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太久,秦洛便回到了居住的岛屿上。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袍,裹挟着咸涩气息,却吹不散他眉间萦绕的思虑。
他没有丝毫停留,周身灵气凝聚成虹,径直朝着苏瑶月居所飞去,沿途惊起一群栖息在珊瑚礁上的灵鸟。
而在岛屿另一侧的院落中,苏瑶月斜倚着青玉圆桌,青色纱裙铺展在青石板上。她单手支颐,低垂的发丝间垂落,胸前曲线被丝质衣襟勾勒得惊心动魄,那抹浑圆不堪重负的挤压在桌沿边上,布料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是即将破茧的蝶一样呼之欲出。
此刻她那眸光望向秦洛居所的方向,眼神幽怨得能滴出水来,红唇轻抿,像是含着一汪委屈的春水。
苏瑶月轻哼一声,指尖烦躁地摩挲着桌沿,将石面划出细微声响:
“哼!回来多久了,就知道赖在那慕容璃月和黄璐身上,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迟早有一天累死你算了,没一点良心的男人!”
“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就算想要将身心托付给你,难不成还要我巴巴地凑上去?这把我苏瑶月当什么了......”
说着,她赌气似的嘟起红唇,那副幽怨的样子恰似被主人冷落的猫儿。蓬松的云鬓半垂在肩头,随着她烦躁的动作轻轻晃动。
身前浑圆的弧度随着呼吸急促起伏,将纱裙撑得愈发紧绷,袖口滑落的瞬间,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小臂,此刻正气鼓鼓地抱在胸前,连带着裙摆都被压出褶皱。
忽然,一阵劲风掠过庭院,惊得她睫毛轻颤,下意识抬头张望。
待看清来人后,苏瑶月兀得起身,纱裙勾勒出那玲珑曲线。她轻咬着下唇,眼尾泛红,唇角却勾起:
“哟,稀客来了。”
“终于舍得从温柔乡里脱身了?”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背对秦洛,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像是在替主人宣泄不满:
“我还以为某人早忘了这处小院,占尽了便宜便拍拍屁股走人,如今肯屈尊驾临莫不是还惦记着我这副身子?”
秦洛甫一踏入庭院,便被裹挟着幽怨的话语刺得脊背发凉。
苏瑶月的委屈娇嗔搅得他心中七零八落,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浸透了内衬衣衫。
他这才惊觉,自归来那日起,先是在慕容璃月榻前温言软语地安抚不少时间,直到待她神色稍缓,自己便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灵渊境闭关苦修。
原以为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光景,却不想时光在感悟中悄然流逝,竟将这伊人晾成了深闺怨妇。看着苏瑶月泛红的眼眶和微颤的唇角,秦洛心头猛地一揪,只觉这比任何修炼瓶颈都要棘手万分。
不过秦洛也算得上是经验十足,没有丝毫犹豫硬着头皮向前靠近,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试图伸手揽住苏瑶月的肩膀。
不料苏瑶月借着假意沏茶的举动避开了秦洛,将茶杯落在桌面上砸出清脆的声音后,苏瑶月淡淡道:
“某人挑的时刻还真好,黄昏将落,想必是忙完了和那两位的卿卿我我,才有空到我这来?这时候来,莫不是想着留宿我这,好继续占些便宜?”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拂了拂衣袖,抬起眼时,眼中满是怨愤。
“你这话说得,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段时间没有来找你我......”
秦洛心中一阵无语,忙不迭地解释道。不料刚说到一半苏瑶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打断了他的解释:
“少拿这些话来哄我,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你若真的在乎我,又怎会将我丢在一旁,不闻不问?”
“是啊,我就是个死守贞洁的傻子,活该守着空院子成笑话!你和她们耳鬓厮磨时,可还记得我?每次说的话比蜜还甜,转头就把我抛在脑后。说到底,不过是想占便宜时才想起我这个傻子。”
尾音消散在风里,她猛地别过脸,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把满心委屈全抖落出来。
苏瑶月何尝不明白对方眼中有自己的身影?可那抹倒影究竟是映在心底,还是仅浮于表面?这份不确定如同一根细刺,自学府之争起便深深扎入她的心间。
彼时深夜互诉时的倾心,都化作悬在心头的月,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如今秦洛归来许久,却迟迟不见来寻她的身影,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在加剧她的不安。
寂静的夜,空荡的院落,唯有风穿堂而过的呜咽声,将她心底的惶惑无限放大。
方才那些带着怒气的话语,又何尝不是她下定决心的孤注一掷?
若今晚将自己最珍贵的贞节交付,是否就能在他心中刻下永恒的印记?是否就能让这份飘渺的情愫,落地生根,再不随风摇曳?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苏瑶月,秦洛叹息一声,向前一步从背后搂住了她那瑟瑟发抖的纤腰。
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苏瑶月骤然僵住,象征性的挣扎起来。
过了一阵,她才泄了气般靠进那片熟悉的温暖,指尖无意识揪着他的袖口,侧脸贴在他心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却仍带着颤意:
“你身边总围着那么多人,我不知道该拿什么留住你,那怕只有片刻。”
说到这,苏瑶月脸色已然通红,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仅仅是为了能在秦洛的心中占据一角。
“今晚......能不能不走?就留在这里......”
说完,苏瑶月埋首在他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秦洛皮肤上,惊起细密的战栗。
她的耳垂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发间随着微微发颤的身子不断摇晃,细碎的声音里裹着未说出口的忐忑。
庭院里的虫鸣声突然变得清晰,黄昏穿过树叶缝隙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缠绵的影子拉得老长。
秦洛喉结滚动,伸手轻轻抚过她柔顺的长发,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感受到她身子猛地一颤。
看来是这段时日的疏忽,让她开始远愁近虑了......
念止,秦洛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
“傻瓜~”
“你早就刻在我心上了,何须这般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