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坏笑了一声:“要不要上去磨杯咖啡,边喝边聊?”
冉星辰瞪大了眼睛。
顾染不逗她了,抬腕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上去休息吧。给你几天的时间,想想怎么负责,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上车前他又说:“任倩让我谢谢你,帮她选定的婚纱她很喜欢。她邀请你参加她的婚礼,回头我把时间发给你。”
冉星辰一耸肩:“参加婚礼就算了,还得随分子。”
顾染轻易就能被她逗笑。
“出息。”他含笑的嗓音越发磁性:“别摸鱼,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冉星辰突然问他:“你这样做,对得起任倩吗?”
不想顾染竟云淡风轻:“我不需要对得起她。”
一直到天亮冉星辰都没怎么睡觉,她反复想起顾染的话。时至今日,他已经变得这么不负责任了吗?一边忙着结婚,一边深更半夜跑来撩拨其他女性。连隐瞒都不屑,还一脸的毫无愧疚。还是敏锐的他早已看出了她隐藏的真心?让他料定了她对他的痴迷,以为吃得准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冉星辰确定顾染的那些话中隐含的挑逗,在他失忆前,就是绝对的猎奇者,不经意间就将猎物捕获。即便到最后你深知他玩的什么把戏,但是,因为他自身散发的魅力,还是不禁会被撩拨得心猿意马。
不要说对他余情未了,只怕很多有着足够理性的女人也极易中了他的圈套。很难做到对他甩巴掌的吧?
有的时候不是男人耍流氓耍得多么隐晦,高深莫测到让女人看不出。而是女人自己是否心甘情愿买账。
顾染就长着一张极易让女人飞蛾扑火的脸。
冉星辰承认,就算意识到了顾染这样是品质出了问题,她还是春心荡漾,久久不能入眠。
但就算那些是她强烈企及的,她也不会成为那样的女人,任自己无止境的沦陷下去。
她知道那将成为她和顾染永远痛苦的渊源。
顾染真的把婚礼的时间和地点发来了。
冉星辰数算了一下时间,就在半个月后。
她按了按就要炸开的太阳穴,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去。
但是,接下去的几天,她发现自己真疯了。
两种念头不停在身体里打架,到了顾染结婚当日,头脑中的两种声音更是激烈争辩,眼看就撕拧到了一起。一个声音说不该去,去了就是徒增伤悲。现在的顾染和顾南笙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当他明知自己要结婚,还和她发生关系时,就是是明摆着戏耍她,这样的男人她更应该远离。另一个声音同样充满诱惑,为什么不去?她不远千里跑来夏城就是为了他,现在他结婚了,她远远的看上一眼有何不可?她又不会破坏他的婚姻,相反,看过之后还能断了她所有的念想。便于对他死心,也能让自己彻底开启新的生活……好了,它赢了。
冉星辰用跳下床这个动作给予了它最大的支持。
她快速洗漱,还给自己化了一个浓淡适宜的妆,最后从衣柜里挑出一件长裙换上。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她很久没有这么刻意收拾打扮过自己了,太浓烈了,有一种逼人的美丽。她顺手把那一头张扬的卷发松松的盘了起来,这样就好多了,锋利的姿容瞬间收敛不少。今天她要做的就是悄无声息,把自己隐藏在众宾客中,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走。
也当是圆了她自己一个残缺的美梦。几年前梦中和顾南笙举办婚礼的时候,顾南笙一个大男人却明媚不可方物,她想看看现实的婚礼中他是否真是那个样子。
冉星辰打车去了婚礼现场。
同一家豪华酒店,几对新人同时结婚,不知道顾染和任倩在哪个厅举行。
冉星辰在聚满人的酒店大厅寻找指示牌,忽然一个声音叫住她:“冉星辰……”
她身体微微一震,回过头来,西装革履的顾染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着她,她刹时想到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而且形象一点儿不比梦中的差,相比,岁月赋予他的那几分成熟,让他眉眼魅惑的同时,更增加了几分不可挡的魅力。他终于长成一个男人了,虽然不似盘古那样顶天立地,巍峨雄壮,但是,成家立业,从此成了一个家庭的脊梁和骨干。
冉星辰从未真心把他看成弟弟,以前在他面前自称姐姐,也多是为了占便宜。现在,她将以姐姐的身份,似乎只能以这样的身份默默的祝福他。像长者一样在心里做着交接,把他从她的手里移交到另一个女人的手上,从此,他们就彻底没有半点儿联系了。
冉星辰的眼眶湿润了:“恭喜你。”
顾染俊眉微蹙:“别人结婚,你恭喜我,合适吗?”
冉星辰反应不及,表情有些狼狈:“不是你和任倩结婚吗,你不就是新郎?”
顾染已经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谁告诉你我是新郎的?”他一抬手,抽掉了她脑后的发簪,猝不及防,她的一头鬈发飞瀑而下。他勾起一侧唇角:“这样更好看。”
冉星辰的一头长卷发就像兜头灌下的一盆冷水,她更懵了:“你的助理说任倩是你的未婚妻。”
“那是她的一贯说辞,专门说给那些目的不纯的来访者听的,以此来断了她们的念想。去年我被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来访者跟踪,达半年之久,生活严重受到困扰。最后实在没办法,才编造了我有未婚妻的谎言。任倩有事没事去咨询中心走一走,就是为了帮我挡桃花。”
冉星辰还是感觉不可思议:“那你和她一起选婚纱……”
“她帮了我那么多次,礼尚往来,我也得帮她一下。何况她老公身体条件特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任倩是远嫁而来的,没什么朋友,我帮她一下无可厚非。”
“到底怎么回事?”
“任倩和她老公是在大学认识的,她老公是消防员,一次救援中从高空跌落,摔伤了脊椎,至今躺在床上。任倩知道后,义无返顾的跑来夏城找他。但是,家人朋友都强烈反对。那段时间任倩承受的压力很大,就来咨询中心做心理疏导,当时是我接待的她。她心理没问题,相反,她很阳光健康,只是需要勇气。毕竟不是每个女孩儿都有勇气嫁给一个可能终生都要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很伟大。”
“所以我才愿意帮她。”
“她对你也很关心。”
顾染知道冉星辰怎么想,他莞尔一笑:“她把我当好姐妹。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我喜欢男人,毕竟这么多年我从没在夜里去过哪个女人家里为她磨过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