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袖……”风铃儿静静地守在白钰袖的床榻之前,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和瘦弱。她的眼皮时不时地微微颤动,似乎正在与随时可能袭来的睡意作斗争。
然而,更令人揪心的是那双眼睛里泛着的泪光,泪水时不时地从眼角滑落,沾湿了她胸前的衣襟。她眉头紧锁,仿佛将所有的愁绪都凝聚在了一起。
床榻上的白钰袖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雪,呼吸微弱却平稳。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抽泣声打破这份寂静。
……
“铃儿?”白钰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却在那迷离之境徘徊,只见风铃儿的身影仿若隔雾之花,朦胧难触。她正欲上前,却又发现自己好似被无形丝线所缚,动弹不得,唯有眼睁睁望着,徒增惆怅。
“怎么?还要我来帮你?”有一缕幽音自虚空深处传来,正是那“白钰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峭与戏谑,细听之下,又隐隐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嘁,真是一个让人操心的家伙。”“白钰袖”并掌成刀,轻轻一划,霎时之间,那虚幻之境,竟如薄纱般被划开,现出一道缺口。
“谢谢你。”白钰袖抬眸,目光穿透虚空,眼神中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呵,要你谢我?”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似笑非笑,“待到我掌控这具身体的时候,你再来谢我,也不迟。”
……
“好啦好啦,不要哭啦。”白钰袖的声音虽微弱如丝,却宛如春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穿透了这房间的寂静与寒冷。
风铃儿闻声一震,泪水未干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钰袖?”她小心翼翼地唤道,声音轻得如同怕惊破了这刻的宁静。那双满是忧愁的眼睛睁大了几分,映着榻上之人微微颤动的睫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那一瞬间,风铃儿心中的大石似乎落了地,却又被新的情感填满,那是喜悦与后怕交织的复杂情绪。她紧紧握住白钰袖的手,仿佛害怕一旦松开,眼前的人又会消失不见。
“铃儿,我就在这儿哦。”白钰袖轻声劝慰,强撑着虚弱之躯缓缓坐起。她望着风铃儿那双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眸,不禁一阵心疼。
“嗯,我就知道钰袖不会抛下我的。”风铃儿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让钰袖看笑话了,你以后可不能拿这件事情嘲笑我哦。”
“铃儿,这是过去多久了?”白钰袖微微一怔,旋即抬眼望向屋外那一抹即将沉沦的夕阳,那漫天的余晖将四周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
“两三天了吧……”风铃儿喃喃自语,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与怅惘。
“钰袖你先别动,我去找南笙姐来。”见白钰袖正欲起身,风铃儿连忙止住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先好好歇着,我这就去。”
不一时,风铃儿引着南笙来到。南笙甫一进门,便径直走向白钰袖,伸手搭上她的腕脉,细细诊察。
“奇怪……”南笙眉头微蹙,细如蚊蚋的声音在室内回荡,“阴气未动,阳气未散,络脉调均,血气未乱。浮而兼大,绝无气血之邪。”言罢,松开手,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小铃子,袖袖,你们之前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人?”南笙缓缓起身,往返徘徊,来回踱步,心中似有万千思绪,似是在思索一件难解之事。
“南笙姐,是怎么了吗?”风铃儿见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连忙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急切,“钰袖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袖袖她身体不像是有啥问题,反倒像是中了惑心之术。”南笙停住脚步,转身望向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惑心之术?”风铃儿和白钰袖同时一惊,声音中带着疑惑与不安。白钰袖更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闻所未闻。
“嗯。”南笙轻轻点头,神色严肃。
“据我所知,这惑心之术只有三种人才会,一是南疆虫谷,二是当年的长生宗门人,三是……”她微微一顿 思绪已飘向远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三是什么啊?”风铃儿听闻此言,双目微蹙,面上流露出几分困惑。她的身子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七绝宫。”南笙双眸一凝,从嘴中缓缓吐出三个字。
“七绝宫?”风铃儿与白钰袖闻声皆为之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尽是疑惑。
“嗯,”南笙微微颔首,“我曾经听阁主提及,七绝宫门人尤擅惑心之术,据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七绝宫一夜之间覆灭,第八代宫主自此痴傻,沦为废人,而第九代宫主则再无踪迹。至于其中缘由,外人难以窥得一二。”
风铃儿听罢,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努力将这些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仿佛试图从迷雾中寻出一条清晰的路径。
“七绝宫的术法向来神奇,若不是阁主提过,我也不会知道。”南笙轻叹一声,目光望向远方,“那场变故之后,江湖上关于七绝宫的消息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波澜。有人说,那是一场内乱所致;也有人言,是外敌入侵,一夜之间屠尽全宫。但无论是何原因,七绝宫自此便从武林中消失,只留下些许传说。”
“再之后……”南笙的声音渐低,仿佛在回忆一段遥远而模糊的往事。
“再之后,典苍派在七绝宫的废墟之上重新修葺了一番,便成了现在的典苍派总舵。”袁尚忽然打断了南笙的话语,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与他手中那把正在仔细擦拭的长刀一样,透着一股凛冽的气息。长刀的刃面反射着微弱的光线,仿佛映照出往昔的风云变幻。
“怎么,南大教主是在怀疑我吗?”袁尚的语气依旧沉稳,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似乎能看穿人心。
“袁大侠言重了,”南笙微微一怔,旋即淡然一笑,那笑容带着一抹说不出的从容与平和。她轻轻摇头,语气依旧温和,“这几日的相处之后,袁大侠是个什么人我们最是清楚。”
“我知道了,肯定是之前那个家伙干的!”风铃儿目光炯炯,神情严肃,心中激荡,猛地一拍桌子,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这样啊,是要好好调查一番。”袁尚听罢,轻轻点头,“当年的事情确实有很多难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