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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流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好像看到前面一块石头动了一下。

完了,已经失温到出现幻觉的程度了吗?

将流哈出一口白气,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再次朝前面定睛一看——

那块灰色的石头,确实在月光下又动了一下。

不仅是动了一下,甚至在看到将流没有什么动作以后,好像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朝她蛄蛹过来了!

……诶诶诶?石头蛄蛹过来了!

将流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后背靠到了一棵树上,瑟瑟发抖。

“别怕。”

那颗石头不仅在朝她蛄蛹,甚至说话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将流吓得连忙跑到了树后面,手指抓着树干,紧张的探头出来。

那颗蛄蛹者,嘚嘚的又向前扭动了一段距离,终于在月光下展开了身体——

它身体小小的,灰色的坚硬的皮肤展开一片一片的甲片,黑色的小眼睛在月光下圆溜溜的,眨巴了一下,又开口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

是将流掉到地洞的时候,当做石头扔出去的那只幼年穿山甲!

将流认出了它,终于不那么害怕了,但是这说话声又是从哪儿来的??

她抓着树干,紧张的左看右看,生怕出现其他追击者。

可是看了一大圈,这里除了自己和穿山甲以外,明明什么人都没有。

她咽了口口水,从树后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幼年穿山甲面前蹲下,说:

“不会是你在跟我说话吧?”

那只幼年穿山甲很开心的挥舞着小爪子过来扒在她的脱鞋上,说:

“对呀对呀!”

完了,完了,我真的出现幻觉了。

不仅仅是自己突然出现在湖边,还有遇到红发女子,还有眼前这只幼年穿山甲突然开口说话,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将流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但是它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将流突然想起来,那天跟小梅一起摘酸果儿的时候,她们给穿山甲妈妈和幼年穿山甲摘了酸果上的蚂蚁吃,它们很开心,那时候她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就是现在这个声音!

她惊讶的张大了嘴,伸出手摸了摸趴在她拖鞋上的幼年穿山甲。

那小穿山甲撒娇般的打了个滚儿,用小爪子拨拉着她的手指。

“哈哈……”将流笑了出来,哈出一口白气。她已经冻得开始头疼了,耳朵、膝盖、手指和脚趾也冻得生疼。

“你好啊,小家伙,我可能……没办法陪你玩了……”

她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准备在这冰冷的森林里失去意识。

-

“你跟我来。”幼年穿山甲从地上滚起来,挥舞了一下小爪子,然后蛄蛹蛄蛹的向一个方向走去。

难道它要带自己回村?

将流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幼年穿山甲的身后,步履缓慢的在森林里穿行。

听说穿山甲是上古生物,它们有自己独特的方向感,难道它可以破掉狐宗的鬼打墙,带自己走出去?

想到这里,将流突然充满了希望,她加快了脚步,跟在幼年穿山甲身后一路前行,在夜晚的森林里左拐右拐,终于——

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小木屋前。

“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幼年穿山甲回头对她说完,挥了挥小爪子作告别状,然后就一头钻进泥土里,不见了。

将流看了看眼前的小木屋,心想,算了,夜里有地方能遮风避雨,至少比在地上坐着冻死要好。

她打开小木屋的门,拨动了一下电灯开关,果然没有电。

这小屋看起来废弃了有一段时间了,里面有旧桌椅,一些散落的柴火,干草,还有一个木板小床,上面放着看起来至少放了七八年的旧被褥。

虽然不至于很脏很臭,但是放了很久全都是灰尘,小屋的天花板也到处都是蜘蛛网。

将流已经又冷又累,也不在乎脏了,她关上门,走到干草和柴火那边,找到打火器点着了干草,塞到柴火下面,小心的吹着,吹着,终于生起了一个小火堆。

她把床上的旧被子褥子扯下来,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在火堆前坐下了。

火堆逐渐使小屋温暖起来,熏的将流的脸蛋和手都暖暖的,整个人终于从几乎失温的状态缓了过来。

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一下,明天再试试能不能突破狐宗的鬼打墙,又或者,老仙婆他们发现自己失踪的话,应该会来寻找自己,到时候再想办法生火放出黑烟,告诉他们自己的位置好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将流又困又累,身体一倒,裹着被子在火堆旁的地上睡着了。

-

山的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洞里。

这山洞初极狭,往里走一段距离后豁然开朗,好像一个巨大的宫殿一般,装修的富丽堂皇。

不管是名贵的花瓶,还是镶嵌着宝石的宝器,甚至不知朝代的鼎,大红色的珊瑚,各类珍奇异宝,不尽其数。

这些宝物高低错落的布置在山洞的宫殿里,富贵迷人眼。

在山洞的最里面中间位置,是一座红木雕刻的贵妃椅,那椅子侧边雕了无比精美的花纹,被摩挲的油润油润的,散发着非凡的质感和古木的气息。

一个白皙丰满、风情万种的女人躺在贵妃椅上,优雅的拿着一支黄金雕刻的女士香烟烟管,浅浅吸了一口烟嘴,“呼”的吐出一口白烟。

她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梳着一个复杂的发髻,额间有一抹红色,身上异香扑鼻,身着锦缎华服,衣服上布满了金丝刺绣,坠以珍珠宝石,叮叮当当,厚重繁复,衬得整个人更加贵气逼人。

“禀告宗主,我们已经调查到宝物镜子的方位!”

一个狐头人身的下属快步走到贵妃椅前,单膝跪地,低头抱拳,向椅子上的女人禀报。

“嗯?宝物镜子终于出现了!”那女人笑眯眯的说着,把烟杆递给了旁边的侍女,柔弱无骨的手腕撑着脑袋,歪头看着眼前的下属。

这女人正是狐宗的宗主,白无苑。

“是,据我们调查,宝物镜子被黄宗偷出来以后,现在在一个姓将的人手里,那人已经被鸡宗收留!”下属大声说。

“哦?黄宗竟然会把如此宝物交给别人?难道那人有什么神通……”

白无苑瞬间来了兴趣,她一撩裙子下摆,露出一只带着铃铛脚链的白皙的脚,轻轻踩在精美的地毯上,说:

“来人,更衣,我去会会这个姓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