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民间竟然有这样的习俗?”皇上听的一脸的兴趣。
难得有人愿意陪着自己聊从前的事情,玛琭也是一脸的兴奋,笑意爬了满脸:“是啊,那时候嫔妾的阿玛和额娘,带着嫔妾的兄弟姐妹几个,围坐在小炉子旁边喝着茶,说着话,每每这个时候,最小的阿弟便要被其他几个哥哥轮番着考校学问,偏他又是个惫懒的,十次得有八次答不出来。”
“巧了不是,朕今日也给你带了鸭子来,御膳房新出锅的八宝酱鸭子。”皇上笑着回身指了指梁九功手里提着的食盒。
“呀,皇上怎知嫔妾正想着这个味儿呢?”玛琭笑的一脸的惊喜,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皇上忍不住伸手抚上了玛琭乌黑柔亮的头发,宠溺地说道:“如今是放不成河灯了,但是朕可以陪着你‘围炉煮茶说闲话’,如何?”
玛琭开心的不得了,连忙吩咐人在刚煮好的药茶炉子旁边添了两把椅子,拉着皇上过去坐。
竹溪则接过了梁九功手里的鸭子,连带着多加了几样小食点心,摆在了小泥炉旁边新加的矮桌上。
“太子殿下到~~”二人刚坐下还没说话,门口便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
玛琭高高兴兴的站起身子,就看见胤礽迈着小短腿,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先是给皇上行了礼:“皇阿玛万岁金安。”
顿了顿,又向玛琭拱了拱手:“贵人额娘万福。”
玛琭连忙回了一个福身礼:“太子殿下安好。”
一番问安之后,玛琭笑着招呼着胤礽坐在刚刚新加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胤礽站在原地未动,皱着一张小脸,一言难尽的看着玛琭,说道:“皇阿玛大封六宫,独独少了你一人,你怎的不难过?”
玛琭愣了一下,皇上的眼睛看着胤礽危险的眯了眯。
胤礽恍若未觉的撇了撇嘴,一脸的臭屁模样:“你的心是比大海还要宽,看样子是不会郁郁寡欢了,那本太子就先走了。”
胤礽说着,不咸不淡的给皇上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其实他内心是有些怨怼皇上的,满宫里都得了晋封,独独少了玛琭,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皇上都是如此,那些捧高踩低的狗奴才,还不欺负死了玛琭?
故而他带着何柱走了这一趟,明里暗里的为玛琭撑腰。
看着那不足四尺的小小背影,玛琭眨了眨眼睛,小屁孩儿。
复又想起胤礽刚刚的话,原来他是怕自己心里难受,特意过来看望自己的,玛琭灿然一笑,吩咐竹溪装了鸭子和小食,给胤礽送了去。
“你对他倒是好。”皇上坐在一旁,满脸玩味的打趣。
玛琭立马笑的一脸讨好:“哪有哪有,嫔妾心里只有皇上一人。”
“哼。”皇上哼笑,显然不是很相信,顿了顿,又问:“合宫大封,只少了你,可有怨怼?”
“嫔妾之前不是晋封过了嘛,这次也该轮到其他姐妹了,总不能好处都可着嫔妾一个人吧!”玛琭一脸不在意的说着:“况且,嫔妾知道皇上待嫔妾好,这样就够了的。”
皇上定定的看着玛琭,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样体贴。
对她好吗?这样就算好了吗?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皇上心里想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朕吩咐内务府明日接了你额娘入宫,你提前准备准备。”皇上的声音轻的漫不经心。
玛琭却是心里一震,可以见额娘了?那是不是可以提一提阿玛的事情?
心里百转千回,玛琭笑的见牙不见眼:“多谢皇上。”
皇上看见她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可还是笑骂了一句:“没规矩。”
夜里,红烛帐暖,皇上破天荒的留宿了永和宫,夜里叫了三次水才堪堪熄了烛火。
翌日一早,玛琭早早的便起身收拾妥当,时不时的站在房门口张望。
“竹溪,你再去宫门口瞧瞧,额娘可是进宫了?”在玛琭第十二次这样吩咐的时候,守在甬道的小太监飞快的跑回来报信:“小主,小主来了,夫人入宫了,现下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请安,很快便能过来了。”
“好,好。”玛琭欣喜的有些哽咽,紧紧地拉着竹溪的手。
“夫人入宫是喜事,小主可莫要哭了,平白让夫人担心。”竹溪轻声的安慰。
“是。你看我这妆发可还好?小厨房里的吃食可备下了?”玛琭收了眼泪,又笑着问竹溪。
“好着呢,都准备妥当了,小主安心。”竹溪心里也跟着高兴。
宫女每月还有一日可以会见家里人,当了嫔妃之后,反而是不能时时见到母家的人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呢,门口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小主,夫人到了。”
玛琭惊喜的抬起头,快步走到了门口,正好迎了自家额娘进门,额娘的身后跟着玛琭的小妹妹婳凉。
母女二人一进门便跪下给玛琭行了一个大礼:“臣妇携小女给贵人请安,贵人万福万安。”
“快起快起。”玛琭一把扶起了额娘,叫了妹妹起身,领着二人入了座。
竹溪领着小宫女端来了一应的茶水点心之后便退了出去,关了房门。
屋内只留下了母女三个人。
“额娘不是去了太皇太后宫里请安?怎的这样快?”玛琭问。
“太皇太后哪里会见我这样的人,只在慈宁宫门前磕了个头便叫回了。”玛琭的额娘杨氏看着女儿,一脸的慈爱和欢喜。
玛琭的小妹妹婳凉年纪小,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只觉得被人下了面子,不满的咕哝:“还不是长姐位分低,太皇太后才不愿意见我们,害得我和额娘被那起子奴才折辱。”
玛琭皱眉,刚要张口训斥,杨氏便一把揽过了小女儿,对着玛琭拘谨的笑笑:“婳儿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和她计较。”
“哪里是我要和她计较,宫里规矩森严,怎容她这样口无遮拦?太皇太后也是她能议论的?不要命了?”玛琭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杨氏哪里都好,就是性子柔软,对一众子女也是异常溺爱。
而婳凉的性子最像她阿玛,自私自傲,眼高手低。
听见玛琭如此斥责自己,婳凉当即便冷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