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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心中猛地一凛,暗叫大事不妙。这万一真的查出些什么,他的财神爷不就跑了?然而,调查此事的乃是血滴子,那是他根本无法干预的存在,想要阻拦也是枉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公公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对了!他可以去向太子通风报信,让太子心中有个准备,还能向对方卖好……

两日之后,楚帝从血滴子手中接过了一份关于那两人过往的奏疏。他细细研读,发现竟是古静姝单方面倾心,两人之间实则清清白白,并无任何逾矩之举。这让楚帝心中的大石稍微落了地,但心中仍旧觉得有些别扭。

他想起伴驾的木卿羽,那青年比自己年轻英俊,还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古静姝的芳心。楚帝心中明镜似的,古静姝对自己不过是敬畏有加,极力讨好,却并无真情。当初她进宫,也是为了这个男子。即便自己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但此刻仍觉皇权受到了某种程度的轻视。这种感觉让楚帝极为不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与不满……

“李忠,即刻去传达朕的口谕。”楚帝的声音冷静而庄重,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气,“古静姝因言行有失体统,特令其面壁思过一载,罚俸三载,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

李公公立刻收回偷看奏疏的目光,连忙躬身领命,随即转身匆匆离去,去执行这道旨意。他一路疾步,心中暗自感慨,帝王眼里果然容不下沙子,只是不知道木大人那边…

待李公公宣旨完毕,欣赏完古静姝灰败的脸色,又急忙赶回养心殿时,恰好听到内殿中正在商议要事。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内殿,只见下首跪着的是吏部尚书,一脸恭敬而严肃。

“两个月后,你需在朝堂上提出需派遣人才前往江南。”楚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威严,“朕会举荐一人担任司马之职,未得调任便不得返回京城。”

李公公听到这番谈话,心中不禁为之一震。他深知楚帝口中的“派遣”意味着什么,也瞬间明白了木卿羽之后的去处。看来,陛下是已经把木卿羽当作了一颗废棋,想要将他远远地调离京城,以绝后患…

吏部尚书闻听楚帝旨意,连忙恭敬地回应:“臣遵旨。”随后,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探问,试图揣测圣意,“陛下,江南之地太子殿下颇为关注,是否真要置之不理?”

楚帝听出了他的话外音,眼神深邃,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先派个无足轻重之人前去,朕稍后自有得力之人选派。爱卿切记,你是朕的心腹。”

吏部尚书心领神会,不禁暗自感叹。他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陛下这是也在防范太子,同时暗中布局,确保对江南的牢牢掌控,以防南宫世家之事重演。他不敢多言,连忙表态,一切唯楚帝马首是瞻,只待圣旨降下。

楚帝看着吏部尚书俯首帖耳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摆手示意其退下。没过多久,李忠就走上前来,恭敬地禀报:“陛下,旨意已传达完毕,古美人那边没有异议。”

楚帝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李忠,问道:“李忠,你替朕算算,太子前往江南已有多少时日了?”

李公公的眼神微微闪烁,透着一股机敏与揣测。他轻声细语地答道:“奴才估摸着,太子殿下离京尚不足一月之期。陛下可是开始挂念太子殿下了?”

楚帝听后,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无奈:“朕确实盼着他能早日成家立业,都这么大的人了,东宫内还显得空荡荡的,成何体统。”

李公公听出了楚帝话中的深意,附和着念叨:“那陛下可是要下旨召殿下回京了?殿下在江南也历练了不少时日,也是时候回京了。”

楚帝再次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深沉。“去吧,召他回来。等他回来,江南那边也就乱了。”

李公公领命,立刻恭敬地退下。他心中明白,这是目前最为妥当的安排,自己给东宫传的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太子手上,若是等局势尘埃落定,木卿羽恐怕真要沦为弃子了。

隔日午后,烈阳高照,木晚轻盈地迈出院子,刚跨出门槛,便瞧见一群小丫鬟和小厮混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侧头看向身旁的兰儿,轻声吩咐道:“兰儿,你去打听一下,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为何如此喧哗?”

兰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匆匆回来,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捡到了什么大便宜。木晚瞧她这副模样,心中的好奇更甚,忍不住问道:“你这般开心,可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快与我说说。”

兰儿凑到木晚耳边,小声嘀咕:“小姐,这事儿外面都传开了。说是将军府的小将军,就是个只懂舞刀弄枪的愣头青。他刚把黄河暴动平息下去,那些难民就又开始闹腾了,都说他没好好办事,治理得一塌糊涂。”

木晚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颤。她未曾料到,这消息竟与黄河一带息息相关,还牵涉到了将军府。她沉默片刻,没有急于表态。据她所知,江寒煦是个直性子,做事虽不拘小节,但也不至于如此不靠谱。这背后,定有人暗中使绊,散布谣言,意图损毁江寒煦的名声……

兰儿见自家小姐听了那消息后,并未露出预期中的笑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小姐,那小将军曾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他遭了报应,你怎么反倒不开心呢?”她的语气中满是不解。

木晚微微颔首,眼神复杂。“他虽是起因,但我也未曾全然怪他。”她轻叹一声,接着说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只怕难以善了。希望……”她话语一顿,没有继续言说,但兰儿却能从她紧锁的眉头中感受到那份深深的忧虑与不安,仿佛有什么暗流正在涌动,令人心悸。

“希望不要牵连太多无辜之人。”好半晌木晚终于吐露了心中的担忧。若江寒煦真的陷入困境,恐怕会波及到其他人……

兰儿听着木晚的低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暗自感叹她家小姐的善良。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众臣皆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高高在上的楚帝。关于将军府的风波,尽管私下里已传得沸沸扬扬,但在朝堂这个权力的漩涡中心,却无人敢轻易触碰这根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