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灵正为那日耶律迪迪说的话耿耿于怀。
而自那日之后她也没再遇到过耶律迪迪。
倒是清净了。
半月后。
离预期晚了一些。
耶律弘那边总算有了行动。
楚枫特意举办了宫宴,并且透露要在宫宴上宣布和亲事宜。
一时间众大臣议论纷纷。
“你看那大凉公主春风得意的样子!”
“也不怪人家,你没看这些时日她和陛下出双入对吗?怕是好事将近!”
“陛下真是任性!这耶律金仪虽然是个公主,可到底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娃娃!这...”
“寡妇怎么了,陛下高兴便成!这种事在皇室里也见怪不怪了。”
耶律金仪确实胜券在握,她很有信心成为楚枫的妃子甚至是登上那后位。
耶律金仪特地打扮的格外张扬,一副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是大楚未来女主人的架势。
她带着耶律小凤直接往楚枫右下方最前排的位置走去。
她最想要坐的,自然是楚枫的身侧。
她相信,不久之后,楚枫身边的位置是属于她的!
入席后,楚枫和众大臣君臣尽欢,气氛融洽。
好半晌。
楚枫才提到了举办此次宫宴的目的。
“大楚和大凉邦交之事也该定下了。”楚枫慢悠悠道,脸上的笑意味不明,
“在此之前,孤要送给我们的金仪公主一份小小的礼物,聊表心意,请公主笑纳。”
宴上众臣神色各异。
有的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有的是一副‘陛下糊涂’,看不下去的模样。
耶律金仪一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多谢陛下!”
竟然还有惊喜!
果然用心了!
随即。
宫人端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木盒上来。
乍一眼看到这骨灰盒一般的玩意儿。
耶律金仪的表情有些僵滞,但很快缓和过来,或许这是楚枫对她独一无二的精心准备。
耶律小凤两眼发光,期待道,
“到底是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耶律金仪嘴角微挑,兴致高昂地打开木盒,刚一打开一条缝隙,便有一股怪味直冲鼻腔。
她实在没忍住作呕的冲动,将盒子重新合上,她僵硬笑道,
“陛下,这里面到底是何礼物??为何金仪闻着味道,很是怪异?”
楚枫状似惊讶,“怎会?这是孤命人特地为你精心保存的,怎么会有怪味道?”
“快打开看看,别辜负孤的一片心意。”
面对楚枫如此殷勤的态度,金仪也是不好再拒绝。
她屏住了呼吸,重新打开盖子,果然更明显的一股味道散发出来。
耶律金仪带着耶律小凤躲开了些,一旁的其他大臣亦是闻到了刺鼻的味道。
里头的东西还裹着一块黑布。
耶律金仪自然是不会亲自碰触,命身边的侍女上前打开。
“啊!”
“啪嗒!”
侍女大叫一声。
侍女打开的一瞬间,被吓得摔倒在地,同时一甩手将木盒丢到了地上。
只见那黑布之下,一颗瞪大双眼的人头,便这么丝滑地滚了出来。
待耶律金仪看清那人头的脸,当场变了色!
抽出腰间的长鞭,毫不犹豫用力地甩了过去!
直将那人头抽的只剩半边脸,里头的黄白粘稠之物流出,隐隐还有蠕动的活物。
耶律金仪又狠狠抽了几十鞭,不多时,那头便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看不清原来的半分模样。
“呕!”
“呕!呕!”
“呕!呕!呕!!”
在场的众人,作呕声此起彼伏。
刺鼻的味道扩散,是那种带着腐尸和药水的混合味道。
耶律小凤捂着脸哭了起来,她想不通阿沐叔叔为什么要送这么恶心的东西给她母亲。
耶律金仪长鞭朝着楚枫方向猛地一挥,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你对我大凉邦交的诚意?”
羽林军迅速出列,一排排立在楚枫前面,隔开了耶律金仪。
同时手握刀柄,蓄势待发。
只待一声令下。
楚枫嗤笑,“怎么?对这礼物不满意?”
“你对孤下药时,可想过两国的关系?”
楚枫可是命人用特制的药水费了好一番功夫,使得那公公的人头减缓腐化,这才保存了多时。
便这么轻易毁了,实在可惜。
耶律金仪见事情败露,也不多做狡辩,她道,
“陛下,这是要与金仪、与大凉撕破脸皮了?”
“本公主三王兄可是死在你们大楚的地界!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我大凉王室!”
“枉费本公主代表大凉来与你们商讨邦交事宜,却不想遭到如此对待!”
“你们这是逼着我大凉的铁骑踏破你们的山河!”
楚枫双目一沉,睨着她,眼神如利刃,
“金仪公主好大的口气?”
“你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王兄的军队不是早已东征?”
“此刻怕已经在边关与我大楚军对峙了罢?”
众大臣闻言一惊!!
什么情况?
不是要定下和亲之事吗?
不是要成为一家人吗?!
怎么?才多久,又要打起来了?
耶律金仪毫不掩饰。
楚枫说的没错。
她王兄从未想过什么两国和谈,他要的一直是吞并大楚。
这几年两国相安无事,有部分人早已排斥战事。
而耶律迪迪的死,既可以替他除了眼中钉,又可以借此煽动大凉众将士为他们的三王子报仇。
能够成为楚枫的女人自然是她所愿,可她更需要的是能够将他牢牢握在手心里的能力。
成为他后宫里的一个妃子,显然做不到拿捏他。
但是一旦他王兄拿下大楚,楚枫还不是任由她摆布?
耶律金仪自觉一切尽在掌握,稳操胜券,
“陛下既已明白,那应该知道此战,你们必输无疑!”
“穆家人皆在京都,那在边关的穆家军群龙无首,我王兄又出其不意,定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完了!
没有将领,再好的军队也只是一盘散沙!
大臣们再次忧心忡忡。
穆雅清夫妇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原来陛下召他们回来,是这个目的!
难怪他们几次三番请求回边关,陛下硬是不许,非要他们在京都‘享享福’!
原来是一招请君入瓮!
让大凉人误以为他们军中无人坐镇!
楚枫犀利的眼神睨着她,他长叹一声,一字一句道,
“可惜呀!孤的外祖,觉得自己老当益壮,尚能在战场上活动活动筋骨,顺便和你王兄切磋切磋。”
“也不知?”
“胜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