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雯歪头看了看,眉头一挑:“比其他人的都好?”
我又凑到了虞雯的画板前,对比一下两个人的画:“你画的也很好,哇!盘子的花纹你也画上去了啊!”
又看了看刚刚那张,让我在这两张里分出个高低,我实在是有些为难。那张画如果说是详略得当,且干净的离谱的话。虞雯的画更像照片一样,几乎每一个细节都不会放过。
在两人的画之间转了半天,我也分不出个高下,只能说些场面话:“你画的也很好,除了这张以外我感觉你画的最好。但是你俩谁更好我就分不出来了,你画的像照片,他画的像讲故事。”
虞雯叹了口气:“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和输了没什么区别。那张是婷婷画的,她就学了不到一学期。我可是学了快四年了啊!”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姑姑这么厉害。她给老薛画的头像我也有看见,但我只看得出像不像,看不出好不好,毕竟那个时候没有对比。
虞雯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拿着调色盘,坐在一个很高的木制高脚凳上。一条腿踩凳子的横栏上,另一只脚踩在画架上,整个人潇洒的不行。
画了一会,虞雯用拿着画笔的手,在她的高脚凳上拍了拍:“过来给我当靠背。”
看着细长的高脚凳,我有点吃不准:“我坐上去,不会散架了吧?”
虞雯嘴角勾起一抹笑:“我班最胖的那个男生,一百六十多斤坐上来都没事。咱俩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了,散不了。”
凳子实在是有些窄,我们两个挤在窄窄的高脚凳上,靠的很近。虞雯身上原本的香气,混合着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很好闻,我开始喜欢这里了。
虞雯画两笔,就会靠在我怀里眯着眼睛看看画。她的发丝蹭到我的脸上,挠得我心里痒痒的。这个体验真的很新奇,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着别人画画。那个画面角落里的一串葡萄,原本我以为是已经画好的,没想到在虞雯的勾勒下,居然又更加立体了起来。
虞雯擦笔的频率很高,或许是有些烦了,虞雯把调色盘和画笔递到了我的手里:“拿着。”
说完走进了教室角落的屏风后面,看起来像是在换衣服似的。看起来轻飘飘的调色盘没想到这么重,而且可能是因为对艺术的敬畏,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生怕给她的工具碰坏了。
等虞雯从屏风后面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穿的是一件看起来是白色的长袖卫衣。为什么说看起来是白色呢?它原本是白色的毋庸置疑,但是上面除了沾满了各种颜料之外,正反面上都画着图案。这个图案显然也不是这件衣服原本就有的。
重新坐回了我的怀里,虞雯看起来轻松多了。擦笔的动作也潇洒了不少,直接用胳膊肘一夹,画笔抽出来就擦好了。我突然有点羡慕美术生的松弛感了,真是有够潇洒的。
看得出虞雯很专注,我和她说话,她总是要思考一会,再停笔回答。感觉我这样好像有点打扰她了,我没再找话题,而是认真的看着。虽然看不懂,但是也看的津津有味。
虞雯原本嫩白的小手,上面零星的沾着颜料。纤细粉嫩的手指间夹着画笔,一勾一抹间,画面上就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但就是这一丝一毫间的变化,逐渐丰富了整个画面。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响起两声脆响。我低头一看,是我踩着的栏杆掉了。虞雯头也没回:“什么掉地上了?”
我也如实回答:“凳子的栏杆。”说完我继续认真看画。
虞雯还没反应过来,隐约间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又是一声脆响,我没当回事。虞雯也依旧头也没回:“又什么掉了?”
我这才回头看去:“凳子腿。”
说完我也觉得不对劲,虞雯也反应了过来,回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想下来,凳子已经带着我俩倒了下去。
这个高脚凳实在是太高脚凳了,我的腿居然够不到地。虞雯死死护着调色盘,不让上面夹着的油壶会洒出来。我死死的护住虞雯,防止她受伤。
我俩就这样摔在了地上:“摔疼了吗?;你没事吧?”
我伸着脖子摔的,倒是没什么事,疼倒是稍稍有一点。虞雯先看了看调色盘,松节油一滴没撒。又低头看了看,我正死死的抱着她的腰。
虞雯因为刚刚摔倒而乱掉的心跳还没平复,回过头对上了我的眼睛,而我也刚好在看她。就这样对视了一会,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虞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也顺势抚在了她的脸上,索取着她的气息。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有些难舍难分。
换气的期间,虞雯扔下了手里的画材。转身趴在了我的身上,捧住了我的脸。我的手也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两人互相索取着,呼吸也愈发沉重。
我不听话的猪爪,也很听话的从虞雯的衣摆游了进去,轻轻抚摸着她光滑且微凉的后背。虞雯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选择退出了这次交锋,暂避锋芒。
但眼底的笑意不减:“你变了哦~”
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不变才有问题吧?”
