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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华伸手一拍桌子,声音只有威慑和冷冽:“你以为老身会空穴来风就问你的罪吗?看在你是嘉姐儿身边伺候的老人,我才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莫要不识好歹。”

荷叶低着头,吓得支支吾吾:“老夫人恕罪,奴婢也劝过小姐,可小姐听说那苏公子家境贫寒,便让奴婢送了一些布料补品。”

“可有送女儿家的私物?”

荷叶一惊,猛地磕头:“老夫人,那东西都是奴婢亲自去采买的,没有一样是小姐房中的物品,请老夫人明察。”

沈玉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道:“你下去吧,记住,今日问你的事不要告诉旁人。”

“是,老夫人。”荷叶退了出去。

沈玉华转向宋嬷嬷:“你去查查这个苏文卿的底细。”

宋嬷嬷正要应声而去,又听到她开口:“算了,明日我们就要回京,与此人也不会再有纠葛,不必再多生事端。”

说完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宋嬷嬷见状,轻声问道:“老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玉华淡淡道:“无妨,只是这嘉姐儿旁的都好,可就是见的事少了些,以后怕是要受不少苦。”

宋嬷嬷宽慰道:“老夫人不必太过忧心,二小姐在京城一众贵女中也是翘楚,未来有老夫人撑腰,一定能顺遂一生的。”

沈玉华转身,目光深邃:“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况且,我又能帮她撑多久,终究得她自己强大。”

宋嬷嬷也只能叹息一声,为她倒上一杯热茶。

与此同时,城中的庆云客栈中,莫河一觉刚醒,就见侍卫匆匆进来禀报:“公子,收到消息,太子在城外巡视时遇刺,受了重伤。”

莫河慵懒地靠在床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看来那几位快坐不住了。”

侍卫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莫河摆摆手,语气轻松:“不必动作,看戏就是,他们几兄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坐起身,眼里闪过一抹柔和,有些郑重,“去安排一下,在京城南城的院子置办好女子用具,我要带母亲回京城。”

侍卫看出他心情很好,恭敬地应道:“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待侍卫退下,莫河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际,喃喃自语:“母亲,那个男人害你至此,我也该收点利息了。”

次日清晨,沈府门口车马齐备。

沈玉华带着叶阳嘉站在台阶上,与三位兄长辞行。

大哥沈建德上前,脸上满是不舍,语重心长道:“玉华,京城局势复杂,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大哥。”

沈玉华微笑道:“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二哥沈建义向来寡言,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好好的。”,眼底藏着深深的关切。

三哥沈建礼也开口:“妹妹,保重。”

身后站着的一众沈家晚辈也行礼让她一路平安,叶阳嘉在跟沈家姐妹们辞别。

沈玉华点头应下,转身对叶阳嘉说:“阳嘉,我们该走了。”

叶阳嘉恭敬地向三位舅祖父行礼,随后跟着沈玉华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沈府,向京城方向行去。

车厢内,叶阳嘉小声问道:“祖母,我们这次回京,不走水路了吗?”

沈玉华轻点了叶阳嘉的额头,温和道:“你过来时就有些不适应船上,此次回去也没有那么着急,陆路要方便些。”

叶阳嘉抿嘴一笑:“都是孙女的不是,让祖母受累了。”

马车继续向前,沿途风景如画。

京城皇宫,御书房内。

弘渊皇帝正襟危坐,眉头紧锁。太子遇刺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他苦心经营的平静表象。

他环视四周,目光在几位皇子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太医身上。

“太子如今情况如何?”弘渊皇帝沉声问道。

太医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回禀陛下,太子殿下伤势严重,至今仍未苏醒。”

弘渊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怒喝道:“查!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敢对太子下此毒手!”

大殿内鸦雀无声,众人噤若寒蝉。

弘渊皇帝目光如炬,扫视众人:“刺杀一国储君,我倒要看看是谁的手伸得这么长,都退下吧。”

众人齐齐应声,告退离开。

另一边,叶府书房内。

叶阳泽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书,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一名侍卫推门而入,恭敬地递上一张请帖:“少爷,谢世子送来请帖,邀您去明月楼品茶。”

叶阳泽接过请帖,略一沉吟,道:“备好马车,我这就去。”

侍卫应声退下。

叶阳泽将请帖放在一旁,他与谢世子虽是同窗,却并非知己。

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恐怕别有用意。

马车一路平稳到达明月楼。

叶阳泽刚踏入包厢,就见谢世子笑脸相迎:“叶兄,可算是盼到你了!”

叶阳泽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皇子夏永年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主位上,手执茶盏,唇角微勾。

“叶公子,别来无恙啊。”夏永年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叶阳泽神色不变,恭敬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夏永年摆摆手:“不必多礼,坐吧。”

叶阳泽谨慎地坐下,目光在谢世子和夏永年之间游移。

谢世子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连忙打圆场:“来来来,尝尝这新进的龙井,可是难得的好茶。”

夏永年轻抿一口,忽然问道:“叶公子,听说令弟已经收到密旨就要启程回京了,你可知此次父皇的用意?”

叶阳泽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家弟不过是一介臣子,既是陛下的旨意,只需遵从便是。”

夏永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叶大公子可要好好想想了,是看着手足没了命还是找个盟友,叶大公子是聪明人,应不必本殿下细说才是。”

叶阳泽握紧茶盏,沉声道:“殿下此言差矣。家弟为国尽忠,生死有命。”

夏永年眼中寒光一闪:“叶公子,本王劝你还是识趣些为好,莫要不识好歹。”

叶阳泽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夏永年:“多谢殿下提醒。叶某告辞。”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留下夏永年和谢世子面面相觑。

夏永年轻笑一声:“有意思,这叶家的小子,倒是有几分胆色。”

谢世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他父亲已经跟三皇子达成同盟,他也只能为三皇子做事,此事后,怕是再也无法同以前一样跟叶阳泽玩乐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