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洵紧紧盯着赵庭韫怀里的邓狸姝,她挺着肚子很无助可怜,他见她此时虽然很是镇定,但是眼里深藏的慌乱和恐惧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为何姝儿怀着孩子还要受这样的苦。
他的心脏一阵揪痛,该死的赵庭韫,要是姝儿有什么事情,他回去就立即带着千军万马将南朝踏平了!
邓狸姝隔着人群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眼中闪过激动,同时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只要见到裴以洵她就觉得满满的安全感。
两人深情的对视一眼,裴以洵越过人群上前:“熙朝?何故在我北朝国土上这般嚣张?”
红衣女子抱着胳膊翩然一笑,抬起手指向邓狸姝:“我熙朝的公主,自然是要迎回去,这是我熙朝的家事,北皇与南皇还是不要干涉得好。”
裴以洵冷笑一声:“家事?据朕所知,熙朝女皇只有一个女儿,而那位公主正在北朝皇宫做客。”
“况且,朕的皇后和皇子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裴以洵气场全开,浑身杀气。
赵庭韫也不甘示弱,凡是涉及邓狸姝的事情他都不会冷静:“我们南北两朝的事情就不用一个外人来插手了,武延武柳还不将人拿下!”
“是!”
裴以洵和赵庭韫难得站在一条战线上,他看了裴照一眼,身后的人迅速上前。
裴以洵和赵庭韫的人加起来并不少,但红衣女子的人也并不逊色,双方拼得你死我活。红衣女子飞身上前与武护纠缠起来,招招毙命的死招。
红衣女子的手下也上前纠缠,赵庭韫有伤在身,刘澈又不会武功,裴以洵上前将几人护在身后,将眼前的刺客击退。
“姝儿,你没事吧!”刺客一击致命,他走到邓狸姝身边,拉住她的小手,满眼担忧。
邓狸姝挣扎着离开赵庭韫的怀抱,想要到裴以洵怀里去,赵庭韫本不想放手,但是怀里的人已经被裴以洵抱了过去。
他怀里空落落的,心也空了,难受地看了看身旁相拥的两人。
赵庭韫和裴以洵的人占了上风,但是中途不知又从哪里冒出近二十余黑衣人直冲这边的几人而来,红衣女子趁机摆脱武护的纠缠,在自己属下的掩护下飞身而来,目标就是邓狸姝。
裴以洵抱着邓狸姝一个旋身躲开了她的攻击:“裴照!”
裴照飞身上前保护帝后,赵庭韫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裴以洵护着邓狸姝与刺客纠缠,他自己也被刺客缠住。
眼看裴以洵身后的刺客就要将利剑插入两人胸膛,他暴戾地踢开身旁的刺客,飞身上前想要将那刺客杀死,但是他还是迟了一步,最终只能以身相抵。
“陛下!”
“陛下!”
武护和刘澈惊呼出声,呼吸都是颤抖的!
裴以洵和邓狸姝转身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的终生难忘,赵庭韫已经脸色苍白地倒在穴泊之中,长剑穿透了他的胸腔,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浸湿了他纯白的锦袍。
他眼神中带着欣慰与释怀,还好姝儿和孩子没事,他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满眼深情地望着神色惊谔的邓狸姝,他总算在她眼中看到对自己的一丝紧张,满足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骇人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轻轻喊着邓狸姝:“姝儿……”
裴以洵率先反应过来,将那刺客一脚踢飞,刘澈过来将人抱怀里,悲痛地跪坐在地上:“陛下!陛下!您要坚持住,皇太后还等着您回去呢!陛下!”
刘澈看着穿透了赵庭韫胸膛的剑锋还在滴血,颤抖着手想要触碰,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武护击退身边的刺客过来,訇然跪地:“陛下!您要坚持住,臣这就带您回去!”
他抱起赵庭韫飞身离开,赵庭韫已经昏死过去,但脑海中永远铭记着邓狸姝担忧他的神情,虽无爱意,但也不是完全厌恶。
武延武柳见自己的主子已经被带走,边打边退,捎上原地干着急的刘澈飞身离开。
裴以洵搂着已经吓得呆愣的邓狸姝不停后退,红衣女子与裴照纠缠甚深,根本无法脱身。
裴以洵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面对两倍之多的敌人竟然旗鼓相当,但还是难占上风。
上官鸢与木愿策马奔来,一袭紫衣在马背上飘扬,她小手一挥,四枚毒针朝黑衣人飞去,被射中的黑衣人瞬间倒地。
接着,她将毒针射向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耳朵一动,一个空中旋身,稳稳落地,眼神犀利地射向上官鸢。
“红玉!你胆大包天,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上官鸢,你为那女人如此卖命,她百年之后,你也不会得到半分好处!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清楚吧!”
红玉微微抬手,她的属下立即退了下来,裴以洵护着邓狸姝上前。
上官鸢翻身下马,看了看脸上有些挂彩的裴照。对红玉愈发没有好态度:“本公主之事何时轮到管教,倒是你,身为熙朝重臣,却大逆不道,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女皇交代吧!”
红玉不欲与他们再做纠缠,这毕竟是北朝,要是现在不走就真走不了。她挑衅地看了上官鸢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邓狸姝身上:“公主殿下,以后的日子会更精彩哦!”
邓狸姝被她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回以一个冷漠的眼神。
红玉带着人飞身离开。
裴照上前:“陛下,要不要继续追?”
“暂时不用,回去找人盯着他们的动向。”
“是。”
邓狸姝脑海里一直是赵庭韫为她挡剑倒下的一幕,短短两日赵庭韫为她两次以身相救,她饶是块木头也得有点恻隐之心。
裴以洵见她呆呆的模样,心疼地将人抱起离开。
“先去前面的城镇住下,然后找个大夫来。”裴以洵想着邓狸姝的状况得先休息几日再回宫。
裴照立即找人去安排了,一行人在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
邓狸姝小腹有些隐痛,找了大夫来看,乖巧地喝着裴以洵喂的止血止痛的药,心里却是极为不平静,不知如何形容。
赵庭韫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讨厌,只是他用错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