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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木质香气萦绕在贺云轻鼻尖,她觉得挺好闻,又深吸了一口。

裴长宁的手覆在她的面具上,小拇指指节内侧触碰到她鼻尖。

“怎么啦?看看也不行?”贺云轻抓住他的手腕,“我也看过你呀,这有什么?”

虽然但是,台上那两个武将的身材没有裴长宁好看就是了。

只看看,又没有别的想法,不犯法吧。

他们又不吃亏。

裴长宁手掌顿时僵住,她看了他还不够?

她还想看谁?

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嘴唇抿紧,是了是了,他哪有资格去管这些。

贺云轻在宫里许久,定也看过陛下。

思及此,心底酸涩上涌,裴长宁只觉得窒息。

他实在太小气了,他只想贺云轻一直看着他,永远看着他。

只看他一个人。

裴长宁幽幽叹息一声,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贺云轻没察觉任何不对,目光被不远处杀猪的场景吸引,拽了拽裴长宁的袖子,“诶,我们去那看看吧,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杀猪。”

“好。”

但她明显高估了自己,滚烫的热水浇在猪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贺云轻只看了两眼,转身捂嘴狂奔。

能吃肉,但看不了杀猪。

她刚跑出去没多远,迎面撞在一人身上。

商灼衍扶住她的胳膊,声音略有几分担忧,“贺先生,怎么了?是害怕吗?”

贺云轻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仰头看向对方,摇了摇头。

她的眼尾被生理性眼泪洇红,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破碎。

“我没事。”

商灼衍捧着她的脸靠近自己,温热的呼吸打在面具上,他只觉得这面具万分碍眼,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鼻尖,“怎的还哭了。”

贺云轻只觉得鼻尖发痒,睁着一双大眼与商灼衍对视,“小孩儿,动手动脚很没礼貌。”

“咳咳。”

裴长宁取了水壶从后面追上来,一眼便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状态,垂下眸子轻咳两声。

商灼衍猛地退了半步,他方才在做什么?

他怎么敢亵渎神明。

脑中犹如惊雷炸响,商灼衍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垂下的手,他他他...他怎么能碰神女的脸。

他方才洗手了没?好像洗过了,但是,但是......

商灼衍小心翼翼观察着贺云轻的神色,深怕她恼了自己。

他极为不自在的挠挠后脖颈,“我不是小孩了,我明年春就及冠了,是大人了。”

他不再是小孩,而是顶天立地的大人,也可以娶亲了。

贺云轻心说,十九岁在现代也就刚上大一,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接过裴长宁递来的水壶猛灌了两口,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唇边的水渍,舒服地喟叹一声。

总算活过来了。

裴长宁的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声音不疾不徐,如微风拂过贺云轻耳畔,丝丝电流乱窜。

“还难受吗?”

贺云轻不自觉在自己耳垂上揉了一把,“好多了。”

篝火明亮,镇西军在火堆外围成一个圈,勾肩搭背踢着腿高歌。

数张桌案端端正正摆放,其余士兵席地而坐鼓掌,贺云轻坐在桌案前举着手机录视频。

视频终了还转着摄像头去拍身侧的裴长宁。

裴长宁正举着酒壶给自己倒酒,见贺云轻转头对着他,遂放下酒壶抬眼。

暖黄的火光照映在他侧脸,这一眼,风情万种。

贺云轻双指在屏幕上放大,对方明亮的眼眸隔着手机直直望进她的心底。

她几乎能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正准备要说些什么时,屏幕突然被什么东西遮挡,商灼衍放大的俊脸猛然出现在她眼前。

“贺先生,你这是在干嘛呢?”

贺云轻结束录制,伸手推开他,“你跟个鬼一样,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是。”

商灼衍走到她身旁,在她身侧坐下,贺云轻觉得挤,又往旁边让了让,“你没有自己的位置吗?”

商灼衍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捻起桌案上的葡萄高高抛起用嘴去接,“想和你还有淮安兄坐在一块儿,热闹。”

原本左右相邻的两人间隔了一个商灼衍,他拿来自己的酒杯与裴长宁共饮,贺云轻收好手机,双手撑着下巴等上菜。

羊肉被烤得滋啦冒油,猪肉也用铁锅炖了,浓厚的酱汁味混杂着肉香,贺云轻将羊肉扒拉到商灼衍那边,就着炖肉吃了两碗白米饭。

香香。

火头兵还用面粉和肉馅儿做了月饼,大营的每个士兵都有份。

所有人吃得眉开眼笑,望着天边圆月诉说着自己在家吃的月饼有多香。

好想战争结束,可以回家。

*

裴长宁并不准备在云州多留,中秋第二日便要返程。

离去前商灼衍拉着贺云轻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同时还让她要常常给自己寄信。

得了她点头的商灼衍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骑着马目送队伍远去,直到队伍远去再也看不见,他才调转马头回营。

贺云轻一路跟着队伍回到凉州城,那个被她救下的士兵拄着拐杖由孙迎春搀扶着在街头迎接她们。

那士兵一看到贺云轻便要跪下给她磕头,被贺云轻拦住。

她看着对方空荡荡的左边衣袖,拍拍他的肩膀,“活下来就好。”

失去手臂固然可惜,但能活着,活下去才最重要不是吗?

士兵眼眶含泪,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多谢贺先生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

君以渡派了新的官员来凉州,百姓的生活比徐忠良在时好过不少。

孙迎春在城中一处成衣铺觅了个绣娘的活计。店里包吃包住,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地,她不必再东躲西藏。

众人一起回到驿站,贺云轻用过晚膳后便坐在院中赏月。

整个院中只有廊下挂着两盏灯笼,并不明亮,她也不在意,此次西行对她来说收获颇丰。

但裴长宁马上就要回京了,她无法一直同他走下去。

裴长宁提着一盏灯笼行至她身旁,给她披上披风。

她微微转头,抬手招呼他坐下,她有话要说。

裴长宁心脏倏地一跳,放下灯笼,慢慢在她身侧坐下。

“裴长宁,我还不打算回京城,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