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呢!轮得到你来吼我儿子?
伤了孩子、戳了我儿子心还不够?
你见过天底下几个当妈的能把几岁的孩子打进医院的?
你也下得去手啊你啊?
亏你还是指导员!你拿什么去以身作则?
那是几岁的孩子啊!不是你的仇人!
你怎么配做她们的母亲的!啊!?”李母压着音量骂道。
要不是顾忌外头看热闹的家属,她非得敞开嗓子骂不可!
“妈,骂归骂,您别动气,消消气。”李营见李母气红了脸,连忙过去拍李母的背。
刘白珍原还想争辩几句,听到丈夫的话瞬间气结,他还巴不得他爸妈骂她了?她这是为谁?
“行了,回头去把博恒的名字改了。
带我们去供销社,贝贝不是喜欢吃糖吗?”李父呼出一口气,牵着妻子的手起身出门。
这儿媳妇也就这样了,可别气到了他媳妇儿,这罪留着儿子遭吧,他要娶的,应得的。
夫妻俩默契的没管刘白珍出了门,李营安抚了几句妻子,连忙出去追父母。
一出院子,就看到五六个人转身匆忙的离开。
“儿子啊,你妈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李母失语片刻,道。
想过会有人来看热闹,但没想到这些人能做出贴着人家院门听热闹的事儿!
李父和李营也破防了片刻,实在是丢人!
三人静默片刻才抬步往大路走去。
“好了,孩子我们接走你放心,不会给你教出不孝子出来。
你们小时候什么样,他们也什么样。”李父见儿子难过,安慰道。
“管好你媳妇儿,可别让她去昌南打扰我们。
这日子你要是过不下去就离了,爸妈站你这边。
前途没有我儿子重要,上面要因为这事儿断了你的前途,那只能说明他们没眼光!
爸妈不指望你们多有出息,只希望你们都幸福。”李母接着道。
“别说了,儿子都要哭了。”李父见儿子感动的眼眶都红了,连忙看看四周,松了口气道,可不能再丢人了,好歹是个团长了。
“爸!”李营的情绪立马消散,咬牙喊道。
“还是这样子正常。”李父碰了碰媳妇儿,打趣道。
“你啊!”李母无奈,这一弄心里轻松不少。
“没有过不去的事儿。
要想好好过就好好教教你媳妇儿,不想过离了也行,自己想好,别以后后悔。”李父最后说了这句话就没再提这事儿了。
晚上吃饭时,裴伯仁从房间拿了本存折给李营,李营给了李母:
“妈,这是我这些年做任务的奖励津贴,九千多块钱,您替我收着,之后的津贴也会往这卡里打,这里头的钱就当是给贝贝彤彤存的嫁妆,博恒的这里会存着。”
三位长辈看看李营又看看裴伯仁,眼神明晃晃表示着:不是吧,连个存折在家都藏不住?
“好,爸妈给你收着。
等明年我退休了,就去大都,你妹妹妹夫他们都在那边,以后估计也在那儿工作了。
他们念书太拼了,妈得过去看着点他们,贝贝他们到时候我也会带过去,在那边念书。
这事儿你先别告诉你媳妇儿,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李母连忙回过神,拉着儿子的手道。
“好,爸呢?不是还有四年?”李营不在意这些,孩子们跟着爸妈他放心的很,倒是更关心他妈竟然要抛下他爸这件事。
“是啊!媳妇儿!我呢?”李父更加惊愕,他要成孤家寡人了?这么大事儿怎么能不跟他商量呢!?
“你自己想办法,佩佩他们下学期开学就准备跳级了,这几个孩子连饭都没时间吃,瘦的只剩下排骨了!
我不去看着你又放心?”李母瞧着他道,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粘人的?
裴母做为始作俑者,这会儿也不敢看李父,闷头喝水。
裴伯仁扶额、嘴角抽搐,好,他妈是罪魁祸首!这下爸完了,朱姨估计也要跟着走了,到时候老爸就要承受李叔和朱叔的怨气了。
裴伯仁想着想着就贼兮兮的笑了,到时候得打电话给朱老三,看不到热闹总得听听。
李父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儿那样他确实不放心,但是媳妇儿怎么能抛下他?
“你不是也快退休了?
不把厂子完全交给年轻人怎么知道人家能不能做好?
这样一直带着不出师怎么锻炼?
偶尔请半个月一个月的假去大都不就得了?”李母看着他那样哭笑不得,帮着出主意道。
“诶?这主意好!”李父越想眼睛越亮,这下也不难过了,已经开始在心里做计划了。
裴伯仁看看母亲,又拐走一个,兄弟团散了、姐妹团跑了,只剩下他可怜的朱叔和父亲。
次日,李营十分速度的把儿子名字改了,又请了半天假带着女儿儿子去了趟城里,买了好些吃食。
隔天把人送到火车站的时候,刘白珍哭闹着不愿意松开儿子,还是李营吓她说部队正在调查她打孩子这事儿,李父才把孙子抱走。
孩子才一岁,但也不是闹腾的性子,由着爷爷抱上车,咧着嘴挥别父母,倒是贝贝和彤彤哭的满脸都是眼泪。
裴伯仁潇洒的开车回部队,李营带着妻子开另一辆车。
这会儿刘白珍被吓的六神无主:“怎么会查我打孩子的事儿?这不是家事儿吗?
你怎么不帮我解释解释?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白珍,你想离婚吗?”李营开着车,轻声问道。
刘白珍失措的看着他的侧脸: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能为了这事儿就跟我离婚?”
“到现在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为什么非得跟温幼枫争?
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
怎么就非要跟她家比这比那?
我给你的少了?
怎么就要拿孩子撒气了?”李营很费解,这些年,她争他和人家丈夫的职位、争工资、争荣誉,争她们在文工团的地位!争孩子!
“你说为什么!
当年就因为我怀孕,她就站到了我前面!
凭什么?那原本是我的位置!
我哪点儿不如她?
比容貌我胜过她、比实力我胜过她!
可是所有人都夸她!你知道的,我当初为了上舞台,坐月子都不敢多吃营养,可是我还是回不去了!”刘白珍歇斯底里的诉说着内心的不平衡。
李营哑然,这些他知道,所以他放弃了一次晋升的机会,给身体不适的她争取了舞台编导的机会。
“那孩子呢?为什么这样对她们?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我说过你多少次?
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李营渐渐冷静。
“我做不到啊,我也不想的,我无数次的想要是当初没怀孕我是不是还能在舞台上多待几年?
要是没怀上老二我是不是又能重返舞台?
你说怎么就偏偏这么巧?每次这种节点我就怀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伤害她们的啊我不想的,可是我没控制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刘白珍拽着李营的袖子哭喊道。
李营将车子停在路边,无奈的抱着妻子轻拍着安抚她的情绪,妹妹说过妻子这是心理有问题,他得有耐心,最后一次,他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我调职吧?调去其他地方,我们换个地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