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挽学着他,停了脚,只是多了个回头看的动作。
“我不信神佛,又动过杀戮,不适宜陪你进去参拜,你只自己去,我就在门口。”霍承邺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听她这样说,温挽也没勉强人陪着自己,对方松手后,她便独自提着裙摆,踏着台阶一步一步朝着大雄宝殿而去。
许是主持知晓霍承邺来,刻意驱散了外客,今日的寺庙人格外少,就算有人,也是前来听主持讲学的学徒或本就住在庙中的佛子。
温挽踏进大殿,释迦摩尼佛的佛像位居中间,高大的身躯将温挽衬托娇小异常。
见到佛祖,她虔诚的跪地。
第一拜,她求富贵安康。
第二拜,她求事事顺心。
第三拜,她求婚约早除,美梦成真。
上了香,温挽从殿内出来,回到了霍承邺身旁,他没问对方求了什么,只带着人回去。
二人回住持所在的佛堂前,霍承邺带着她走到了一处佛文的石刻前,随后指着那处字同温挽道。
“听主持说,进来礼佛的人临走前,心中所求什么,就摸哪个字,这样会沾了佛气回去,好让心想事成。”
温挽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于是毫不犹豫的走到了财字前,踮起脚伸手摸了摸。
“还真是个财迷。”霍承邺走了下来,到她身边看着她摸得字感慨。
“唯有钱财傍身,心里才得以安稳。”她收回了手,看着对方,丝毫不掩饰眼中带着的野心。
霍承邺笑她,却没说她半句不是,带着人回了佛堂。
住持在诵经,听到了脚步声,便停了下来,见是他们,便迎着人进门。
“逛的如何了?”主持问两人。
“都逛过了,我一个手中有杀戮的人,不便去大殿,只她去了我不曾去。”回答的是霍承邺,他将一切如实道出。
主持知晓,没多说什么,便起身带着人往另一个殿走去。
进入殿后,满墙的佛让二人看的眼花缭乱,足有几百座佛像,每一尊佛像下都标有号。
“二位,去数十尊佛像吧,然后将数到的最后一尊佛像号码告知给我。”他看着墙上的佛像,同二人道,又补充:“切记,凭心,莫要胡选。”
温挽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便认真的数了起来,霍承邺见她去数了,便朝着她相反的方向开始。
二人认真数着,尤其是温挽,凭心选择。
“286,311,388......”
温挽数到了最后一尊,回头才瞧见了霍承邺,对方正站在自己身后半步的位置,视线停留在她方才数的那尊388的佛像上。
“过来吧。”主持看着二人,笑着坐在了解签席上。
等二人过来,他又说:“本想送你们一人一签,不曾想你们倒是给我省事,都选到了同一座佛像。”
说罢,主持去拿388签。
“孤舟乘风高高起,枯枝遇春起死生,
只恨连理同根不同枝,叫一线机缘牵住半生。”
主持念着不禁蹙眉,这签不好,属下签。
“本是孤舟,枯枝,却遇机缘涅盘而生,却又各抒己见,因缘而遇,因缘而散,要断不断,藕断丝连。”
他解释了签文,又蹙眉看向一样一脸愁容的二位:“二位求的什么,只怕听了我的话,也有了答案。”
霍承邺起身,胸腔起伏不断,他不信佛,更不会信这些,可这些话,就像魔咒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女施主,你且留下,我有话同你说。”住持叫住了她,将霍承邺打发了出去。
温挽有些不解,可她又觉得那签的前两句都是为她打造般,孤舟枯枝,重生涅盘,说的就是她的遭遇。
“女施主,孤舟是你,枯枝也是你,我虽不知你遭遇了什么,可我猜测你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携带着怨恨,又得了天道的眷顾,而少帅,只是你一切计划中的一环。”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准确的猜测,让温挽警铃大作。
就听对方又继续劝道:“只是,莫要再依仗天道,做出逆天改命之事。”
他算出来,霍承邺与温挽并无缘分,若非温挽的救命之恩,他早该死在那趟列车中,包括如今的霍承邺,都时常伴随着危险,正是与他当初逆天改命有关。
也正是因为温挽的插手,让她与少帅形成了一种羁绊,他因她而生,也只有因她才能活。
听着主持的话,温挽有片刻的愣神,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忘了自己当初救霍承邺的目的。
“主持说笑了,小女子没有那个本事,许是看错了。”她虚心道,脸上挂起假笑,不叫人窥探出她心内的心思。
主持叹息一声,看着她,又看了看还杵在门外的霍承邺,叹息一声后,才道:“不管真相如何,姑娘还请铭记我今日的话,还有,你与少帅是强行绑上的羁绊,与旁人不同,请姑娘莫要戏耍少帅,他是个好儿郎。”
温挽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门口看去,思考一番后,才同主持点头。
她出了门,与霍承邺同主持告别后,挽着对方的手离开了此地,回了公馆。
到家后,二人吃过晚餐,便开始收拾回余州城的东西。
阿贤和芦苇也接到消息,一并游玩归来了;玩了一道后,一向沉默寡言的芦苇竟破天荒的同温挽说起了外边的事。
她遇到的,吃到的,去过的,接触到的一切,都同温挽说了一遍。
温挽很欣慰,她本就觉得芦苇性子闷,如今见她话多了起来,也开心。
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回想主持说的那番话,也明白她是得了天道的眷顾才得以从濒死边缘回来。
只是,她对于霍承邺,总是纠结又难受。
一来对方是霍驹行的长兄,二来对方曾经对她极差,可尽管如此,她也明白霍承邺是个不可多得之人,加之她身上与霍承邺又有着羁绊,她很难不对这个屡次三番对她施以援手的男人心动。
可无论如何心动,她都怕了婚约,更怕遇到第二个霍驹行。
就这样想着,她迷迷糊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