母女。”
白缨没什么异议，对她来说，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柔软的毛刷在脸上轻轻擦拭，她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身上原本散不开的血腥气，都被这股香气彻底掩盖。
“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以后跟我，我让你做这天下最幸福的小公主。”
白缨嘴角升起一丝笑意，随即又被小公主这个称呼勾起了回忆。
她本来就是小公主啊。
以前是县公主，后来是森林公主，现在，...
无数回忆再次在脑海浮现。
美好的回忆如走马灯一样闪过，最后被滔天的阴云吞没。
白缨的内心一片阴霾，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从内心深处翻了出来。
她握紧了双拳。
理智让她不会在兰姐面前表现出愤怒的情绪，但眼里的杀意却止也止不住。
正在给白缨画脸上腮红的张兰，看到了她眼中的怒火。
微微一愣后，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也有一些悲伤的往事，事情总会过去的。”
“事情不会过去，除非参与事情的人都死光。”
白缨平静的语气，说出的却有些咬牙切齿。
张兰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莫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
“或许你有必须要做的事。”
“我曾经也悲伤过，疯狂过，平静总在风雨之后。”
“如果有什么事，必须要做，那就去做。”
“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心重归宁静。”
噗嗤...。
“你瞧我，又开始灌鸡汤了。”
“既然你是杀神，又有自己的信徒，那就别让他们失望。”
“看来，小公主你是当不成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女帝！”
白缨被张兰这噗嗤一笑，打断了悲伤的气氛，听完她的话后。
白缨口中念叨着女帝两个字，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没法给自己一个定位。
因为历史上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算什么？
为父报仇，报完仇之后呢？拯救苍生，拯救苍生之后呢？
她到底算什么？
此刻，她终于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她要做女帝。
看着眼睛越来越亮的白缨，张兰欣慰的笑了。
白缨似乎因为有了定位，真正的有了想法，陷入沉思中。
张兰也不打扰，安静的给她化妆。
十分钟后，一个简单的萝莉妆就画好了。
没办法，白缨底子太好，她只需要略微出手，就已经达到了完美的程度。
轻轻唤醒沉思的白缨，让她看镜子中的自己。
白缨回神，眼睛下意识看向镜子。
身子被吓的猛然一个哆嗦。
这是谁？
粉雕玉琢，珠圆玉润，所有形容玉器瓷器的成语，似乎都可以用在此刻白缨的身上。
这反差也太大了些。
在卫国女性普遍不高的情况下，她虽然只有十三岁，就已经和成年女性一般高了。
再加上她一直都在杀人，身上的杀气，严肃的表情，都让她显得十分成熟。
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年纪，甚至有些人还把她当成长辈看待。
在张兰的捯饬下，白缨第一次变回了十三岁该有的稚气青涩和天真可爱。
好看的眉毛皱起，白缨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我吗？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娃娃？”
张兰再次噗嗤一笑，
“你这孩子，你才十三岁，本来就是小娃娃啊！”
“好了，现在还得给你这可爱的小脸蛋上，制造点瑕疵。”
“不然，这么可爱的小娃娃，出门被坏人拐跑了怎么办。”
张兰调笑的还捏了捏白缨的脸蛋，弄的白缨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臂抬起又放下。
刚刚有成为女帝的心，下一秒就要被捏脸。
......
乔装打扮的两人扒开草丛，上了官道。
这里所谓的官道，是指所有由朝廷组织修建的道路，而不是那种被指定作为重要运输线路的道路。
所以，有些官道是很荒凉的，就比如她们走的这条。
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直到路过一个岔路口，两人才看到一辆牛车。
牛车上坐了三四个人，他们有男有女，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
身上穿着灰扑扑的棉衣，坐在牛车上唠嗑，只不过气氛有些沉闷。
白缨和张兰的出现，让牛车上的人纷纷都觉得眼前一亮。
张兰拉着白缨小跑追上，一边跑还一边喊。
“哎，老汉等等，能带上我们吗？”
牛车最前面坐着的一个老大爷，闻声回头。
见是个小妇人和小女娃，拉住了牛车的缰绳。
牛车停了，张兰拉着白缨气喘吁吁的走到牛车旁边。
白缨低着头，努力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别说，假装的还真挺累人。
她竟然还真有些气喘吁吁了。
赶牛车的老汉一伸手，一点不客气。
“一文钱。”
这里其实距离散集已经不远了，这也是她们看着陌生，若是面熟，可能这点距离都不会收她们的钱。
张兰在袖子里掏钱递给老汉。
两人坐上牛车，张兰便开启了话痨模式。
还得说e人提前享受世界，张兰这一开口就顿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一路上，引得原本沉闷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白缨蹲坐在一旁，安静听着，倒是知道了许多，她平时不曾了解过的事情。
不知不觉，散集就到了。
白缨和张兰下了牛车，牛车又拉着一车人走了
此刻下午四点多，散集外都要离开的人很多。
毕竟散集并没有正儿八经的街道和建筑，也不提供住宿服务。
不过，即使走的人很多，散集的叫卖声依旧震耳欲聋。
一眼望去，
平坦的黄土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摆摊的。
只有更远一些的地方，坐落着一些建筑。
白缨皱眉，这也不像是能藏兵的地方吗？
还有一点，令她心中不安，因为此前派过来监视虚空教动向的兽兵，她并没有见到。
之前在路上，她就已经呼唤过，确定兽兵并不在这附近。
白缨在张兰耳边小声询问。
“这里看样子不太像能藏人的地方啊？”
“但，我派出去的斥候说，就这散集里没错。”
“如今斥候还不见了，咱们到哪里去找虚空教？”
张兰微微摇头，低声说道，
“看事情不要看表象，越是隐藏起来的，越是重要的东西。”
“说不定，今天我们会有大收获。”
“走吧，先去逛逛这个散集，说不定，逛着逛着就有线索了。”
说完，张兰拉着白缨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密集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