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记得,你那个没用的未婚夫,也枸橼过敏。”他思索着开口,看向温挽的眼神中,也带了些许审视。
“是吗?”她的心一提,旋即又开口:“我不知道。”
见她模样坦然,霍承邺放下心中猜想,恰巧此刻菜上来了。
霍承邺命人将那道枸橼绘海虾送到了温挽面前,开口道:“枸橼只是点缀,真正可口的,是其枸橼包裹下的海虾。”
他说的意味不明,像在说菜,又像在说人。
温挽夹起一筷海虾肉送入嘴里,枸橼本酸,刚入嘴是是酸的刺激感,等咬开虾肉后,海虾的汁水混杂着枸橼的清香以及酸涩,令原本平平无奇的海虾口感,丰富了不止一个层次。
“好吃吗?”见她吃的发愣,霍承邺出声询问。
温挽回过神,嘴里咬着虾肉,分明滋味甚好,可她心中却是难以言说的难受。
“好吃。”她答。
她又想,原来离开了霍驹行后,不管是什么,都变得好了起来,上辈子没有尝试的东西,这辈子吃过了,也算是满足。
想着,她眼眶霎红,不是委屈和心酸,是庆幸自己的重生。
吃了饭,霍承邺老实的将人送了回去。
他有些害怕,害怕温挽这个女人会一不小心就进入到他的心里去,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他的心。
刚进清月院的门,温挽就瞧见萍儿在骂芦苇,她心中自然是不快的,可她不会让邹氏放在自己身边的狗,死的那么快。
她要用最钝的刀,在她们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割痕。
“萍儿,还没问过你,上次回嵊州探亲,家里可还好?”温挽牵起嘴角,让自己化作一道屏风,隔绝了萍儿与芦苇的视线。
萍儿见温挽来,立马变了神色,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后。
才悻悻回答:“回小姐的话,一切都好。”
温挽点头,她当然知道好了,萍儿手中拿着她的月钱,那必然是花的潇洒,又怎么会不好。
只是这件事儿,她不着急揭穿,毕竟猪得养肥了杀。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温挽只想将人打发走。
然而不巧,阿贤带着东西进了清月院的门。
见温挽在和萍儿说话,他又自觉不好意思,便开口问:“温小姐,属下有没有打扰到您?”
温挽摇头,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来。
阿贤是不知道内宅这些子勾心斗角的,便旁若无人的,让身后的副官将一个礼盒打开,呈现在温挽面前。
“少帅觉得这件鹅黄色的礼服特别衬您,特地命属下买来,送给您。”
是刚才二人在商场看的那件,温挽虽喜欢,可她舍不得浪费,毕竟春宴要穿的衣服她早就备好。
所以刚才在商场看见,虽心生欢喜,可到底没买下来;可她没想到,竟被霍承邺给买了来。
她知晓霍承邺的脾气,便不扭捏了,直接将衣服收了下来,又吩咐芦苇给阿贤倒茶水喝。
“温小姐,茶水就不用了,属下还要回去复命,便不多打扰了。”阿贤说完,便带着副官离开了。
等人走后,温挽看了眼自己身后早已看呆了的萍儿。
对方的目光一直放在霍承邺送来的礼服上,想必心中已经盘算好了怎样和邹氏母女告状了。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温挽带着东西,故意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事实如她所料。
她刚回房间没多久,正将柜子门打开,打算将衣服挂起来,就听萍儿敲门。
“小姐,睡了吗?我给您送甜酒汤来了。”
温挽让人进屋,也没收拾屋子,就这样故意敞着柜门。
果不其然,萍儿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用余光乱瞟,看到想看的后,才将目光收回。
“小姐,甜酒汤趁热喝。”萍儿放下手中的甜酒汤,人却没有退出去的心思。
“还有事吗?”温挽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开口询问。
萍儿笑了笑,拿衣角擦了擦手,开口道:“小姐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回家探亲,花了不少积蓄,还未到月底,我的钱就要花干净了,小姐能否......”
她话没说完,自然是希望这位善解人意的小姐明白自己的用意。
温挽不蠢,自然是明白的,笑着说:“可是没钱了?”
萍儿点头如同捣蒜,而她也并非没钱,只是她料定了温挽是个软柿子,好欺负,好糊弄,才敢这样胡作非为。
加之上次在温挽那里尝到了甜头,便总是想再多得些好处,捞些油水。
温挽装模做样的叹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元,苦口婆心道:“萍儿,你也知晓,我去学堂买笔买纸,那是处处花钱,一个月十块月钱,我也没多少余出的,这儿只有一块,你看?”
萍儿心底觉得温挽小气,但还是接了下来。
“多谢小姐。”她鞠了躬,打算离开。
温挽又叫住了她,从上次俞书荣命人送来的首饰中,拿了一条翡翠项链递给她:“若你实在困难,这个也能换些钱。”
萍儿受宠若惊,看着绿油油的翡翠,心底乐开了花。
这样好成色的翡翠,拿去卖了自然是可惜,她得好好收着,日后也算进她的陪嫁里,这样婆家也能高看她一眼。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萍儿忙鞠躬。
温挽勾起唇,又故意找借口将她支去邹氏那边:“前些日子,太太说给我添的家具还没送来,你帮我去问问,顺便要些银元,说十块实在不够,我得再要一些,买书买笔。”
萍儿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将话带到后,便匆匆离去了。
而她不知,温挽在给她挖坑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倒要看看这个萍儿,贪心到何种程度。
萍儿走后,她叫了芦苇进来帮忙。
二人将床挪开一些,将床与墙壁拉出一些距离。
温挽拿出后面随意买的一件旗袍挂在柜子里,将自己定制的那件连同着礼盒包好了放在床缝处。
看着霍承邺送来的那件,在两个选择中,她还是将那件礼服放在了柜中。
因为她知道,只有那件礼服也在,想害她的人,才不会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