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遥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奇妙的设定,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
直到被她丢得远远的手机再次响起,她面上的兴奋褪去,转而挂上浓浓的忧郁:
“晚晚,我们怎么回去啊?”
岁晚望向谢玉遥那个催命一样的手机:“怎么了?”
谢玉遥冲手机一抬下巴。
岁晚走过去,屏幕上闪烁着安特助的来电提示。
岁晚晃晃手机:“不接吗?”
“接不了一点,”谢玉遥哀嚎着,绝望地用马卡龙抱枕捂住自己的脸,“没完没了的文件、会议、文件、会议,我根本看不懂!”
成绩既不在年级前列,又没有从小往集团继承人的方向培养,成年女性身体里十七岁的女高脑子,怎样都处理不了七十亿的工作。
岁晚深表同情地拍拍她的肩。
安特助的来电歇了一会儿,另一个与之不同的来电铃声突然响起。
谢玉遥身子一僵,保持着脸埋在抱枕里的姿势,不情不愿地朝岁晚伸手,整个身影都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绝望。
岁晚将手机递给她。
电话一被接通,哪怕并没有切免提,谢母咆哮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谢玉遥你要死啊!安特助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了?现在还不去上班,总裁的位置是要让给别人坐吗?!”
“让个屁!”
要不怎么说是亲妈呢。
半死不活的谢玉遥一瞬间被燃起斗志,蹭地一个弹射起步,抓起茶几上的钥匙就往外冲。
岁晚像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目送着谢玉遥斗志昂扬的身影,在沙发上扬声道:“工作顺利哦!”
谢玉遥高举着手比了个oK。
偌大的平层一瞬间就空了下来。
岁晚不客气地拿过茶几上和抱枕一起紧急闪送的小零食,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然后一边吃着,一边又一次看着这个房子。
抛开乱七八糟的攻略者不谈,这一世大家的命运真的很不一样。
大家都知道谢玉遥对私生子跟得牙痒痒,可岁晚认知里的谢玉遥,怎么都不是经商的料。
岁晚甚至曾经想象过谢玉遥为了不让私生子分权,直接鱼死网破的未来,也没有想过她真的会成为叱咤一方的谢总。
毕竟现在的世界线里,谢玉遥也没有接手父母双方任何的生意,正快乐地、偶尔也不那么快乐地当一个艺术家。
还有时决明……
想到昨夜,算上晚会后台和家里,时决明冷漠无情拍在自己脸上两次的门板……两次!
岁晚嚼吧零食的牙咬得愈发用力。
她怎么也没想到时决明有一天会这么对自己。
越想越气。
*
送走刘芸后,时决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里的车水马龙,眼底萦绕着化不开的郁色。
他说不清自己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只是维持着这样一个员工不敢来汇报的姿态气势,维持了很久很久。
直到丢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他为一个人设置的特殊铃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
时决明猛地转过身,抓起手机。
岁晚给他发来了一段音频。
时决明抿着唇,顿了几秒才点开,眼底的郁色被隐隐的期待所取代。
然后,他听到了——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时决明:?
郁色更浓了呢:)
*
公司公寓天花板修好得很突然。
岁晚在谢玉遥家里赖了几天,眼睁睁见着性冷淡平层变成了马卡龙色系的少女小屋……以及越来越多的、与之前与之后的装修风格都完全不搭的运动器材。
这天,谢玉遥在家里举铁。
岁晚趴在沙发上看,突然卷起一份杂志,举向谢玉遥:“快问快答!马卡龙抱枕还是哑铃。”
“?哑铃。”谢玉遥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
“当总裁还是举哑铃?”
“哑铃。”
“岁晚还是哑铃?”
“哑……?你干嘛啊?”谢玉遥哭笑不得地结束这组运动,放好器材,快快乐乐地扑过去,“当然是选我最爱的晚晚啦——”
“噫,一身汗。”
岁晚佯装嫌弃地躲了躲,笑着和谢玉遥闹了一会儿,开始和她说正事:“我今晚要搬回去住。”
谢玉遥皱眉:“你那个水帘洞?有什么好回的,就住我这里不好吗?”
岁晚无奈耸肩:“有个日常公演舞台,要排练,来回有点麻烦。”
谢玉遥当即笑出声:“哈!你也有工作了!”
天知道她为了动辄就会损失天价的合同绞尽脑汁,而一抬眼看到岁晚在沙发上和时决明隔着网线聊天的时候,她有多想毁灭世界。
岁晚:……
“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