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站在隔壁,透过漏风的茅草墙,看见这一幕,准备直接穿过这形同虚设的墙。
沐颜丝毫不慌,右手迅速抓住那人的手腕,左手往上狠狠一抬,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啊啊,痛死老子了,哪里来的杂碎,敢管老子的事,老子宰了你。”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三角眼,八字胡,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沐颜沉着脸,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在地上,反手扣住他的左手,膝盖压在他的颈窝。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萧逸瞳孔剧烈收缩,伸出去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
“姐姐,爷爷叫不醒,姐姐,怎么办?”
一直瑟缩着躲在角落的二丫,看见沐颜,终于哭出声来。
她的旁边,躺着浑身是血毫无气息的赵大叔。
沐颜眼眶发热,她想到了前世,那个孤苦无依的自己。
一愣神的功夫,身下的人挣脱束缚,捡起地上的刀再次朝着沐颜砍去。
“沐颜,快躲开。”
来不及思考,萧逸从旁边冲了过来,准备挡在沐颜身前。
沐颜也不躲,飞速捡起地上的树枝,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
那把刀落在她脖子上的瞬间,粗糙的树枝穿过男人的脖子,温热的血液如泉水般喷洒在她的脸上。
男人张大眼,不可思议的瞪着沐颜,身子直直倒了下去。
萧逸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木桩,微微发抖的手按住胸口,刚才那一刹那,他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沐颜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娇滴滴的大小姐身体素质确实不太行,比起前世的自己,那可真是差远了。
就这么小小的来一下,差点把她累死。
果然她就是天生当牛的命,这才当几天的米虫,先是遇见刺杀,来了个车毁人还在。
好不容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都得来一场惊心动魄,心好累。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眼前,沐颜慢慢抬起头。
金色的太阳从萧逸背后冉冉升起,为他镀上一层金光,本就俊美的男人好似天神下凡,这一刻,沐颜清晰的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萧逸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摸出怀里的帕子,低下头动作轻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沐颜就这么望着他,她能清晰的看见萧逸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专注的替沐颜擦拭,那模样,让沐颜有一种错觉,他的眼里只有她。
“姐姐,爷爷在叫你!”
二丫跑过来抱住沐颜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伸手将二丫抱起,沐颜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一只温热的大手扶住她的腰。
“谢谢!”
这身体真是太虚了,回去让老沐弄点好吃的补补。
地上的赵大叔脖子上被砍了一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地上一大摊血迹已经干涸。
沐颜半跪在地上,靠近地上的赵大叔。
“大叔,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您说就是,我什么都答应您。”
赵大叔已经是强弩之末,留着一口气只是有未了之事。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沐颜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不然真的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沐……姑娘,二……二丫!”
头一歪,彻底没了生息!
二丫扑到赵大叔身上,嚎啕大哭,“爷爷,你别丢下二丫,爷爷,你醒醒啊,爷爷!”
赵大叔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的是刚才二丫站的方向。
“放心吧,如果能找到你的儿子儿媳,二丫会跟着他们,要是找不到,我会照顾她一辈子,这是我的承诺。”
沐颜长叹一口气,伸手将赵大叔的眼睛合上,将二丫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二丫,别哭,有姐姐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二丫瘦弱的手臂环着沐颜的脖子,头靠在她的肩上,默默流泪,什么话也不说。
“萧逸,我……”
“安葬赵大叔的事情交给我,你陪着二丫就好。”
拿着角落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锹,萧逸出了草屋,在不远的地方开始挖坑。
尊贵如斯的男人,挽着衣袖,挥舞着手里铁锹。
沐颜不禁感叹,“看来,万恶的资本家也有善良的一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平整的土地上挖出一个深坑,又垒起了小土包。
萧逸还贴心的用模板立了一块碑,上面写着赵大叔的名字。
`赵有财之墓`
沐颜带着二丫现在墓前,摸摸二丫的头,“去吧,给爷爷磕个头,我们要走了。”
二丫听话的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你的脚怎么样?我看你走路没什么问题,应该没伤到骨头。”
说到这个,萧逸有些不自在,敷衍的点头,“嗯!”
“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离开,二丫说离这里不远就是安庆县城,我们进城去转转。”
“也行,只是你有钱吗?”
沐颜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围着萧逸转了好几圈,表情一言难尽。
“你穿成这样,你告诉我你没钱?你好意思吗?”
萧逸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谁说穿成这样就一定有钱,再说,我是有钱,但身上不带钱。”
“你不带钱你叫我和你离京,我在京城有吃有喝的,被你弄得打猎养活自己,你特么好意思嘛你!”
萧逸抬起手纠正,指了指地上的二丫,“不对,你还要养我们俩。”
沐颜努力忍着不揍他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造孽啊!”
背着二丫走在前面,一点也不想理身后的人。
萧逸一言不发的跟在沐颜身后,光顾着让暗影处理马车,消灭痕迹。
倒是忘了让他给点银子,萧逸苦笑,谁能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也有沦落到身无分文的一天。
三人离开后不久,容景带着清风搜查到茅草屋,地上男人的尸体并未处理,不远处新堆的坟包特别显眼。
不过一夜,面容清秀的清风盯着两个巨大无比的黑眼圈,无精打采的跟在众人身后。
“容公子,屋内的尸体还是软的,看手法,不是王爷出手。”
听着侍卫的禀报,容景眉头紧皱,他们找了一夜,别说尸体,连马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危险。
“沿着方面十里的范围再搜查一遍。”
清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容景面前,“容公子,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求您了。”
容景心里偷笑,这药痒半个时辰停一个时辰,主打一个酸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