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苍雪说的没错,把这群脑袋钉死在铁刺上就对了。
她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动作加快把所有靠近她的脑袋都穿起来扎在地刺之上。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所有的脑袋全被她死死按在了地刺之上,吵闹嬉笑之声从渐渐平息到彻底消失,再一看,这地方犹如骷髅头尸海,简直瘆人可怖。
她喘着粗气寻到一块地上的断木坐在那休息了一下,缓了缓体力和灵力,她只休息了一会儿就觉得身轻如燕了,心里正好奇,抬手一看,掌间有隐隐约约的紫色雾气在缠绕。
“这是……?”
苍雪干了个痛快,正高兴呢,就耐心回答:“这就是碎魂,淬炼小鬼的时候产出来的阴气,有了这玩意儿你在十九层地狱里,不仅能一直待下去还能待得舒坦。”
“那就好,这些够了吗?”她问。
“你们既然已经答应了那狱卒,一个人闯三个地狱,就按他说的去做吧。”苍雪建议道。
“好吧,也对。”
她休息调整了一下之后,起身又重新回到了厢梯里,等待下一次勇闯地狱。
厢梯也不知道是怎么感应到她完事儿了的,刚站上去没一会儿就合上了木门,重新往下坠,她赶紧施法关闭五感,防止失重感。
这次下降的时间更短,没一会儿厢梯就停了,大门一开,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像是突然被人扔进了一个巨大的锅炉房里,周围的温度瞬间上升,让她喘不上气来。
热浪飞扑她猝不及防,闭眼挥开那些热气,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熔岩炼狱。
不敢在厢梯里多做停留,她硬着头皮迈出去了一步,就这一步,脚被烫得跳了起来,她连连在地上蹦了起来,这熔岩炼狱连没有岩浆的地方都这么烫脚!
“这里是铜柱地狱,真真正正的地狱火海。”苍雪告诉她。
她忍着烫脚的感觉,向远处望去,只见无数根冒着红光的巨型铜柱横放、竖放在一片熔浆里,慢慢滚动着,有被扒光衣服的小鬼被强行捆在了铜柱上,挣扎着饱受熔浆炼狱的酷刑。
“救命啊……救命啊……啊!”一小鬼被烫得惊声尖叫。
远处还有不少人也是如此,光着身子,被绑在柱子上,铜柱缓缓转动,一转到火海里,那些小鬼就放声大叫:“啊啊啊啊!”
“痛死我啦!啊啊啊啊!”
“救命啊!狱卒大人!饶命啊!”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求求狱卒大人!”
热浪之中一片鬼哭狼嚎。
“少废话!你们这群小鬼生前皆有纵火罪!现在喊疼了?纵火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会下这铜柱地狱啊?”远处挥舞着鞭子训人的狱卒小鬼冷嘲热讽。
狱卒小鬼跟看不见她似的,一直没搭理她。
她也懒得和小鬼打交道,正琢磨怎么才能把这一层的碎魂拿到手,离她最近的一根铜柱上,有人开口问她:“生人……来此……可笑可笑……呃啊啊啊啊!”
她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心脏一跳,铜柱上的男人被转到了火海里,被烫得浑身赤红,皮肤早就是焦烂一片,看不出完整肌肤。
等铜柱被转到了上面的时候,男人的容貌又在极速恢复如初。
转到上面就重生新肌,转到火海再烧毁全身……反复如此……受尽折磨,还真是酷烈之刑。
这里的所有小鬼都如此这般,停歇一会又忍不住大声尖叫,声音时不时地被埋在灼热的火海里,荡在空谷间。
男人重新被铜柱带动到了上面,慕寒星肉眼可见他的皮肤从腐烂烧焦的一片慢慢恢复如初,毁掉的五官也重新长了出来,他忍了忍痛感,继续对她道:“来这铜柱地狱……呵……没有碎魂,你下不去……来啊,战胜我……啊啊啊啊啊!”
她闭上了眼睛,皱了皱眉头。
“见你生前的样貌应该是颇有英气之人,却没想到如今只能在这里受尽折磨。”慕寒星看了一会儿有些麻木了,淡然对他道。
“呵……凡人样貌有何用?羸弱不堪,不如做个猛鬼,在阴间逍遥……等我挨完酷刑,一切才是新的开始……啊啊啊啊!”
“你们整日在此受酷烈之刑,是不是还要向阴曹地府昭示自己的罪行?”她又问。
男人被抬上来后,恢复容貌继续喘着粗气道:“是……”
经过他断断续续的描述,慕寒星了解了他的前世。
这个男人是某国先行军里的一名领头,敌国的探子偷走了他们国家的粮仓图,他奉了上级的命令,要彻夜偷回粮仓图,以防万一敌方会有备份,还要火烧一切粮仓图可能存在的地方。
敌方的布置隐秘,没把备份图纸放在喧闹的京城,反而放在了毫不起眼的边水小镇里,得了密报军情以后,男人连夜带着自己的手下到了小镇。
他眼底阴鸷,看着宁静的小镇,知道有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暗探隐匿其中,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他一一分辨,于是,他命令了小队杀了镇上所有的人。
“都杀了,火烧全镇,不留活口。”
“是!”
一群人打家劫舍,不管有没有无辜之人都没留下他们的性命,所有的房屋也检查完毕后摧毁一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一把火烧了所有房屋。
整条街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街上都是哀嚎的百姓。
他却充耳不闻,麻木不仁。
那一夜,火烧小镇,无人生还。
别说是图纸了,连房屋都几乎烧了个干净。
“呵……为君效力,为国染血,后来,我的主君活得好好的,我却被他鸟尽弓藏,用人头抵了债,而我……也沦为此地,整日饱受烈火焚烧之苦,这便是凡人的命格,处处都是苦命啊……”男人低声笑了起来。
慕寒星:“……”
“可你火烧了一个镇子,害了数百名无辜之人的性命,让他们活活被烧死,也是事实。”她淡定道。
“呵,多说无益,想要碎魂就战胜我!”男人说着看向狱卒,“狱卒大人!容我一战!我已经百年没有打过了!”
百年已过,他却仍旧不忘厮杀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