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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善并不言语,拿着手中弯刀夹紧马腹带着下属向苏丰杀过来。

苏丰的护卫们都很忠诚,虽然只剩下十几人,仍然在奋力抵抗着,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徐伦也在用随身携带的毒药药粉攻击图善他们。

不过图善等人都蒙着口鼻,毒药伤不到他们。

不过过去一刻钟,苏丰的手下全部被杀,尸体满地,鲜血洒在肥美的绿草上,散发着阵阵血腥味。

只见苏丰和徐伦躲在最后面,骑在马上,已经趁乱逃了几十里地。

图善连忙驾马追了上去。

奇怪的是,从小到大精通骑射的苏丰王子,现在看来似乎连武功也不会了,图善轻而易举地捉住了两人。

“苏丰王子,对不住了!”图善一把将苏丰从马上拽了下来,苏丰摔在地上,起身跟图善又来回打了几招,却还是没有打赢他。

“王子,只要你交出解药,主人可以饶你一命。”图善放开了苏丰的双手,后退了两步,算是给了一国王子应有的体面。

“解药?”苏丰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转瞬即逝。他忽然仰天大笑一声,大声道:“原来你们费尽心机不惜杀死那么多柔然官员,只是为了解药?!哈哈哈,本王子死也不会给你们!”

说着,他忽然转头又要逃跑,图善的手下慌乱之下伸出手中弯刀便去挡,苏丰的脖子不偏不倚撞到了刀口上,顿时鲜血喷溅而出,而苏丰王子也应声倒地。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图善立刻蹲下去查看,发现人已经死了,不由有些呆怔。

商王子交代过,他要见到苏丰,不能让他轻易死掉的。

如今解药没有问出来,他算不算是失职?

一国王子就这么憋屈地轻而易举地死了?

就在众人有些愣神的功夫,那个老头徐伦想要趁机逃跑。

但如今就剩他一人,哪有那么容易跑掉?

他被抓住,图善举起弯刀作势要砍死他,徐伦惊叫一声,飞快道:“不要杀我!我可以解毒!我可以解毒!”

“解毒?”图善拿着刀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把徐伦吓得全身抖如筛糠,额头上冷汗淋漓。

“仅仅是解毒吗?”图善双眼锋锐地盯着徐伦,似乎下一秒就要用眼神将他生吞活剥了。

徐伦布满皱纹的眼皮跳了跳,咽了一口唾液,结结巴巴道:“勇士还……还想要我做什么?”

图善一脚踹在徐伦的肚子上,将他踹倒在地,冷声道:“狡兔三窟,苏丰王子这样聪睿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说,他在哪里?!”

……

此时一个光线暗淡的地下暗道中,几个人影正举着火把步履飞快地往前走。

中间那人身材高挑,面色冷肃而蕴含愤怒,正是苏丰王子。

此处是祭台下方的暗道,阴冷潮湿。地上是炎炎夏日,众人衣物穿得少,在此便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王子忍耐一下,马上就到出口了。”一个护卫试图将一件斜襟薄衫脱下来给苏丰,被他拒绝了。

侍卫只得又将衣物穿回去,再次开口安抚道:“还有五里左右就是出口,等回王庭之后,查清楚是何人主谋暗害王子,定将他碎尸万段!”

苏丰的脸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难看过。

他在众人眼中一向是满含笑意,让人如沐春风的。

几人见苏丰这样,便也不再敢说话,只是举着火把继续沿着暗道往前而行。

这样的暗道不光祭祀台下方有,在苏丰居住的东宫有,王庭有,甚至是苏丰时不时会跟随卢依可汗去的行宫也有。

这些暗道是苏丰去年得知流落在外的商王子即将回来的时候偷偷命人修建的,就连卢依可汗也不一定知道,防的就是这一天。

这条暗道的出口,在一处干燥坚实的土坡旁,旁边有苏丰安排的人经营着一个茶棚掩人耳目。

越是接近出口,四周的温度越高,那种潮湿阴冷也消散无踪。

侍卫满含喜悦地将铁门推开,再推开木门,探出身子往茶棚的内屋看了看。

那个经营茶棚的中年柔然侍卫做寻常百姓装扮,正在给茶摊上的客人烧茶喝。

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正在给茶摊上的客人奉茶,进屋去拿茶具的时候看到了从那道从未开过的木门后面看到了苏丰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面露惊喜,准备转身出去。

苏丰的护卫叫住他,吩咐道:“小鬼,去拿几壶羊奶来!”

在地道里面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众人都又累又渴的。

小孩连忙跑了出去,苏丰等人则留在了屋子里,派遣一个侍卫去王庭调遣护卫来接应苏丰。

很快,茶摊老板抱着一大坛子羊奶进来,恭恭敬敬地向苏丰行了礼。

苏丰脸色依旧难看,只叫他起身,分发了羊奶酒喝了两口。

在屋中隐约能够听到外面茶摊似乎客人很多,苏丰往门口看了一眼,问茶摊主:“这一年来,有何异样?”

茶摊主连声道:“属下一直以卖茶人的身份守在这里,这一年来没有任何异样。”

苏丰闻言略微放心了一些。

派出去的那个侍卫许久都没有消息,让众人有些不安。

茶摊主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将打烊的牌子挂起来。

然而他出去驱赶客人,那些客人不愿意走,动静引得苏丰心生不安。

他站起身来朝门口看去,忽然对上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

一股恶寒顿时从心底升起来,苏丰几乎是瞬间高声命令众人:“列队护驾!”

那些跟着他从地道里死里逃生的护卫们闻言立刻警觉地跳到他面前,抽出身上的弯刀护住苏丰。

在外面喝茶而不是喝马奶酒的十几个人齐齐站了起来,皆是中原人,也没有做任何掩饰。

那领头之人,苏丰曾经在突厥王庭见过一次,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黑,不过浑身上下依旧透出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玄戈,莫清淮的下属,武功比秦潇潇稍逊一筹。

他走了进来,腰间别着中原人常配的君子剑。

苏丰忍不住喃喃出声,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道:“本王子就知道,莫世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起来有恃无恐。

玄戈看着苏丰,深沉的眼眸镶嵌在被晒得黝黑的脸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只道:“世子请苏丰王子交出解药,或可饶你一命。”

“就凭你也想杀死本王子,未免也太小瞧本王子了。”苏丰看着玄戈,似乎完全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两帮人瞬间亮出武器,剑拔弩张。

噼里啪啦,刀剑相撞,寒光慑人。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整齐的茶摊和房屋已经变得狼藉一片。

双方死伤过半。

苏丰看着自己倒地的护卫,拿起一把弯刀,准备灌入内力向玄戈袭去。

然而,在运气的一瞬间,他心脉忽地传来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玄戈凉凉地看着他,解释道:“世子说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后王子每次想要运内力,都会牵动心脉,若是王子执意运功,浑身筋脉都会断裂,形同废人。”

苏丰瞬间红眼,嘶吼一声,不甘而愤怒地看了一眼他方才喝下去的装羊奶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