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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所有人眼睛布灵布灵地望着自己,周飞鸿气不打一处来。

啥意思啊,周牧枫那小崽子在这里的声望比肩自己了?他还没来过玉门关呢!

“嘿嘿,能制出横刀的周二郎,末将是相信他能够将那五谷轮回之物变废为宝的。”左营偏将笑呵呵的解释。

周飞鸿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解释道:“本帅出发前,吾儿曾言:若是爹爹在玉门关遇到了匈人攻城无法解围之时,打开锦囊,里面便有一退敌之物。”

“此物,便是金汁!”

众人不解,金汁...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周飞鸿看了看纸条,脸上露出了恶心的神色。

“yue...吾儿言:收集人的便溺之物,加上脏水,用大锅煮化,但不可令这一锅浑水沸腾,将将冒起水汽之前便关火,即刻拿到城墙去用。”

右营偏将皱眉:“不沸腾?那岂不是毫无杀伤力?”

就像那桐油,必须煮沸才有威力

周飞鸿看了看下面的那段话,尽管看了无数次,他还是有些倒吸一口凉气。

“非也,就是绝对不能让其沸腾,这一锅金汁的火候要能够将将把人烫伤,但绝不是沸水!”

“人之便溺之物,里面蕴含有大量的...大量的...嗯,细菌。”周飞鸿愣了愣,这细菌是何物啊?

“细菌...老夫不知为何物,但,诸位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毒物。”

“滚烫但不沸腾的金汁浇淋在人身上,会将身上的皮肤烫伤,然后,此毒物便可趁虚而入,毒杀那些被金汁浇淋的敌军。”

周飞鸿看向下一段话,忍不住汗毛倒立。

“吾儿...吾儿在上面言:被金汁浇淋者,身上的衣物会浸满金汁,被滚烫金汁浸湿的衣物会覆盖在伤口上,敌军不知金汁之利,绝不会将衣服丢弃...只会洗洗继续使用...”

说到这儿,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洗?洗个屁,这儿可是荒漠,人马喝的水都不够,哪来的水浣衣?

届时,这些人只能穿着臭气熏天的衣服作战。

更可怕的是,他们若是受了点伤,脏污的衣物便能够毒杀他们!

周飞鸿感觉自己的这个老二现在处于地狱阎罗级别的狼灭,自己都不认识他了。

“而且,吾儿在上面说...被细菌感染的人,死亡之时特别痛苦,要足足在病榻上哀嚎七日以上才会在声声惨叫中死去...”

“被金汁浇淋一身者,基本处于必死的状态,但,当时不死。敌军将伤员往营地送后,所有未曾受伤之人看着自己的同袍这副惨样子,会不会心有惊骇?会不会产生厌战的情绪?会不会临阵脱逃?”

周牧云浑身一个激灵,老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杀人,还要诛心啊。”

周飞鸿一拍大腿:“嘿,你猜怎么着?这小子最后还真的是这句话。”

说罢,他将这张纸一翻,将纸上的字展示给诸将观看。

“此乃杀人诛心之举,金汁一出,有违天和,但保家卫国实乃吾辈男儿义不容辞之举,且,匈人乃蛮夷,此不为人也,杀之,孩儿全无心理负担,望爹爹在战场多立战功,早日凯旋。”

“儿,周牧枫笔。”

周飞鸿深吸一口气,道:“诸位,知道怎么做了吧?”

右营偏将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一言不发地往营帐外走。

“喂,曹伯,您干嘛去?”周牧云一愣,连忙给他让位置。

“还能干嘛?出恭!”

......

今夜,注定是有味道的一夜。

玉门关自建立至今,就建设有完善的化粪池体系。

此时,在七八口化粪池边,一大群人脸上蒙着厚厚的粗布,手中拿着长柄大勺,一勺一勺地挖呀挖呀挖,整一个tF男孩。

不只是掏粪的人受罪,挑粪的人也是神游天外,一股子被玩坏的样子。

最惨的是...熬制金汁的人。

这活计,说白了就是煮屎,本来都够臭了,在一加热...那家伙,简直能把十八年前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当然,他们不会完全煮开,只要先行制作一些便好,待明日战斗开打之时再行制作便可。

毕竟,这东西还是得现煮现卖才好。

翌日,毫不奇怪的,匈人又开始攻城了。

此时的呼邪贤王算是红了眼,昨日,他已经明晃晃地看到了有好几队步卒登上了玉门关的城头,与大康守军激战。

看起来他们快要顶不住了。

自己需要速战速决,因为那守城主将陈苍必定会向外求援的。

这倒霉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周飞鸿接任玉门关戍城主帅一职呢。

他得到情报,玉门关大概有守军两三万,在这几天的攻城下,他们战死了起码七八千。

己方的损失...

嗨,这帮贱民能叫人?

打光了再抓来参军便可,要多少有多少。

如果让周飞鸿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他只会说:这家伙怎么当上主帅的?

哦,原来他是个贤王(在匈奴的体系里,贤王只是个身份,并不代表他真的‘贤’)啊,那没事儿了。

随着一阵阵有些有气无力的呼喊,匈人又一次端着云梯朝城墙上冲锋。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任何一支箭枝朝他们飞来。

呼邪一拍大腿:“好!好啊,大康羊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箭枝了,我等只需爬上城头,就能将这帮可恶的大康羊全部宰了,传令!全军进攻!”

“嗯?人呢?”

“哦...”

他想了起来,自己的近侍在昨天劝说自己放弃攻城,改为围困,已经被暴怒的他砍了。

不过没事,近侍嘛,多的是。

他随手抓住一个步卒,命令:“你,把吹号的人叫来!还有,从现在起,你就是本王的近侍了。”

那名步卒浑身一颤,当呼邪的近侍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虽然待遇不错,但...十死无生啊。

他颤颤巍巍地说:“王上,奴遵命。”

敢不答应?不答应那就是死路一条,答应了还能给家里人搏一份钱财。

随着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匈人大营所有人一愣,犹豫了一下,只能无奈地手持兵刃出发。

以前,是有军师拦着的,但现在...

别说军师了,连呼邪的近侍都死光了。

匈人大军如朝潮水般朝着玉门关冲锋,这一切,都看在从眼台狗狗祟祟朝外观察的牛老八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