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几人,头戴道冠,面容凄怆,悲恸逾恒。涕泪交流,神情恍若魑魅魍魉;捶胸顿足,伏地号啕,四肢并用,似癫似狂,踉跄奔来。
“烦请诸位以绑缚为主,不要轻易取走他们性命。”袁尚紧握刀柄,轻巧架住几人攻势,并未下何死招。
“嗯。”几人轻轻颔首,默然意会,无需多言。
南笙手持长索,稍作凝神,继而身形一展,宛若鸿鹄般翩然跃起。其人俯仰之间,身随心动,宛如游龙戏珠,腾挪跌宕,清浊有分,运化得源,俯仰上下,翻转腾飞。正是:如蝉蛇去无明壳,不受涅盘生死缚。
那几人无论他们如何奋力挣扎,挣筋爆脉,也无济于事,那长索仿若有了灵性一般,越绷越紧。
“抱歉……”袁尚低语一声,随后大踏步转身离去。
众人甫一踏入大门,但见两旁列站众多道人模样的弟子,个个神情凛然,目露精光。未及细询情由,那些弟子仿若受了惊的蜂群一般,不问青红皂白,皆举剑齐出,剑影如林,疾刺过来,一时剑气纵横,寒光闪烁,转眼就将众人分割开来。
“唉……”袁尚屹立于人潮之中,他猛然一振,黑袍猎猎,仿若夜幕中的暗影。宝刀出鞘,寒芒乍现,宛若冷月破云。只见得黑袍翻飞,恰如云奔电闪,在人群里穿梭自如,状若蛟龙戏水,游刃有余。他目光如炬,直视前方,心中无惧无喜,唯有那股决然之意,犹如铁石铸就。
“钰袖,可恶……”只见得失心之人,汹涌如潮,四面合围,风铃儿情急之下,背倚墙壁,随手抄起一根长棍,权当做傍身兵器。
她腾身而起,动静之间,宛若燕雀嬉春,风中自得,灵动非凡,在那些失心人之间斡旋,只见她身械相和,以腰为枢,旋动发力,臂随心转,低伏其身,棍影疾如风掠过敌足踝,随即上挑轻点,拧腰转身,凝神聚气,不离敌半步。
棍影缭绕,周身似有若无,仿若游龙盘旋;目光如电,紧随棍势流转,不离不弃,犹如星斗追月。松肩展臂,扫棍挑点,圆融如意,连贯无间,动中求变,妙变巧换,力透棍尖,攻守兼备,扫挑活用。
“铃儿……”白钰袖不敢仗剑,唯以缠斗为策。其身法之妙,轻若鸿毛随风飘荡,游走之际,仿若有落英缤纷、飞絮漫舞;变化之时,又似活虎生龙,灵动难测。步履之间,有幽玄莫测之姿,长踪短影,难以捕捉;进则为排山倒海,退则为雨散云溃。
其起势如白鹤弹翼,凭虚而入,凭虚御空,不撄锋芒,乘机而动,适得其时。循环无端,妙合自然,收势似半月沉江,犹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恰到好处,行为之巧,顺势而为。正是:形如推磨一般真 , 眼到三面不摇身。
“喂,你。”但见风铃儿周旋之际,眼前忽的一花,失心之人皆尽停下攻势。
一阵不祥之感涌上风铃儿的心头,她定眼望去,那个身着黑袍的女孩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面前。
南宫败柳的出现如同暗夜中的阴影,没有预兆,不带一丝温度,黑袍下的面容隐没在昏暗中,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之前是你搞的鬼?终于逮到你了。”风铃儿手握长棍,姿态稳重,目光坚定而专注,棍尖准确地指向对面的南宫败柳。
“嘻,你真的逮到我了吗?南宫败柳似乎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嘲笑风铃儿的质问。片刻之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黑袍深处传来,宛如冰窟中传来的回音。
随后,只听得南宫败柳冷笑一声,那笑容中不含丝毫温情,冷冽如冰刀划过人心。一声清脆的响指突兀地响起,随后她整个人如同一缕黑烟,消散无踪。
“怎么人又不见了。”风铃儿心中暗自嘀咕,只觉天旋地转,目眩神迷。她强行镇定心神,敛神凝思,将纷乱的思绪一一梳理。
“铃儿。”白钰袖击退那些失心之人后,轻轻走向风铃儿,步伐轻盈而稳重,眼中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带着一丝担忧。她停在风铃儿面前,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扶住看起来有些摇晃的她。
“‘铃儿,你没事吧?’白钰袖缓步上前,她眼底泛着点点星光,眼中说不出的关切。”突然间,风铃儿的脑海之中仿佛有另一个声音悄然响起。
“铃儿,你没事吧?”风铃儿心中那突如其来的声音,竟与白钰袖此刻的神态动作相呼应,完全一致。
“这……”风铃儿轻轻晃头,试图将那繁杂思绪抛之脑后,可那道声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还好吗?’白钰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手微微抬起,却又怕唐突了心中微妙的情感,最终悬在半空,犹豫不决。”那声音再次毫无预兆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冰冷而机械,不带丝毫情感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不容置疑。
这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冷风,穿透了风铃儿心中的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它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仅仅是平铺直叙的几句话,却似有千钧之力,重重地压在风铃儿的心头。
只见白钰袖轻轻伸出手来,动作神情亦是与脑中声音别无二致。
“钰袖,我没事,只是可惜,又让她跑了。”风铃儿虽心内心如鼓槌急擂,却强自按捺。
“‘铃儿,你的脸色好差啊。’白钰袖担忧地看着风铃儿苍白的脸颊,心中紧张,眉间尽是忧虑之色。”那声音仍旧无悲无喜,然而在这风铃儿听来,字字句句却似含无尽嘲弄之意,令她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寒意。
“我……”风铃儿只觉一阵剧痛自脑中猛然迸发,仿若万千银针齐刺,令她几乎难以承受,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话语,双手不自觉地捂向太阳穴,面容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你给我住嘴!”风铃儿试图抵抗那股从心底涌起的混乱与疼痛,然而,即便如此,那无形的压力依旧如影随形,似乎要将她心中最后的一丝清明也吞噬殆尽。
“‘铃儿!’白钰袖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双手紧紧扶住风铃儿的肩膀,‘你怎么了?快告诉我!’”那道声音似恶魔低语,在这刹那之间,竟仿佛透露出一线阴谋得逞后的快意。随着这一抹声音的消逝,风铃儿身形一晃,就此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