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大堂中央一桌,围坐着三个人。
不怪白夷庭眼尖,着实是因为那三人在人群中有些显眼,都是黑色的。
正经人是会穿黑衣,但那三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还蒙着面,真不正经。
有毛病。
那三好像是当初追着知之到安溪谷的黑衣人。
白夷庭眉头紧锁,这三人是在跟踪他们吧?
本以为在湖凌城这三人得了银两后真不再纠缠他们,没成想竟还一路追到了这里。
白夷庭转身想回屋里,不想看见那三冤大头。
不料,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目光竟落在他的身上。
那人明显一怔,并还示意身边两人也一起看向他。
既然已经被看见了,白夷庭也不能转身进屋去,不然那三货还以为自己是怕了他们。
于是白夷庭便冷着脸垂眸看着他们,三人被看得脖子一缩。
双方对视半晌,最终是那三个黑衣人先败下阵来,他们畏畏缩缩的冲着白夷庭扬起了笑脸,招了招手。
白夷庭一脸淡漠的对他们勾勾手指,今晚他一定要将这三个傻货治服帖了。
那三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搡着慢吞吞的上楼。
白夷庭背倚着柱子,眸眼微抬,看着正一步做两步靠近的三个鹌鹑。
三人虽蒙着脸,但眼睛却是露出来的,白夷庭能从眼睛分辨出他们哪个是甲乙丙。
“你们出息了,竟能跟着我们这么久不被发现。”
白夷庭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三。
黑衣甲为首,直接对着白夷庭就扑通跪下。
白夷庭眉间轻挑,这是做什么呢?又想讹我?
黑衣甲:“大佬,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往东边去的吗?”
黑衣乙:“就是啊,我们并没有跟着你们啊。”
黑衣丙;“对,就算是想跟着,我们也没这本事啊。”
白夷庭冷冷的说道:“你们没跟着我们,那这天底下竟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你们?”
三人纷纷附和,“对啊,就离谱,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白夷庭轻哼一声,“说吧,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三人简直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白夷庭看他们眼神,有些嫌弃的撇过眼。
“再不说话,就先将你们打一顿。”
白夷庭这话一出,直接唤起三人曾经被板锄支配过的恐惧。
三人立马就是一个大响头,磕得老响了,“大佬手下留情。”
白夷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暗想若是这三再这么多废话,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幸好这三中有一个还算是聪明的,只见那黑衣丙抬头目光诚恳的看向白夷庭,说道:“大佬,你不信他们俩,但你也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黑衣甲乙:“?”
兄弟,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地道了。
白夷庭似乎挺满意黑衣丙的说法,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见白夷庭神情有所缓和,黑衣丙暗暗松了口气,“起初我们找上大佬你,也确确实实是循着那小偃甲人去的,这其中原由我们也已经很仔细的给大佬你解释过,就想把那偃甲人拿到东边卖个好价钱,真没有其他阴谋。”
也不知白夷庭是信了没有,他眸光冰冷的将三人扫了一遍,又问道:“那在湖凌城是怎么回事?”
黑人丙眼中都透露着冤枉二字,“那天晚上我们被那小偃甲人扔在森林里,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湖凌城。”
“谁能想到在那里居然遇见了大佬你们,当时我们心中不服气,才有了当街同你们寻说法的场面,这些我们都没有撒谎。”
白夷庭听他所说和之前无二,心中暗道难道是他多心了 ?
黑人丙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得到了那两位公子的银钱后,立马离开了湖凌城,一路往北,打算再回荆台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捡到偃甲人什么的。”
“但我们万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遇见了大佬,我们是真没说谎,也没有谁指使我们接近大佬你们。”
“再者说,我们的修为根本就不及大佬你万分之一,如果一路跟着你们,怎么可能会不被发现啊。”
越说到后面,黑人丙的底气越足。
毕竟他们三人的实力,确实不足以跟踪眼前这位大佬。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最近是水逆吗?
为什么能在同一人的身上倒霉三次啊?
这几日他们在街边卖艺好不容易攒了些银钱,打算吃顿好的,所以才来这客栈。
谁知道,又遇见了这瘟神。
面对黑人丙的这番真挚言语,白夷庭仍旧持有怀疑态度,“你们的穿着很不正经,说的话也很难让我信服。”
不怪他无理取闹,着实是太过巧合了。
任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怀疑的。
三人面面相觑,原来都是面上这块布让他们引起大佬的误会吗?
对视交流一会儿,三人做出了决定,抬手欲将面上的黑布取下。
白夷庭的眼眸中带着点警惕,“你们不会是要吓我吧?”
三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还流露出一抹受伤。
白夷庭又说道:“不管你们长得如何都吓不到我的。”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若是吓到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三人眼一闭,颇有些赴死的节奏,虽不愿意将现在的容貌展露给旁人看,但眼下唯有解释清楚为何蒙面才能说明白他们并没有跟踪,也没有不正经。
白夷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三一把将面上的布扯下,饶是他自认心思素质不错,还是给吓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三人的脸上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虽不至于血肉模糊,但那坑坑洼洼的脸着实是不忍直视。
“果然蒙面是正确的。”白夷庭摆摆手让他们赶紧遮住面上的模样。
他发誓,明天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三人又麻溜的蒙好面,白夷庭淡淡的看着他们,问道:“怎么弄的?”
之前这三人的面相虽算不得上乘,但也是能看的,怎几日不见就成这样了?
黑衣甲最先说道:“这一切还是得从离开湖凌城的那天晚上说起。”
说到这里顿了顿,颇有些说书的架势。
白夷庭受不得他说话墨迹,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他忙道:“那天晚上的天很黑,风很凉,我们很……”
“说重点!”白夷庭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怕黑衣甲说得不合大佬的意,黑衣丙忙抢过话语权,“那天晚上我们遇见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他什么话都不说就往我们三脸上丢了一团红色的灵力。我们躲闪不及,那灵力全打到脸上,第二天才发现脸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