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听了还要和她吵。
余氏手用些力气,喝道众人:“既然你们不给我家活路,咱们就泼出人命大闹一场,不要说拿我们去打马家,咱们自己先闹起来。
省得那我们姜家去填这死人坑。”
众人见他簪子在喉间都扎出血,白色衣襟已染了一片,眼神似火神色如铁,朝四周的男人们看了一眼。
立在堂中冷笑了一番。
温县令见她拿出拼命的架势,刚说了一个‘你’字。
余氏一个转身面向他站着,一步两步朝他逼近,温县令不觉气短,竟往后退了一步。
俗话说‘强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余氏虽是个女流之辈,可眼下她拿不管不顾只要拼命。
况姜家的那些庄客听主子的,不给他们活路,他们被逼反了,先闹起来,可真不成了内忧外患了。
温县令眼神闪躲,抖着袍袖甩在面前道:“罢了罢了,你一个寡妇竟在这里闹得如此不堪。
你先放下簪子,咱们再议就是。”
见温县令怕了,余氏冷笑一声,抱着孩子后退一步道:“马家起兵害了我们姜家,我们也恨他。
我们余家,虽然式微,可我们也是江州人。怎么能放着外贼不管,只和他们结交。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各个庄主出多少人,我们羽家庄就出多少人。跟着你们一起对付那马家,我不会有一声的言语。
可你们要逼死我们,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座上的那七八个庄主听他说到这个,又都见了血,那簪子真扎下去,余氏必死无疑,她死在堂上,他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无法只得或后退几步,凑在一处与左右商量了一回。
看着是商量,不过和温县令一样。也是怕姜家的庄客先闹起来,他们更难对付。
最后纷纷松口道:“姜家夫人既然这样说,我们这些老江州就信你家一回,只是这马家人就是你们姜家引来的。
我们给你家留人口,你们怎么都要比我们这些庄子多出些人才行。
否则你叫人打进来,我们就是跟你们拼了,也是不服的。”
余氏见众人也松了口,遂放下簪子,正色向温县令问道:“是我们家的事,我们自然担着,你们要我们家多出人,却不知在坐的各位庄都出了多少人。”
温县令与各位庄主瞪了一眼向她道:“按理我们县要出一千人,在坐的每个庄子咱们出一二百人就够了。”
余氏听了这话,放下簪子,拿手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既然如此,我们庄子出二百人,你们七八个庄子每个庄子出一百人,这就是了。
你们要出兵器,我们也出兵器,你们各位要出粮食,我们也给每个人都备上粮食。
总之我们姜家就是要和大伙是一样的。
温县令每年去我们庄子,收赋税的时候,我们家可是没有短一个钱的。”
说罢昂着头,朝温县令看了一眼,冷冷一笑。
温县令见余氏说上一句,就要挂上一句自己。看着她是个寡妇,却比姜正礼和姜老太爷更难缠三分。
姜家的人在自己面前气短,只因他们是外乡来的。
可余氏不同,她本身就是江洲人,娘家人还在这里,要是真闹出人命来,怕他娘家人还要来闹。
如今姜家男人都不在了,她又是个寡妇带着孩子,她不要命的闹起来,自己岂不是德行有亏。
听见她要出二百人,先是哼了一声,随后捋着胡须道:“只二百人,还是太少了。”
余氏亦也不松口道:“既然人少,大人自然再去别家征去。我们不会再多出一个人来。”说罢横眉冷又捏了捏了手里的簪子。
在坐的那几人,多数和温县令想的相同,没想到余氏竟是个带刺的。
温县令这样均分下来。他们出了一百人,姜家出二百人。
就出二百人吧,虽然好处不多,总比闹得不堪的强。
温县令见在坐的各位,不说话的不说话,垂头的垂头,知是他们也拿余氏无法,便点了点头。
分派各个庄子每个庄子一百人,独羽家庄,出二百人。武器,口粮均是各自庄子管个人的。三日后在衙门口集合。
各个庄主签字画押后也不走。又凑在一处瞪着余氏。
余氏见众人画押后还留下说话,她捡起一只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后,不理众人,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扬长而去。
临川县怎么准备暂且不说。
且说马文才一行人,赶着时间来到了临川,因马文才刚从这里带走了赛红了,怕被人认出再误了大事。
索性带着刘朝英那些人,乔装打扮,住在城外的客栈里,观察时局。
刚来两日就见城门口拥闹,百姓带着家当往外逃,又待上一日,竟有大批人马往城门外汇集。
马文才见来的人首尾打的旗子都不同,站在路边仔细去看,才知前面骑马打的旗子是不同县的,后面一列一列打的小旗子,
是不同庄子的。
仔细望去,就见大旗子将近二十面,人群里举的小旗子更是多不胜数。
马文才见那人数之多,少有一万,其中之杂,甚于百家。纵横而来浩浩荡荡,见头不见尾,如蚂蚁出洞又如蝗虫过境。
见有这么多人聚集而来,马文才立在村店门口心中发寒,鼻尖冒汗。
不禁叹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来?难道江州的人真的是全来了?”
刘朝英见这一幕也吃了一惊,站在门口向外望,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看热闹的店主,听马文才出此言语,拿着抹布在门前甩了两甩。笑道:“一看客官就是外乡来的,只是不知,是不是我们江州的人。
你们家乡可有征兵。”
马文才听她问,立马道:“哦,我们是林州人,本打算来江州的万松书院拜见常夫子读书呢,不想你们这里竟然乱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店主一听他们还不知这里头的事。笑着站住,向他们摆手道:“原来各位是打算来此处读书的。
我劝各位还是快些回去吧,书你们是读不成了,那常夫子你们也见不到了。
喏~你们看~”店家指着那一队一队的人马道:“这些人就是常夫子游说来了,这里马上就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