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照进卧室,打在云皛的脸上时,她睁开眼睛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房间的布置很陌生,她有一刹那的晃神,不知身在何处。扭头看窗外,竹叶婆娑,在清风里摇曳,有些眼熟。
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了一下。
想起来了。
去『盛王府』回来,被洛逸生带回了家。然后喝酒,看到一轮很圆很亮的月,然后……
我喝醉了?
低头看自己身上穿的,外套脱了,鞋子脱了,袜子没脱,还是昨天的衣服。
“嗬~”
她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
拉起衣领闻了一下,一股浓重的酒味窜进鼻腔,又凶又恶心。
她当场差点吐了出来。
云皛强忍着不适感,下了床,本想穿上自己的外套,结果上面同样留着浓重的酒味,于是抱成一团压实,走出房间,准备去找洛逸生。
然而,当她走到客厅时,却发现洛逸生并不在家,只有一张纸条留在餐桌上。
纸条上写着:“我回去了,厨房里有醒酒汤和,你记得吃。休息好再去上班。”
走了???
把她一个人留在他家,就走了?
不怕她把他家值钱的东西卖了?
不,嗯他看了看屋角的监控,拿起旁好看的花瓶对着监控作势要摔。
但监控毫无反应。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无聊的把花瓶放回原位。
再看纸条,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失落和疑惑,她不知道洛逸生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有临时通告回来刚好撞见?因为时间紧张又赶回去了?
“哈哈!”
云皛想起自己昨夜的心思突然笑出声来。他是第二个在她一个人时没有趁人之危的男人。
第一个是白书翃。
再想想,像他这样的男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肯定很多,难道自己对他来说并没有诱惑力?
心里计较着,转到厨房,果见一个炖盅温在煲里,保温一个小时。
“酒量倒不小!上次是喝了多少?”
这家里没人,本着不喝浪费的想法,云皛两下喝完洗了盅放进消毒柜,这才抱着外套嘀咕着出了门。
确定把门关牢了,转头一路小跑奔回到自家洗了个澡,换身舒适的衣服。
洗完澡身上是舒服多了,可头依然昏昏沉沉,感觉似有千斤重,于是给雪豆儿添好猫粮和水,又倒到床上蒙头大睡,企图缓解不适。
可明明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总想起昨天晚上与洛逸生一起喝酒的情形……
她想灌醉他。
让他暴露出伪君子的那一面。
以反击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以及他对她做这些可笑的行径。
他以为他光鲜的明星身份,她就会臣服吗?真是天真又可笑!
“听说你的戏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杀青了。恭喜!既然都喝上酒了,那我就提前祝你演的剧收视长虹!再创播放量新高!”
云皛举起酒杯。
洛逸生眼里闪着微光,那双眼睛就像黑宝石在夜里发出的光。扁了扁嘴,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不愧是生意人。挺会恭维人。那我就借你吉言,先谢谢了!”
“砰~”
两个翠绿色的琉璃小酒杯轻轻一碰7,发出清脆的声音。握着杯子的手并不留恋,干脆利落的撤回,送到唇边脖子一仰,咕噜咕噜喝下去。
洛逸生喉结滚动,仰起的下颌骨线条流畅得如久经风蚀的岩石。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他性感非常。
若是别的女人看到,肯定会尖叫。
只是可惜了,他面前的是云皛,一个打心底里极为不屑男人的女人。
白瞎。
而云皛呢,她的脖颈细滑,人本来就美,今天又穿了一身黑白撞色的连衣裙,整个人在月光下更显清冷白净,优美迷人。
尤其在做吞咽动作时,能引人遐想。
洛逸生悄悄瞟了一眼,心漏了半拍。还好云皛并没有注意到他,因此隐藏的很好。
心下里似乎越来越能理解白书翃了。
两人喝完杯口朝下,皆是一滴不剩。
“痛快!”
“痛快!”
竟是异口同声。
洛逸生呵呵一笑,又给彼此添酒:“有种拜把子做兄弟的感觉。你吃点儿肉,只喝不吃伤胃。”
云皛笑着指指天上的明亮的月亮:“皓月当空,确实很适合结拜。咱们不做兄弟,做姐妹,如何?”
她笑看着递酒过来的洛逸生的眼睛。
不得不说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就如这夜空里的月亮一样,又明亮又精神。
比起其他职业的人,摄影师更喜欢看一个人的眼睛。
眼睛里藏着一个人的精气神,以及……
所有的秘密。
有句矫情的话——“心中有梦,眼里有光。”这话形容洛逸生一点也不矫情。
甚至说他两兄妹都是这样的人。
眼里总是闪闪发光,似乎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着希望。
与她云皛是格格不入的两种人。
她知道,正是这双眼睛,让万千少女沉沦,为之疯狂。
她还记得有条新闻,说的是他某次的粉丝见面会上,两个女粉丝因为看到真人太过激动,当场晕过去。
其实她很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何让一个人见到另一个人能够激动如此?太神奇了。
洛逸生递一根烤串儿给她:“不做兄弟,也不做姐妹。要拜就拜堂,做夫妻!”
“哈哈哈……”
云皛毫不掩饰大笑:“拜堂?你这是还没出戏吗?”
洛逸笑而不答,自己吸了一根个烤生蚝,吃完擦手靠在椅背上坐直问:“说说徐盛玄的生日宴,我很好奇。人多吗?”
云皛看他一眼,低眸将烤肉从签子上弄下来装到盘子里:“你连干三杯我就告诉你。”
“你喂我,多少杯我都喝!”
洛逸生坐得的依然比笔挺,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的脑袋,说。
低着头的云皛眼珠子一转,抬起头来:“你确定?”
洛逸生点头:“非常确定。”
云皛手一擦,掀开凳子站起来。
她走到洛逸生,拿起他的杯子就递到了他的唇边。洛逸生扶着她的手,就着杯口就喝。只是两人手碰到的那一瞬,彼此都微微地愣了一下。
这两人都隐藏的很好。均未停顿,一鼓作气,一个喂一个喝,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咳咳!”
洛逸生咳了两声,夹了一条小酥鱼吃。云皛得意,一边倒酒,一边假意相劝:“如果想认输,随时可以。”
“一个真正的男人是不可能认输的。难道你想反悔?”
洛逸生说。
他说这话时,云皛仿佛听出一丝生气的味道。他生哪门子的气?真把自己当能做她主的人了?
“一个真正的女人做了决定是绝对不会后悔的!喝!”
一杯酒硬梆梆递到洛逸生唇边,动作稍微有些粗鲁。洛逸生笑笑,喝了。
云皛又喂一杯,他二话不说喝掉。
“三杯了,可以说了?”
“多!”
“?”洛逸生一脸问号。
云皛坐回椅子,抱臂道:“你不是问人多吗?多!”
“然后嘞?”
“你再喝三杯,我告诉你然后。”
“我再喝三杯,你不会就只告诉我然后两个字吧?”
“不会。”
云皛说得无比真诚,但洛逸生很确信她的答案会和他的预想差不太多。
“……”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洛逸生先让步:“行!我可以喝三杯,但你得回答我一个我问你的问题,完整的。”
云皛迟疑:“你想问什么?”
洛逸生:“你想反悔吗?”
“问就问!谁怕谁!”
但是,问到第六轮,云皛不想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