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发言;温挽只想这么说。
但碍于温少平的脸面,还是在心中硬生生忍下了这句话。
只见对方还在发言:“你明日呢,找时间去趟督军府,跟督军说明一下实情,为父就不再追究你的错处,还给你五十块,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温挽听后,简直要气的笑出来,她不明白,温少平的脸怎么能厚到这种地步。
许是忍不住,温挽还是笑了出来,众人的注意立马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阿爸,您的意思是,要我去跟督军说,一切都只是误会一场,是吗?”她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让人听着有些不太舒服。
温少平理所应当的点头,觉得这件事全程都是温挽的错,该她去解决,以及承受督军被戏耍后的怒火。
温挽又笑,将他点出的,自己的种种错处一一道明:“您说的,我读书只是开玩笑,那我何必装那么大个脸,在祖母七十大寿的生日宴上装?还有您处罚我的事情,我作为长姐,教育弟弟,有错吗?他十岁了,口不择言,还要您抱着,真的是好事吗?”
听到长姐二字,一旁的温志成似乎又不开心了。
带着些许不满开口:“我的长姐只有雨彤姐姐,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寄养在我们温家的一个乡下野孩子而已。”
他话一出口,不仅温老夫人震惊,就连温少平与邹氏都皆是一怔。
“阿爸,看见了没有,若是没有有心人教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说这种话?祖母。这就是您说的,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温少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一直以为温志成乖巧有理,没想到,私下竟是这副模样。
他的威严不容许人僭越,纵使是他唯一的儿子,只要让他脸上无光,他照样可以舍弃。
就见温少平径直朝着温志成走去。
温志成以为他的阿爸要抱他,刚伸出手,就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
温志成怎么也没有想到,瞪大了眼,看着温少平,等到耳朵轰鸣,脸颊火辣,他才反应过来疼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说,谁教你说的这些混账话!”温少平质问他。
温志成哪里还听得到温少平的话,只感觉脸上的疼,此刻正哇哇大哭,听的人心烦。
温挽冷笑一声,感叹温少平还真是会做戏。
邹氏也是听到自己儿子的哭声,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将人抱在怀中,又同温少平喊:“你真是,你这么大个人了,跟孩子计较什么?孩子的玩笑话罢了,还能有谁教他?”
她说话时,眼神闪躲,连同着邹雨彤也一样,显然,温志成的养成,与这两个人脱不了关系。
“就是,阿爸,志成才十岁,他能懂什么,说不定是听了哪个佣人嚼舌根子,一时口不择言罢了。”邹雨彤也劝道。
温少平憋下一口气,再去看温挽。
只见对方无动于衷,似乎对于温志成的哭喊,没有听到一样。
若温志成一次这样说,或许是玩笑话,而几次三番这样说,就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教唆,温老夫人也明白温挽为何不答应自己与他们好好相处的原因了。
这一瞬间,愧疚朝着温老夫人袭来。
她拉过温挽,只默默的拍了拍温挽的背,出奇般的,没有说些劝解她的话。
“这顿饭,我吃饱了,若是演戏,我可以花钱去外面看,阿爸不用故意伤害弟弟来做给我看,我不会去督军府说明这件事情,也劝您早日死心。”
温挽将事情说的明白,也彻底断了温少平的念头。
随后,她便将筷子一放,果断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去路上,芦苇正为她拍手叫好:“小姐,你刚才做的很好。”
对于温少平这种无耻之徒,就该像温挽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免得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人头上来。
温挽浅笑,想起自己也算是硬气了一回,也为自己的勇敢在心中默默鼓掌。
“站住!”
是邹雨彤的声音,对方不知何时追了出来。
温挽与芦苇双双停住脚。
反观邹雨彤,对方先是狠狠的剜了眼从自己院子离开的芦苇,随后才正眼去看温挽。
“你少得意,能去常青中学读书又怎么样,那里的人,才不像这府中的人一样好糊弄,你最好在今夜好好想想,明日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吧。”
她毫不在意的说着,仿佛这样就能吓得温挽不敢去上学。
然而,温挽只是看着她,又朝着她靠近两步,然后侧头问芦苇:“芦苇,邹小姐这样说,我应该是什么表情回应呢?是害怕?还是兴奋?还是该流着眼泪,楚楚可怜的告到阿爸那里,说她欺负我?”
芦苇笑而不语。
倒将邹雨彤气的身子都在颤抖。
“贱人!你得意什么?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
邹雨彤留下这句话,便跑开了;对于这种十六七岁小姑娘的恐吓,温挽还不足为惧,她倒是好奇,邹雨彤能有什么手段。
跳过这些插曲,很快便到了温挽读书的日子。
她穿的简单,一件花色简单的月白色斜领带绒袄子,下面配的是明黄色半裙,穿了白袜,配了双俞书荣送来的黑色羊皮鞋。
梳了个盘发,额前细碎的刘海,显得整个人温雅娴静中带了两分娇憨;只是温挽的身上少了几分少女的明媚,多了些深宅女子的感觉。
芦苇送她到门口。
她与邹雨彤要一起乘坐温家的汽车去学校,她到的晚些,她来时邹雨彤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对方穿了件裸粉色连衣裙,配了白色羊皮鞋,倒是比温挽看起来洋气。
“真是土包子。”邹雨彤冷不丁出声嘲讽。
还是司机咳嗽一声,她才偏头看窗外,不理温挽。
第一次去中学,温挽也有些紧张,坐在车上时手心都浸湿了汗,可同时,她又是激动的,那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前世虽说霍驹行后来给她请了名师,教她识字读书,可她向往的,依旧是自由与青春的校园。
想到这一世可以肆意而活,她的心跳,也难免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