虞雯在我的脸上啄了啄:“那你很急吗?”
我感觉这种事情,倒是不是很着急:“我好像,也不是很急。”
虞雯有些不依不饶:“不行!你现在要说你很急~”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嗯...好吧...那我挺急的。”
虞雯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那你先别急。”
说完自己先笑了,我也知道自己被耍了,但一点也不生气,也跟着笑。在地上躺了半天,腰都疼了。我们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已经死无全尸的高脚凳。
我们两个合伙给重新拼了起来,但是肯定是不敢再坐上去了。这已经不止是安全隐患了,感觉都快有生命危险了,它的使命也从凳子转变成了桌子。
安静的在画室里待了很久,因为高脚凳不能坐了,虞雯只能站着画。画累了就躺进沙发里,把腿搭在我的腿上让我给她捏捏,我也自然是愿意效劳的。
等到教室逐渐暗了下来,虞雯并没有让我开灯,她说光线不一样。等实在是看不见了,我们才从教室出来。
圣诞之后到今天为止,我和牧歆叶在老薛那请的假就算没了,一想到明天又要回到苦逼的训练了,我就难受的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
虞雯一晚上没睡,回去的路上就开始打哈欠。我自告奋勇的要求背她回家,等走到家的时候,虞雯已经在我背上睡着了。外面这么冷,我怕她又感冒了,在牧歆叶那讨了杯红糖水给虞雯灌下之后,我也回去睡觉了。
......
转眼又小半个月过去了,我和牧歆叶已经对一般的鞭伤无感了。老薛那招‘摘刃’我十次已经可以抓住六次了,但能直接折断的次数也就十之一二吧,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老薛的那招‘断’我掌握的还不是很好,目前就成功过两次。
牧歆叶对‘摘刃’的掌握不太好,目前也就百分之二三十的成功率,并且一次都没有折断过。不过‘断’的成功率已经可以稳定在百分之三四十了,比我要强太多了。
姑姑的弓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六艺’现在可以说是她手里远程的最大杀器了。她现在一般的移动靶都已经不在话下了,老薛现在在教她在马上射箭的本事。但苦于实在是找不到马,练习的时候就是姑姑骑在老薛的脖颈上,然后去射老薛扔出去的移动靶。
可以说已经到了非常离谱的程度了,姑姑现在完全可以一箭射中九十步外滴落的水滴了。才艺上也多了吹奏乐器,短笛、长笛、萧、葫芦丝都已经不在话下了。
在我们这,因材料不足的原因,只留下两个骨头砖的青蛇骨头,到姑姑那边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清一色都是乳白色乐器。问就是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再问就要挨打了。甚至那两块‘绝世神兵’也被征用了,他说反正我们也用不上。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但在老薛的绝对武力压制下,我们两个眼神都比平时清澈不少。但是乳白色的骨制武器真的很馋人,我们两个也清楚,这东西在我俩手里纯是人参喂猪,但是是真的帅啊!
原本没开刃的无影在姑姑手里就已经很锋利了,现在老薛给无影开刃了之后,那把长剑切什么都像切豆腐一样。讲真,现在姑姑拿着那把剑我俩都会下意识的站远一点,生怕误伤。
姜婉凝随手挥出一剑,面前的雪就清出来一大片,延伸出去十几米。又挥了几剑,表情露出一丝不解:“师父,是我方式不对吗?为什么感觉剑气没办法更锋利了呢?也没办法伸更远了。”
老薛的眼里满是复杂,怎么可能有错,每一个周天都是完美的如同修炼了几百年的宗师一般。这胜不骄败不馁的气度,这无与伦比的天赋,怎么可能有错。但没办法,到头了,已经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别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修到的境界,自己这个徒弟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天之骄子,天纵奇才了。但即便这样,也大多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才能到达筑基圆满,逼近结丹初期。自己这一生,只见过一个比自己这个徒弟快的。她是自己第七个弟子,也是最意难平,最早夭的弟子,她当初只用了七天。
但那个时候的灵气浓度,和现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很难用时间去衡量,两个人谁的天赋更强一点。但也没法去印证了,自己的七弟子七日结丹,三年元婴圆满。而自己这个关门弟子,这辈子只能卡在结丹初期和筑基圆满的中间,再难更进一步了。
或许不是再难,是不可能更进一步了。
老薛遗憾的揉了揉她的头:“婷婷没错,剩下的交给时间。”他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能把过错交给时间。
知道自己没错之后,姜婉凝也不担心了。只要不是方法错了,总会进步的。见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告别老薛。
正和老薛告别呢,姑姑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拉住了老薛:“师父,姜然说还有半个月就要放寒假了,我们要回老家的。师父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我想和师父一起过年,他们说过年要和家人一起过才叫过年。”
老薛掐了掐手指头算了算:“还有一段时间呢,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姑姑不依不饶的晃着老薛的胳膊:“不~行~,姜然说到时候再说就是不说的意思,师父快说行,快嘛~”
老薛感觉眼睛酸酸的:“行,师父答应你。”
姑姑像是不满意,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老薛钩住爱徒的小手指:“拉钩,拉钩。今年师父和你一起过。”
我们这才坐上车,和老薛道别。
薛戟天看着车远去的背影,嘴里念叨着:“春节。”
......
