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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中夹杂着觥筹交错的声音,沈玉华神色如常的跟来往的夫人们交际。

没多久,夏河再次回到宴会上,脸色如常,只是喝酒的次数多了许多。

叶阳嘉坐在不远处,心中察觉有异,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去备好醒酒汤。

夜色渐深,殿内的热闹似乎与外界隔绝,沈玉华坐在一角,抬眼望向夏河,似乎看到了少年帝王,孤独一生。

宫宴散时已近亥时,华灯初上,星月交辉。

叶思源和叶阳泽都喝了不少酒,走路脚步踉跄,只得由沈玉华安排同乘女眷的马车。

一路上,马车轻晃,混合着夜风的凉意,让人昏昏欲睡。

回到叶府,宋嬷嬷早已备好醒酒汤候着。沈玉华让人将两个孙子扶回房休息,自己也在红绡和云锦的服侍下梳洗。

十日后的清晨,叶思源早早便到了城门口。

远远望见一队骑兵扬尘而来,为首的正是许久未归的叶子明。

“二哥。”叶子明翻身下马,军靴踏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叶思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去复命吧,我带人回府。”

叶子明点头,带着几个亲兵匆匆入宫。

府中早已收拾好,霍莹华指挥下人布置宴席,岳千雁和秦淑华坐在正厅翘首以待。听闻通报,两人急忙起身相迎。

叶子明大步迈入,铠甲铿锵作响,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

他先向岳千雁行礼,而后走到秦淑华面前跪下:“儿子给母亲请安。”

秦淑华眼圈泛红,连忙扶他起来:“好孩子,回来就好。一路辛苦了吧?可有受伤?”

“母亲放心,儿子很好。”叶子明语气温和,“让母亲挂念了。”

“回来就好,你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先去洗漱吧。”秦淑华叮嘱。

叶子明摇头说:“儿子先去给祖母请安,母亲也不必太过劳心,儿子在军中习惯了,粗糙些也无妨。”

“受苦了,你去给祖母请安吧。”秦淑华拭去眼泪。

沈玉华早已在松鹤堂等候,听到脚步声渐近,抬眼便见叶子明大步流星而来。

“孙儿给祖母请安。”叶子明双膝跪地磕头。

“快起来。”沈玉华扶他起身,仔细打量,“不错,沉稳了,像个大将军了。”

叶子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祖母说笑了,在军中不严肃些,哪能服众。”他顿了顿,“听说祖母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早就大好了。”沈玉华欣慰地看着这个曾经最让她操心的孙子,如今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叶子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放在炕几上:“孙儿在边关遇到药农,寻到几株人参,拿来给祖母补身子。还有几块上好的紫貂皮,冬日做件外袍,最是暖和,一会儿让人送来。”

沈玉华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你有心了。”她斟了杯茶递给叶子明,“今日入宫复命,皇上可有什么话说?”

“皇上的意思是准备与大燕签下停战和约。”叶子明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让孙儿也可以留在京城,成家立业。孙儿也正有此意,想多陪陪祖母和母亲。”

沈玉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掩去眼底深处的思绪:“也好,你也该歇歇了,眼下你大哥的亲事是定下了,你和你二哥也到了年纪,先相看定下,丧制一过,成亲正合适。”

叶子明脸上突然涌上一抹不自在的红色,沈玉华瞧出猫腻,询问:“可是已经有了心悦的女子?”

叶子明犹豫后,微微点头。

沈玉华有些好奇,询问:“是哪家姑娘?怎么认识的?”

“暂时不能说,祖母,她的情况特殊,等孙儿了解了她的心意,再跟您说。”叶子明一脸认真的说。

沈玉华应了。

待说了会儿话,沈玉华见他眉宇间带着疲态,便让他先去休整。

傍晚时分,叶阳泽从衙门归来,接风宴设在水榭之中。檐下华灯高悬,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点点星火。

“大哥!”叶子明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前。

叶阳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行啊,之前收到消息,吓得我和祖母为你担忧多日,以后无论如何都要传信告知我们。”

“好,这次是当时着急,以后不会了。”叶子明咧嘴一笑。

几杯酒过后,叶子明渐渐放松下来,仿佛回到了从前。

霍莹华频频为他布菜,岳千雁笑眯眯地问他边关趣事,秦淑华则一直在旁边细心观察他有没有动筷子。

夜色渐深,灯火阑珊,沈玉华见兄弟几人聊的开心,在一旁看着脸上扬起温和的笑,无论叶家处境如何,一家人都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叶家。

次日天未亮,叶子明匆忙的收拾好就出府去上早朝

府中之事现在已经都是霍莹华在安排,沈玉华也很少过问。

还是宋嬷嬷伺候时顺嘴说了句:“少将军现在每日天不亮就要去上早朝,大厨房都是卯时才做早膳,他怕是赶不上吃。”

“你不提我都忘了,”沈玉华轻叹,“去告诉莹华,给子明院里单独配个小厨房,早些备好早膳。”

宋嬷嬷笑着应下了。

这些时日来,府中早已不似从前冷清。

小辈们都回来了,沈玉华每日都能见到孙儿们前来请安。其中叶安宁和叶子明最为勤快,两人又是话多的性子,一整天闹得沈玉华静不下心。

这日难得清闲,红绡进来禀报:“老夫人,这几日二少爷下朝后常与滕公子同行出府。”

“他们怎么凑在一起了?”沈玉华疑惑,随后想到叶子明的性子,那滕若宸传闻也是个顽劣的,有些担心的询问:“可知去了何处?”

“两人只是在茶楼饮茶。”红绡道。“奴婢让人跟着看过,就是说说笑笑,倒也规矩。”

沈玉华若有所思,子明刚回来就跟他这么熟络,莫不是之前就认识?

听红绡的意思是两人都还算有分寸,没有在国丧期间去玩乐,便没再多问:“随他们去吧,那滕公子这些日子在府中瞧着如何?”

红绡想了想下属传来的话,脸上是罕见的奇怪。

沈玉华挑眉,询问:“实话实说便是。”

“倒不是旁的,就是这滕公子有个奇怪的爱好,他自己找人搭建了一个小厨房,寻了许多食材,每日在院中就是做饭然后让府中的下人吃,然后都要说出问题,不然就要一直吃。”

沈玉华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