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应该问问。”
万璞玉含糊地应付一声，为了避免邻居起疑多生事端，他们假装打电话，又下楼去。
“我就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要有心，早就跑了。”
老旧小区外面，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小餐馆，一边吃午饭一边守株待兔。
“倒也不一定，”
万璞玉回答祝元，
“他可能根本没走，就是躲在家里，”
“在判断不出对手实力的时候，固守堡垒才是比较上乘的策略。”
“但是那个邻居说他昨天就出门了啊，”
祝元想起中年妇女的话，
“算算时间，他应该是在接到我们的电话之后立刻就跑了，”
“难不成，那个邻居其实是他的同伙，帮他打掩护的？”
“不是同伙也一样可以给他打掩护啊，”
云调微微皱着眉头，边思考边说，
“就像是离开了也能再回来了一样，这种老旧小区的楼房，隔音应该不好吧？”
他这么一说，祝元也明白了。
确实，这个家伙可能故意在离开家的时候闹出声音，被邻居听到。
之后到了深夜，他可以再悄悄溜回来，营造出一种他离开了就没再回来的假象。
“等等看吧，”
万璞玉往外面看了一眼，
“看他到了晚上，还能不能忍住什么动静都不发出来。”
内蒙古的深秋，晚上的气温要比他们想象中的低，也生动的展示了为什么北方夜生活并不丰富。
小餐馆里的客人逐渐走空，祝元他们也不好一直打扰老板不能关门休息，只好也结账离开。
他们来的时候没考虑这么多，衣服穿得单薄，这会儿冻得在路边的路灯下直跺脚。
“完蛋，还没等到这小子呢，咱们肯定先冻死了。”
祝元搓了搓手，又冲手心里面哈了一口气。
为了取暖，他们不能停下，只能动起来，回到小区蹲守在楼下。
小区里黑黢黢的，路灯早就失去了作用，而一栋栋楼大多静默的矗立在那里，很多窗口一直黑着，没有灯光。
现在，住在小地方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们要找的那家窗口一直都是黑着的，就像是没人在家一样。
他们要找的那个人要是真的跑了，那不就白等了？
干等也不是办法，万璞玉想了一下，给万金宝发消息，让他监控着之前那个号码的Ip动向。
他则是起身走进楼道，找到这户人家对应的电表，直接给它拉闸。
像这种老小区，电表都是集中的，电表箱也早已锈迹斑斑，锁眼失去作用。
万金宝这会儿正乐颠乐颠躺在机场的休息室里等待他接下来的商务舱旅程，所以也干活也很积极。
万璞玉拉了电表没多长时间，万金宝就发来消息。
“那个号码开机了。”
看来，是家里停电，不得不打开手机查询或者求助了。
万璞玉招了招手，他们放轻了脚步快速跑上楼去。
再次按下门铃，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没有人开门。
万璞玉没有再摁第二次，而是用正常的音调直接对着房门里面说，
“我知道里面有人，你开门吧，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些情况，如果你信不过的话，可以给你一个信任的亲友提前打好招呼，约定一个安全时间，”
“如果过了安全时间你没有回复报平安，就让你的亲友报警，”
“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万璞玉这些话说完，门里门外又是好长一阵沉默。
本来吃了顿晚饭，怨气差不多都已经消散了，对方这个样子，又给他们把一肚子气勾了出来。
“我警告你昂，”
万璞玉耐心耗尽急了，咬牙切齿地开始威胁，
“我他娘这辈子最烦磨磨唧唧的人，是个爷们儿就大大方方的面对，”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裤衩子扔进茅厕里，咱们谁也不干净，别逼我把事情闹大。”
果然，很多时候好言相劝不如直接威胁来得有用。
不多时，屋子里面响起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然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颓废阴郁的年轻人，往他身后一看，屋子里果然到处也是乱糟糟的。
祝元看着他，不由得想他应该能跟万金宝聊到一起去。
还是说天下的技术宅，都是这么不拘小节？
年轻人微微侧了侧身子，给他们闪出空间来进去，
“我已经跟亲友说好了，每半个小时报平安一次，如果超时，他会立刻报警。”
他们进门之后，年轻人就立刻这么说道，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谨慎一点好。”
这个方法最开始就是万璞玉提出来的，他当然支持。
年轻人把客厅沙发上凌乱的衣服毯子还有书本收拾起来，让他们坐沙发上。
不过这所谓的收拾，也不过是把东西丢到堆满杂物的餐桌上。
看上去，这人平常应该不使用餐桌。
他办了一把餐椅过来，坐在祝元他们几个面前，开门见山的聊，
“你们是为了唐高飞而来，为什么？”
万璞玉瞧了他一眼，盯着他的眉心看着说，
“我倒是很好奇，你跟唐高飞是什么关系，”
“他跟你通过电话之后就失踪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委托我调查一件事。”
“你是侦探？”
“不算吧，我没有别的本事，就靠给别人查些信息糊口。”
这种专搞情报跟各路消息的人倒斗行里也有，他们倒也没有多奇怪。
年轻人继续说，
“我的任务就是把查到的消息带给他，之后他怎么样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让你查的是什么消息？”
万璞玉直接就这么问他，他当然不会乖乖回复。
“我虽然赚得不多，但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不会随便泄露客户的秘密。”
对方一双黑眼圈浓重的眼睛都睁大了一些。
万璞玉勾唇冷笑了一声，
“你本质是个生意人，只不过你交易的物品是情报，”
“说什么职业操守，不过就是没付钱而已吧？”
万璞玉语气相当笃定的说着，并且把后背靠在沙发上，一副非常轻松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