今天的课还是早八,结果我俩五点就被谣谣姐叫起来吃早饭了,我和牧歆叶不停的打着哈欠。不知道为什么早餐出奇的丰盛,而且一人两个鸡蛋,明明也不考试,不知道为什么搞这套,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吃完饭我们两个刚要去躺沙发,就被谣谣姐拦下了:“你们得出门了,不然赶不上上课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发了个定位。我俩哀声再道的出了门,想着速战速决,这两天抓兔子、老鼠、野猪抓的心烦。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但这样也好,总比蛇啊狼啊强的多,最起码没有危险。
谣谣姐笑眯眯的来了句:“注意安全。”
这就是有危险的意思了,我俩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整装待发之后去叫姑姑。
时间还早,虞雯还在睡觉。我们三个蹑手蹑脚的出了门,生怕吵醒她。
按照地址,到了个小山村。到了地方只感不妙,村子里的人起的也太早了吧?天都还没亮透呢,已经有人下地干活了?秋收不都结束了吗?
村里人见陌生人来了,有些意外,像观赏什么稀罕动物一样看着我们。实在是找不到路,问了几个村民,终于是找到了谣谣姐说的河边。
我们三个沿着河岸走着,一路寻找着目标。感觉都快出村子了,就在我们以为走错方向的时候,一只一看就不是本地兔子的小东西跳了出来。
这个兔子叫马格南锹耳兔,确实也算得上危险了。它是为数不多有攻击性的兔子,它的门牙可以说是非常之锋利了。打扰它啃树的话,真的会被追着啃的。而且一口一口,跟被镰刀砍了没什么区别。
爷爷之所以给它这么命名,就是因为它会像河狸一样啃树,声音就像狙击枪一样响,所以叫马格南锹耳兔。
虽然有危险,但我觉得这个级别的对手,配我和牧歆叶正合适。
“姑姑这个交给我俩吧,实在不行再让你出手。”
姑姑一脸担心的看着我俩:“那要小心哦,对手有点危险。”
牧歆叶完全看不起这只兔子:“姑姑你放心,杀鸡焉用牛刀,看我俩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处理了。”
就在我俩磨刀霍霍,准备对这只无辜的小兔子动手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暗处还躲着一只小狐狸。看轮廓,貌似是廓耳赤沙狐,体型较小,多靠偷袭捕猎,也是小问题。
正这样想着,这只兔子突然在我俩面前毫无征兆的爆开了。我们还能感受到脸上溅到的它体内温热的血,这么残暴?不像是姑姑的作风啊?我俩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向姑姑。
姑姑此时正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俩,弓都没拉:“它回来了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箭,射向了草丛。那只狐狸直接就被箭雨封到了原地,动弹不得。
知道不是姑姑动的手,我俩冷汗都出来了,再一回头,一只大鸟蹦跳着凑到了兔子的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俩。和它对视的瞬间,我俩寒毛都立起来了。
这是一只食物链顶端的猛禽,红脚猎隼。雌鸟的体型会比雄鸟大一些,成年雌鸟的体型可达1.2米。翼展足足有五米长,最高时速是434公里每小时,比f1赛车还要快。只要它想的话,我俩可能无声无息的就死了,就像刚刚那只兔子一样。
我俩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回头想求助姑姑。相信以姑姑的准头,这隼翅膀都扇不了第二下,就会被姑姑一箭封喉。但对上姑姑那双鼓励的眼神,我俩求助的话噎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们也知道不能什么都靠姑姑,这样我们是不会有成长的。此时此刻只能靠自己,就我俩,办了它。
我们都知道,以我们的实力,等它再次飞起来,我们就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要收拾它只能趁现在,它忙着进食的时候,我俩把它按死在这。
可惜实在是离得太远,我俩跑过去的距离,肯定是没它飞的快的。时间不等人,我此刻正在飞速的头脑风暴:“我在前面吸引它的注意,你绕到它身后,到时候咱俩再一起冲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牧歆叶看着它身后就是一愣:“可是它身后是河啊?”
我一脸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