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的自信微笑，与自己的内心的忐忑惶恐形成鲜明对比，无力涌向娄振华。勉强挤出一丝不自然微笑：“娄同志这个称呼，听着熟悉又很陌生，也让我感到害怕。现在，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娄先生。”
进到客厅分主次落座，家里两个菲佣很勤快现磨咖啡，烤雪茄招待。
这招待，是娄家的日常标准，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喝着咖啡抽着雪茄，望北归当起临时僚机，充当两人之间的气氛组带动气氛。
一番你来我往虚假浮于表面的客套话之后，徐江缓缓道：“我家媳妇跟娄晓娥是很好的话搭子，我家儿子出生时，她还帮忙接生。好久不见，不知道她在不在家。”
娄振华没有正面回应，反问：“不知道徐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来我娄家？”
徐江：“我是以个人身份来的。”
听到这回答，娄振华内心莫名松一口气，不是带着任务来娄家就好，对一旁的娄谭氏挥挥手示意。
老夫老妻很有默契，娄谭氏立马去后花园叫人。
徐江笑着缓缓道：“娄同志真有本事，在哪里都能东山再起。这么大的庄园真气派，尤其是门口那四个鎏金大字儿，更显豪奢。”
就在娄振华斟酌怎么回答，娄晓娥的声音响起：“徐江，真的是你啊，阿娇没跟过来吗？”
徐江起身：“好久不见。”
坐到旁边沙发，娄晓娥手撑着沙发边：“徐江，你怎么来香江了？”
徐江嘿嘿一笑：“这不开放了嘛，听说香江遍地是商机，弯腰都能捡到钱，过来看看繁华，顺带拉动一下投资。”
听到拉投资，娄晓娥表面笑嘻嘻，内心警觉起来，不会是来娄家拉吧？
娄振华这下明白自己莫名心慌的原因，原来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娄家被四九城盯上。
娄振华拿起咖啡杯缓缓喝几口，心思快速转动想对策。
娄家生意做大了，现在被四九城惦记上，如果化整为零分给子女，主动把体量变小了，貌似是一个不错的应对策略。
唠了一会家常，徐江放下杯子说出这次来找娄家的目的：“娄同志，现在开放了，可以回老家四九城寻根祭祖，有没有兴趣回四九城？”
前面还说是个人身份来娄家，现在穷途匕现。
特么的没一句真话。
在徐江的注视下，娄振华感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压过来，压的他心脏跳动异常。
娄振华心虚不敢与徐江对视：“徐先生，你之前说是以个人身份来香江…”
收敛锋芒的眼神，徐江温和一笑：“是的，我就是以个人身份来香江拉投资。”
因为要搞经济，上面想减少对基地的投入资源，这不是徐江想看到的。
但因为基地的特殊性，暂时不能直接让外商进入投资。
经过多番开会讨论后，徐江跟上面做了约定，只要他拉动多少投资，上面就给基地投入多少资源。
这个投入是一次性的。
后续外商投资建厂纳的税，百分之一投入基地建设，做为可持续投入。
百分之一的税收看似不多，其实不小一笔投入。
娄振华沉默了，他不想在一个地方吃两次亏。
当初把娄家吃干抹净，是徐江送出四九城的。现在又让徐江过来拉投资，真的害怕又来一次吃干抹净。
他老了，没时间，没有信心东山再起。
娄晓娥脸色沉重，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开放了，又把主意打到娄家头上。
这种予取予求的态度让人很不爽，多年的打拼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拿走果实。
徐江缓缓喝着苦咖啡，在等娄振华的答复。说实在的，他喝不惯这种洋玩意，更喜欢喝绿茶。
娄振华眉头皱成川字，一言不发思索对策，想着怎么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家业分散。
气氛在沉默中一点点凝固，客厅内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一杯咖啡喝完，徐江缓缓道：“娄同志，只要你肯回四九城建厂投资，要地给地，要人给人，要技术也可以给你提供技术支持。”
“我们需要民间商人投资，需要一个典型标杆调动积极性…”
“只要你同意投资，可以给你颁你一个“红色商人”的奖章，扶摇直上成为炙手可热的时代风云人物。”
“红色商人？”
娄振华轻笑一声：“徐先生，我想问问，我当初的红色资本家头衔有作用吗？跟你口中的红色商人奖章有啥区别？真没必要把我娄振华当猴耍，我老了受不了折腾。”
徐江认真道：“区别是有的，你是我拉的投资商人，我能担保你拿到这个荣誉奖章。能让上面放心，也能让你娄家放心。”
“就你？你拿什么担保？”
娄振华脸上有一丝轻蔑不屑：“没记错的话，当初离开四九城时，你只是一个站着听命令做事的人。”
被娄振华轻视，徐江不恼，他霸气道：“我可以这么跟你说，我站哪里，哪里就是大局，你们必须顾全大局。我提的建议就是势，大势所趋你们不可违。”
徐江的声音不大，却惊的在场几人脸色连连变幻。他代表大局大势？他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吗？
娄振华听的心惊胆颤，眼睛咕噜咕噜乱转，徐江这话到底是吹牛逼，还是真达到那个高度？
话说到这份上，徐江不再客气，直接把话挑明。他道：“客厅内，除了娄同志，娄晓娥，其余都出去？有些话你们不适合听。”
娄振华脸色凝重，挥挥手示意老伴他们全出去。
等客厅门关上，徐江开口：“娄同志，你娄家能在香江立足，并在这十几年内打拼诺大的家业，离不开你娄家的经营。”
“但你别忘了第一桶金是怎么赚到的，你娄家从创业开始，一直到现在的货源是怎么来的。”
啪嗒…
娄振华手里的杯子脱手落在地面摔碎，死死看着徐江，脸上表情像是在变脸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你都知道？”一旁的娄晓娥失声大惊。
徐江淡淡道：“那枚海螺是我在你娄家离开四九城时送你的。你说，我给你之前，我有没有发现它的神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