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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娘家出来后,张春丽都坐上车了,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给侄子包红包了。

张衡今年已经高二,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高中学习任务重,张春丽这几次回娘家都没见到张衡。

可惜这会车子都开动了,再想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算了,等开年回来再补一个红包吧!

到了街上,张春丽下车,还是去的来时那家店,给陈父陈母买了一些东西。

酒也还是两瓶,不过比送给自家爸妈的价格要便宜个几十块钱,烟也就是最普通的烟。

不能怪张春丽偏心,人总是有个亲疏远近的,况且这些年来,自家爸妈可比公婆帮衬得多。

这在丈夫那边也是过了明面的,张春丽倒是不心虚。

因为过年不在家里,张春丽还提前把对联买回来了。

在这边的风俗,只有家中亲人去世了,过年的时候,门上才不会贴春联。

就是没人在老家过年,房子里没人,也会托亲戚朋友帮忙贴上。

不然不吉利。

买好东西,张春丽也不再耽误,坐车回了家。

陈洁一个人在家,中午不知道有没有吃呢。

事实上,懂事的陈洁这会不仅自己吃上了蛋炒饭,还因为张春丽说中午就回来,留了一碗给张春丽。

有灶膛的热灰温着,张春丽回来的时候,饭都还没凉。

陈洁已经上楼去写作业了。

多写完一些作业,去海城的时候就可以少带一些,寒假的时间可没有暑假那么多,过完年就快开学了。

农村里讲究去拜年、祝寿、看望病人这些事情都是挑早上,最迟不能超过中午。

这会已经是下午了,张春丽也就没有去给公婆送礼,她准备明天早上再拎过去。

张春丽将从娘家带回来的几只鸡都放在家里柴房养着,撒了一小把稻谷。

后天才走,她明天再来杀这些鸡。

到时候带过去了,吃不完的鸡就暂时放在妹妹家冰箱里。

可惜不能活着带走,张春丽有些惋惜。

张春丽也打定主意,明年开春她也要孵一窝小鸡仔。

看她妈这鸡,养得多肥啊!

将鸡收拾好,张春丽又风风火火地去拆家里床上的床单被罩和窗帘。

虽然不在家里过年,但是家里也还是要收拾一番的,辞旧迎新,干干净净的,来年才有好兆头。

张春丽来来回回洗了好多趟,家里院子里晒满了东西,就连隔壁邻居都侧目了。

可真有劲啊,都不累么?

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不累,张春丽这会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但是没办法啊,时间紧,后天就要走了,明天还要留时间去杀鸡扯鸡毛,哪有时间再去洗这些?

好在张春丽是经常干活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有陈洁帮着捶了好一会背。

一觉起来,张春丽的腰就好多了。

去村口的猪肉摊上割了两斤半上好的五花肉,又添置了一些桂圆、红糖,张春丽连着昨天去街上买的烟酒,一起拎着去了陈家老宅。

一路上,也有村民好奇张春丽这是做什么。

张春丽也不嫌烦,和遇上的每个人都耐心地解释了一番陈建军受伤,她要去照顾的事情。

“今年过年是回不来了,就只能委屈孩子爷爷奶奶那边,没办法正月去看节,我想着走之前把东西送过去。”

为了防止不知全貌的人说些不好听的话,张春丽解释得很详细,还将袋子打开,给大家看了下里面的东西。

“这种事谁都想不到的,老人肯定会体谅的。”

“是啊是啊,建军还年轻,以后那么多年呢,腿一定要好好养着。”

又和村里人聊了几句,该说的都说完了,张春丽才走。

她以前也是个锯嘴葫芦,只知道做事,不知道说。

结果就是自己累得要死,外人还看不见你的好。

做生意确实锻炼人,张春丽只是摆摊了个把礼拜,嘴上会说多了。

不然今天也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到了陈家老宅,大门是开着的。

“爸,妈,你们在家么?”张春丽喊了声,走进大门。

比起两年前,这边明显破败了不少。

陈母年轻时候就不是个干净人,就更别指望她老了能把家里收拾得多干净了。

估计要不是有陈父盯着,家里能更脏更乱。

“稀客啊,你来干啥?”

陈母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就算分家了,自己是长辈,做儿媳妇的,也不知道过来帮家里做点事,一点礼数都不懂。

陈母这火其实来得很没有由头。

她就是看昨天张春丽自己洗了那么多东西,却没来问一句她和老头子的被褥需不要洗,心里不高兴呢!

陈母也不想想,儿媳妇一个人洗了那么多,自己有没有开口说要去帮一把手。

张春丽不知道婆婆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她也懒得问,直接越过陈母,和陈父说话。

“爸,建军在外头伤到腿了,现在躺床上不能动,明天我就得带孩子过去照顾他,今年过年就不在家过了,这些东西先给您送过来。”

听到陈建军受伤,陈父很着急,“腿怎么伤的?严不严重?去医院治了么?”

“你快说啊,老大怎么样了?”陈母也是心急如焚。

到底是丈夫的亲爹亲娘,总归是关心丈夫身体的。

见这样,张春丽也没隐瞒,说了陈建军那边的情况。

“就是外头上冻,晚上不小心摔倒了,骨头没事,筋拉着了。医生说至少得养一个月。”

“骨头没事就是万幸,不过其他的也不是小事,你们别不重视,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陈父又叮嘱了张春丽几句,让她放心去照顾陈建军。

“爸,这些都是今年过年的礼,您放心,明年的养老钱等我回来再给您送回来。”

当初说好的,每年都会给养老钱。

但是现在年底,之前陈建军打回来的钱也不多了,还要留一些路上应急,张春丽就暂时只买了东西,没有包红包给陈父陈母。

怕两人有想法,到时候在村里说些不好听的,张春丽先解释出口。

“不用,你们紧着自己用,我和你妈暂时饿不死。”

陈父顿了顿,又说了句:“要是老大的医药费不够,你说一声,我给你凑一些,不过也不多就是了。”

当初分家的时候,钱都分给两个儿子了,陈父这次倒是没有藏私。

听到这话,张春丽有些讶异,公公这是在和她服软?

“不用了爸,您的钱留着二老自己花,建军的医药费够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要走,家里东西都没收拾好。”

张春丽委婉拒绝了陈父。

大家现在这样不远不近地处着挺好的,也没有必要再摆这些姿态。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都说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但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办法抹去。

陈父也明白这个道理,见儿媳妇这个态度,不再多说。

“行,你回去忙吧,路上慢点。”

于是张春丽不再逗留,她来就是为了送礼,东西送到了,她也该回去了。

她说的话也不全是借口,她确实很忙。

看着张春丽离开的背影,陈父心中酸涩。

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