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狸姝想起两人第一次在蓉城秀山相见的场面,眼前的男人似乎有孔雀开屏之嫌。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发笑,裴以洵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姝儿,轻点笑,待会儿肚子不舒服。”
邓狸姝停下来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不减:“阿洵,你第一次见我的模样与后来可是大相径庭啊!”
裴以洵想起那时自己故作高深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做作一点怎么了,只要姝儿不嫌弃他就好了。见她现在笑得如此开心,他反而很知足呢!
“姝儿,只要你开心就好。”
两人聊着聊着,相拥而眠,淡黄色的烛火映着着温馨的一幕,令人安心。
——
赵庭韫被武护带走,并没有回到裴以洵他们居住的小城镇,而是去了另一座山脚下的城里。
全城的大夫都被武延武柳抓过来了,看着赵庭韫身上的长剑,众位大夫都吓了一跳,本来被粗鲁带过来的不满消散殆尽,只剩下医者父母心,连忙上前查看。
“这剑虽未触及心脏,但是却是穿过右胸,伤及筋骨、肺部,万一一个不好,这剑拔出来,流血而亡啊!”
大夫们商量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皆是不敢拔剑。
昏迷的赵庭韫坐在床上,靠在武护肩上,那剑就这样插在他的胸腔里,浑身是血,脆弱至极。
武延武柳上前拦住大夫的去路:“今日你们必须想办法救我们主子,否则别想走!”
两人皆是被赵庭韫的伤刺红了眼,心情激动烦躁。
武护看了看怀里奄奄一息的赵庭韫,心疼不已:“没错,救不活我们主子,就都别走了!”
众位大夫心惊,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身上都有佩剑,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那位被称呼为“主子”的人想必不是一般人,要是把人救死了,那他们也活不了,可是现在不救也活不了。
所以只能救。
“快点救人,不然都别想走了!”刘澈也是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站在赵庭韫身边,给他擦着脸上的污渍。
众大夫面面相觑,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们推举了一位最擅长治疗刀剑伤的年轻大夫来拔剑,其他人从旁协助,还有几人备药备水,皆是紧张得满头大汗。
年轻大夫咬着牙上前,卷起袖子净了双手,开始全神贯注地把刀,一番心理建设,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终于慢慢将手放上刀刃,这拔剑可不能直接拿着剑柄利落地拔出来。
年轻大夫为了精准拔出剑,并没有在刀刃上垫上东西保护手,他握住刀刃的时候眉头迅速皱起,汗水直流,掌心也开始流血。
他慢慢开始拔剑,赵庭韫痛得清醒过来,但是胸腔的疼痛又让他瞬间脑子一片浆糊,下意识想要挣扎,但被武护和刘澈紧紧控制住。
“陛下您忍忍,马上就好了!”刘澈直接哭了出来,看着赵庭韫的血像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简直要吓晕过去了。
“大夫你轻点!”武延直接忍不住了。
大夫没理他,全神贯注地拔剑,赵庭韫嘴唇都咬破了,武柳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到他嘴里给他咬,丝毫不觉得疼痛。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剑终于拔了出来,大夫们连忙给他止血包扎,刘澈把熬好的消炎止痛止血的药喂给他喝。
一番忙活,大夫们几近虚脱,特别是那位拔剑的年轻大夫已经瘫坐在地上,双眼涣散,有些恍惚。
赵庭韫又流了好多血,经过大夫们的努力,血总算止住了,保住了半条命,现在是气若游丝,只剩下半条命。
“剑已经拔出来,但是他伤得非常严重,特别是肺部,恢复起来得要个一年半载。
接下来的一个月只能卧床,不可情绪激动,饮食不可辛辣,要按时换药喝药,以免伤口感染。”大夫们见剑顺利拔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条命是保住了。
“麻烦各位大夫保我家主子平安,我们不会亏待各位的。”武护的语气冷淡,但不容反驳,众位大夫也不敢怠慢,连连称是。
刘澈给了每位大夫五十两银子:“这是今日的,待我们主子痊愈了,还有更好的赏赐。”
“多谢,医者仁心,我等定然竭力救治。”
赵庭韫的命算是保下来了,但是一直昏迷不醒,一直无意识地喊着邓狸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