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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和宫。

狐王已经命人种下了一大片海棠风铃花,淡粉色的花瓣絮絮,衬得光晕都柔软了几分。

狐殷盼着小婉两年了,每年都给她做好多漂亮衣服,玩具也买一堆又一堆,这会看见日思夜想的小孙女,眼里瞬间涌出两行清泪。

花戎一路上给小婉讲爷爷奶奶如何如何想她,如何如何爱她,小婉听得很认真。

这会看见狐王和狐殷,清透圆亮的眼睛眨呀眨,笑起来两个酒窝深深,开口就让人甜掉了牙:“爷爷奶奶抱。”

狐王和狐殷开心坏了,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小婉,饿不饿呀?”

小婉声音很乖:“不饿,路上二哥哥和三哥哥给我剥了很多坚果,我吃了好多好多。”

狐殷抬头看去,花戎一左一右牵着两个男孩,身高很高,都快到她肩膀。

花戎笑了,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凤儿,龙儿,这是爷爷奶奶。”

狐王和狐殷之前从儿子那得知花戎领养了两个孩子,还颇有微词。

听说是龙和凤的时候,态度瞬间转了个折。

在以血脉为尊的仙灵世界,有龙凤助力,以后狐王一脉肯定会更加繁盛。

凤隐和龙隐皆是落落大方:“爷爷,奶奶。”

狐王和狐殷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两人赏赐了不少东西。

花戎带两个孩子去住殿安置好,便回了房间。

还没坐下,就听到了屋外熟悉又有些沙哑的声音。

“妈妈!”

花戎开门,看见门外长高的男孩,一下哭出了声。

这两年,虽然也时不时让银狐给小澜带风信,但这会真真切切地看到长大的孩子,思念的情绪倏地全都涌了出来。

心里说不上的酸楚。

小澜抱住了她,眼眶里湿湿漉漉,嘴角却弯起好看的弧度:“我刚刚看到妹妹了,她很可爱。”

花戎捧着他的脸,开口话不自觉哽咽在喉咙里:“好孩子,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宗门,对不起。”

小澜吸了吸鼻子,踮起脚尖给她擦眼泪,很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妈妈在做很有意义的事。”

“妈妈,我支持你,我为你感到骄傲。”

花戎笑了,蕴着泪珠子的眼睛微微弯起。

这一世,她再也不是孩子眼里那个丢人的妈妈了。

看着小澜红红的眼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妈妈其实没做什么,妈妈总是笨笨的,还给爸爸添乱。”

小澜不高兴地问:“是谁说妈妈笨,我帮妈妈教训他!”

想到什么,小澜将她抱紧,又像小大人一样拍着她背:“妈妈以前也不笨,哪怕妈妈什么也不会,在我心里也是最好最棒的。”

花戎摸了摸孩子脸,将他抱在怀里。

一些东西,冰雪消融。

宫宴。

狐殷拉起花戎的手:“花戎,孩子这么大了,你和银狐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婚礼。”

“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下,打算下个月初给你们补办,你看可好?”

花戎愣了愣,垂下头笑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不过是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有空再说吧。”

她心里还有一个结,那个叫梓妍的恩人。

有空她得偷偷去内殿的宗祠看一看,也许会有发现。

银狐侧脸看她,漆黑的眼眸像暗夜里流动的河流,浮动的光影一点一点碎开,黯淡。

“有空?就不能换个认真点的理由。”

“每次都这么敷衍。”

男人勾了勾唇,纤长的手指搭在酒盏,有些粗粝的指节微微泛白。

花戎想要的,想要他做的,他都已经全力以赴去做了,可是,他却感觉花戎离他越来越远。

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只有在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对他露出笑脸,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花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很忙的好吗?”

“接下来剑宗要招生了,一堆事呢。”

本来,她想着回来以后,龙隐和凤隐大了,学习也很自觉,只用学习上指点一下就好了。

小婉嘛,扔给父亲母亲带,小澜就更不用她操心了。

总算,她可以养老躺平了。

结果,师父严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她接手剑宗,他好去云游四海,逍遥快活。

虽然她推脱了好几次,可是架不住严风软硬兼施,最后只能接了宗主印这个烫手山芋。

平时宗门就一堆事,母亲狐殷又给她在总阁提了个名,本来她只是想走个过场。

结果,又被拉进了总阁,入了第八席位,银狐也顺顺当当成了她的顶头上级。

以前,她总是觉得银狐话少,现在天天被他拎着开会,她觉得银狐比看大院的老头都要唠叨。

听他说话,比治疗失眠的丹药效果还好,要是别人,她早就睡过去了。

可是在外面还要给他撑面子,装作夫妻恩爱,她顶顶支持他的样子,快累完犊子了!

男人冷淡地揭穿:“有人看见你白天和蛇昳去逛街了,逛了一天。”

花戎扯起嘴角:“我请假了,逛个街还不让,还有没有人权了。”

她缠住狐殷的胳膊:“母亲,我不想进总阁,太累了,无聊又不好玩。”

嗯,就是那个冷冰冰硬邦邦的神君大人坏蛋夫君不好玩,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还动不动使唤她在旁边干这干那。

狐殷有些为难地笑了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母亲相信你一定可以干好的。”

这段时间,花戎成天借口剑宗这个事忙,那个事忙,常常住在蛇昳那不回家,搞得儿子那个大冰脸更冷了。

而且,这可是儿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喊她帮忙,她怎么能不帮。

花戎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家都是七年之痒,她怎么感觉到男人这儿就不对劲了呢?

不过,想到等会要抽个空去逛宗祠,到底弯起眉眼冲男人笑了笑:“夫君,我晚上想吃你烤的鱼,酥酥脆脆的,不要有骨头。”

男人脸色沉了沉,气得抿唇发笑:“没空。”

“晚上有事要迟点回来,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顿了顿,又补了句:“别总去蛇昳那转,免得惹人嫌。”

花戎撇了撇嘴,谁嫌了?

就他嫌,嫌一个人睡觉床太大了呗。

不过,晚上迟点回来,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