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先生,您说想要见我们的会长对吗?您认识我们会长吗?会长很忙,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您想见她是需要预约的。”
“你们能联系到她吗?就说是故人来访。”
柜台内的工作人员有些为难,想了想后才说道:“麻烦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分会长。”
陆长便站在柜台前等着,内心多少是有些激动。
青城是座小城,可也有着游猎者公会,就像很多年前佘无君说的那样,她想要将这个公会开遍全世界,她确实做到了。
一想到能和故人相见,陆长莫名的想笑,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或者见面了要说什么话,只不过是在求证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当然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只是过去了二百多年,当初的朋友还是朋友吗?陆长忽然有了怯意,他才发觉自己似乎太过莽撞。
仔细想想,和佘无君确实是好友,两人无话不说,对佘无君来说陆长更是知己,对她的各种理念都能给出意见。
但二百多年不联系的好友,还算是好友吗?当年的佘无君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太年轻了,之后的人生会遇到多少人,又会有多少朋友,以她的地位,吹捧攀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陆长自问:她还会记得吗?
倘若真的见了面,对方问一句‘你谁’,那种尴尬只要稍微想想,就觉得浑身发麻。
这一刻,陆长想逃了,他根本没做好和过去的人见面的准备。
就在他想着找个理由先走一步的时候,刚刚离开的前台已经快步跑来,身后还跟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性。
码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高,你这么高的效率应该去户籍科啊!陆长无奈,在脑子里开始编造借口。
青城游猎者公会的分会长吕书生,异种七境的实力,在柜台前停下脚步后,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后笑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我听小莲说,您是我们会长的故人,想要见我们会长,是吗?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陆长硬着头皮讪笑,“哈哈哈,是这样的,我怎么称呼不重要,我就是想见见她,既然见不到就算了,纯粹好奇而已。”
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尴尬和紧张,陆长感觉前所未有的不适,只想着赶紧离开算了。
吕书生上前一步,紧挨着陆长,镜片下目光闪烁,低声问道:“阁下,您觉得我们会长姓什么呢?”
“姓佘。”陆长迎着吕书生的目光,在这种紧迫的压力下,他反而不紧张了,对答如流。
吕书生露出个笑容,退后一步,说道:“抱歉,既然是个误会,那您可以走了。”
“她不姓佘是吗?”陆长反问。
吕书生点了点头,如果说对了,他肯定要将陆长扣下来,通知会长来见见,可既然答错了,那不管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都没必要把人扣下。
陆长转身离开。
吕书生回了办公室,将刚刚的事情书写一封,传到了中州总部去,便也就不再关注,借口想要认识会长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也不算稀奇。
离开了游猎者公会,陆长走在街头,面无表情,可走着走着便觉得有些烦躁,深深的喘了口气,还是散不去满身的郁气。
为什么不是姓佘?
那段时间难道真的是在另一个时空的故事吗?
我不能接受。
带着冰冷的气息,陆长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周的行人下意识的就避让开来,他像个孤独的幽灵,走在喧闹的街头。
就这么不知走了多久,陆长在一处书屋外头停下了脚步,他转身便走了进去,站在门口眺望去,心底里有什么念头在升起。
书屋的老板看了几眼,觉得这客人古怪,光站门口,简直像是来坏生意的,加上陆长一身不好惹的气息,他便走了过去,小心问道:“客官,您想要点什么?”
“我想要…”陆长眼前忽的一亮,喜道:“史书!要最详细的版本。”
“史书啊,您请这边来。”老板松了口气,不是来闹事的就行,脸上便带着笑意推销:“您别看我这书屋不大,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到了一处书柜边上,老板拉过梯子,上去取下一本厚厚的书册,递了过去,在边上介绍着。
陆长什么都不听,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书。
这是本极其详细的史书,是皇朝许可发售,主要记载的是米粒皇朝推翻残暴的盛元皇朝的历史。
“盛元150年,武帝起兵赤花镇,收拢金足铁卫败军,以六千人的队伍开启了历时十三年的征战。”
“盛元162年,武帝兵至皇城脚下,元帝拒不投降,皇城一千六百万百姓誓与盛元共存亡,四万皇族血祭亲属,以此开启皇城长生无道大阵。”
“时任宣威将军,三路兵马总兵柳在,以一己之力破开长生无道阵,撑开阵法,护送武帝进城,最终力竭而死,死前曾言…”
“他年誓言今日报,不负所托。”
“武帝入城,于天外血战元帝及盛元皇朝余孽共一万一千九百人许,十二日后提元帝头颅归来,至此盛元皇朝灭亡。”
“盛元灭国,武帝下旨,追封柳在为太傅太师,世袭护国公,赐丹书铁券,谥号忠武,史官立传,并改国号为天武。”
“武帝尊崇孝道,力排众议,与长乐公主为太傅守孝三年,于天武三年正式登基为帝,尊号至圣天武皇帝。”
书屋的老板本还说个不停,书店里本就没什么客人,他一打开话匣就停不住,可说着说着便发现眼前这客人看个史书竟然看红了眼眶,最后更是不顾脸面的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老哥…柳老哥…”陆长捂着脸,任由泪水肆虐。
他年誓言今日报!
他已经许久不曾落过泪,可此时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一腔郁气尽消,哭的是柳在与他的君子协议,哭的是一十三年他不曾被人忘记,哭的是他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那些故人,真有再见时。
如果只是被人忘记还好,至少记忆留在他的脑子里,可就怕一切如梦幻泡影,所有都是被人编织的梦。
陆长擦干泪水,抬起头问道:“店家,护国公的墓在哪里?”
老板疑惑道:“客人你不知道吗?护国公葬在忠武城啊,柳家忠武城,那里是护国公的祖地。”
“多谢。”陆长起身,将史书直接收进了九州戒里,说道:“这本书我要了,多少…”
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