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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潇潇静静地看了他许久,深呼吸一下后,双目微红道:“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是你被算计,跟杜红雨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想我们也不必继续下去了。”

朱斯年大惊失色,一把抓住秦潇潇的肩膀,神情激动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被算计,你相信我,那你原谅我好吗?潇潇,我求你了,你原谅我……”

方才在府衙门口,秦潇潇已经发泄过了,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朱斯年的双手将她的肩膀掐得有些疼,她后退一步,神情凄凄,道:“表哥,即便我原谅你又能如何?你跟杜红雨已经那样了,以她的性子,你势必要对她负责的,否则必定酿成大错。而我秦潇潇断断不能接受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所以,我们之间必须结束。”

秦潇潇向来想要做个铁石心肠没心没肺的人。

她想自己跟朱斯年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应当不会太难受。

可她的强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她想要发火,想要痛哭,想要去将肖氏那个害人精给剐了,可是她忍住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哭喊发火,伤肝伤身,还不如想通一些,尽早接受事实。

所以她将差点掉出来的眼泪咽到肚子里去,转身便走。

“潇潇,不要走!”朱斯年从后边死死勒住了秦潇潇的肩膀。

这是他出于本心对秦潇潇做过的最出格的动作。要是放在从前,拉一下她的手他都会觉得自己无耻下流,可是现在他只想做一些更出格的事情。

他将下巴压在秦潇潇的肩膀上,凄凄艾艾,声音嘶哑哽咽,“表妹,我不娶别人,我只娶你,我这辈子只要你。”

秦潇潇立在原地。

两人都站在秦府外面的墙角下面,府门口的守门小厮看不见他们。

而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门口的道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经过。

朱斯年搂着秦潇潇,一把将她拽到了墙边,抵住她的身体,微微低下头,嘴唇上都是泪水,印上了秦潇潇的嘴唇。

秦潇潇被他吓了一跳。

因为朱斯年从来就是一个温文尔雅,遵循礼教的人。

他们在一起这几个月,他连她的手都不敢牵一下。

然而现在的朱斯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的吻热烈而疯狂,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他紧紧搂着秦潇潇,双手死死掐进了安默儿腰里,有些疼。

但是嘴唇被他咬住,吮吸,他闭着眼,泪水被裹挟进了嘴里,又苦又涩。

秦潇潇起初有些惊愕,但很快,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缓缓闭上双眼,任由他最后一次在自己的嘴唇上肆虐。

这个吻,充满了痛苦与无奈,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朱斯年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的心中满是悔恨。

他如今还抱着侥幸,秦潇潇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强吻而选择原谅自己呢?

然而事实并没有如他所愿。

当他呼吸凝重地离开了她的唇,秦潇潇缓缓睁开眼睛,嘴唇被吸得有些红肿,可是完全没有应该有的旖旎,只有即将决裂的悲哀,还有她眼中的决绝。

“潇潇……”朱斯年想要伸手去捧住秦潇潇的脸,但秦潇潇躲开了。

她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看向乌云沉沉的天边,声音清冷,且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表哥,你回去吧。我会跟我爹说清楚,让他明天帮我去朱家退亲的。”

说完,她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厚重的木门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再合上,紧闭。

朱斯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了,心痛得好像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刺穿,鲜血四溅。

秦家的大门,将永远不会再为他打开。

……

秦潇潇以为自己不难过,可进了门,眼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睛里打转。

她懊恼地抬起袖子擦干净,死死咬着嘴唇,准备回去睡觉。

如今朱琳琳找到的消息,已经通知到了秦家,所以寻人的众人一早便回来了。

秦潇潇刚走到庭院,正厅里便传来秦启的声音。

“潇潇,回来了?”

秦潇潇连忙用力揉了揉眼睛,防止老爹发现自己哭过,然后才抬眸看过去。

只见秦梦阳站在秦启身边,距离他三步开外,做好“快要挨打撒腿就逃”的架势。

秦潇潇挤出个笑,声音怪怪地说:“嗯。”

父子二人距离秦潇潇都比较远,看不清秦潇潇眼睛的湿润。

秦启喃喃问:“听说琳琳找到了?是在哪儿找到的?昨天晚上她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秦潇潇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爹,我昨晚没睡,现在回去补觉去。”

秦启见秦潇潇脸色的确有些难看,便让她好好去休息,等初二的时候,再一起去一趟朱家。

秦潇潇走后,秦梦阳没忍住打了个呵欠,试探着问:“爹,我也一晚上没睡,能不能……”

“不能!”秦启扭头一副看到屎的样子,“去,庭院里扎马步去!”

“爹,我……”秦梦阳实在是不知道老爹怎么这么嫌弃他,他想哭但是不敢,委屈万分。

“别叫我爹!”秦启冷脸训斥,“你看看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阵风来就要吹倒,再看看你姐姐,她都能够抓到朝廷钦犯为民除害了!我在家这段时间,你给我认认真真,每天扎一个时辰的马步,腿敢抖一下,我就给你一军棍!”

秦梦阳苦着脸去了,在秦启目不转睛的盯视下,在廊檐下扎起了马步。

秦潇潇回到自个儿院子里,踢了鞋上床就睡。

可是闭着眼睛眼泪就控制不住往枕头上掉。

睡醒了,她也没去吃晚饭,拎着素木枪跑到花园里练枪泄愤。

可怜一棵棵桃树刚刚冒出新芽,便被她的素木枪无情地折断了许多枝丫。

等耍够了,她累极,一屁股坐在了桃树下方,背靠在树干上发呆。

正失魂落魄间,斜侧里忽然伸出来一只手,给她递过来一个青瓷酒壶。

秦潇潇抬头一看,美男清商正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温声道:“心里难受,可以喝酒。你若是愿意,也可以跟在下说说。”

秦潇潇愕然地接过酒抱在怀中,问:“你……你知道了?”

清商有些尴尬,道:“我正好在院子里,听到你跟朱公子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