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一切的目的都已达到,风头也出了,不日她温家大小姐的名号也会传扬出去;观察到温老夫人神色疲倦,她干脆在做完最后一件事,便回去休息。
温老夫人见是温挽,便疲倦的点点头,随着温挽,祖孙二人带着佣人低调的离开了。
走时,她还不忘挑衅的看了眼今日丢尽脸面的邹雨彤,得到想要的回应后,她才欣欣然离开。
祖孙二人话比较少,温挽也不知道怎么起头;想起前世祖母对自己态度冷淡,如今的她也不知如何去亲近对方。
“挽挽。”温老夫人率先打破沉寂:“这么多年,你可曾怪过祖母?”
温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怪祖母。”
温老夫人没有回答,祖孙二人在月色下行走,过后,只听她又自说着:“回想你当初离开家去越乡时,才六岁出头点大,长的白白胖胖的,瞧见你的就没有不喜欢你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祖母说这些做什么?”温挽自嘲一笑,回想母亲离世,她哭着期待以往宠爱自己的父亲能抱抱自己,哪料对方回应的只有冷漠的眼神以及无情的话语。
“我知道,是我们温家对不住你们母女,是你阿爸对你有愧,可你是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祖母还是希望你能和你阿爸重修于好。”温老夫人劝道。
温挽没有回答,自重生归来时,她便不奢望亲情了。
眼看要到自己的清闲院,温老夫人握住了温挽的手,再次开口:“家和,方能万事兴。”
抵不住温老夫人恳切的眼神,温挽点了点头。
“好孩子。”温老夫人笑了笑,急忙从手腕处褪了一个金镯子交到温挽手中:“这镯子,还是你姆妈给祖母买的,也戴了许多年了,样式是有些老气了,你拿去融了,叫人给你打成喜欢的模样。”
温挽下意识将镯子推回去,可听到是她母亲买的后,又忍不住的接了下来。
“多谢祖母。”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手中的镯子上。
“时候不早了,今日你累了一天,快回去歇着吧。”温老夫人同她摆摆手,自己便在佣人的搀扶下回了小院。
温挽拿着温老夫人送给她的金镯子,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是在想那句“家和万事兴”,二是在想她早逝的母亲,三再回想今日自己设下的步步陷阱。
今日促成的一切,都是她精心所设,祖母亲口承认的温家大小姐,她的仁孝之名,无才之名,邹雨彤的丑态,以及算计来的读书机会。
而杨副官的撑腰,也让她明白,她还是得攀上督军府;只是她不想再与霍驹行结婚,如果结局依旧是和前世一样,那她或许得想办法逃掉,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又或许是,她能摇身一变成为霍承邺的人;只是她有些不确定,不确定霍承邺的母亲,督军府的夫人,是否会让一个和庶子订婚的女人,再与她的儿子订婚。
这一点,有些棘手。
正思考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前方的路。
温挽抬头,发现是霍承邺后;转而将凝重的表情抛去,立马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想起被霍承邺打那一鞭子,她立马假装腿疼,往霍承邺怀中倒去。
“啊......”温挽小声惊呼,装作受惊的模样。
在霍承邺接住她时,脸上的表情的变化堪比那些电影明星,一会儿是紧抿着唇,一会儿又是羞愤,一会儿又变成了楚楚可怜。
而霍承邺,则一直是一副面孔不曾变过,眼前婀娜多姿的女人,仿若一块木头。
“温大小姐还真是柔弱无骨。”他将温挽推出自己的怀中,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看起来很嫌弃温挽的样子。
温挽则有些委屈的瞧着他:“今日祖母寿辰,我顶着腿伤站了几个小时,方才少帅突然出现又受了惊,这才没站稳。”
说完,她又扯了扯裙摆,白皙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包着伤口的纱布还隐隐渗血。
霍承邺盯着看了几秒,才咳嗽一声,眼睛转向了别处;见他这副模样,温挽心中得意,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可刚才温大小姐走路的速度都快赶上本帅了。”霍承邺开口,他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了。
本来他父亲是派他与杨副官一起来的,毕竟是霍驹行的未婚妻,督军府怎样也要拿些诚意来,不能驳了别人的面子。
可等霍承邺与杨副官人到了温府,他却又借口透气,让杨副官一人去了正厅,自己则到了温挽回院子的必经之路上。
温挽有些尴尬,方才想事情太过入迷,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站了人;毕竟她怎么也没想到,霍承邺会来这里。
毕竟前世都只有杨副官一人来温府;又或许是她救了霍承邺,才让事情发生了变化。
“在这深宅大院中,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若非是遇见了少帅,我又怎会轻易卸下自己的防备。”说完,她又眼眸真挚的看向霍承邺。
倒将刚才还嘲讽人的霍承邺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这个女人,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对于温挽,霍承邺总是有些招架不住;不管他说什么,这个女人都能不要脸皮的将话换个滋味说出口。
温挽看到对方严肃正经的表情十分想笑,可还是忍住了,于是又开口:“我说的话,天地可鉴。”
霍承邺咬紧了牙关,看着温挽半天说不出话,连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都忘记了,指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干脆直接走了。
看着霍承邺离开的背影,温挽才敢笑,又同他喊:“少帅,我说的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温挽的话有温度,霍承邺感觉自己的耳尖发烫,似乎要烧起来了。
“就该将这女人的嘴缝起来。”
离开后,霍承邺才点了支烟,冷静了下来。
回想温挽倒在自己怀中的模样,靠在车窗的他,好似一时失了神;直到香烟烫到了他的指尖,他才堪堪将烟丢掉,开车回了少帅府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