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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通道继续往里走,腐臭味越来越浓,季以安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型动物死在通道里面,而且身体已经开始腐烂。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一束亮光,两人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往前急走几百米,眼前顿时豁然开朗,看到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

洞穴离地不过五六米的距离,仰头见天,地面上的藤蔓如瀑布般倒垂洞中。

这种条件,贺江舟完全可以拽着藤蔓和小孩一起离开洞穴。

洞穴的中心是一个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宛如镜面一般,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其中。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四周没有供人落脚的地方。

抬头可以看到,除了他们脚下站着的地下通道,小水池还从洞穴中心延伸了四条地下通道通往别处,这些通道无一例外都是橘黄色的地面,与他们脚下的并无二致。

此时光线充足,季以安低头查看,才发现脚下的褐色斑点,不是什么变异菌斑,而是一个个肉瘤。

再往洞穴中心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地下通道和洞穴中心的连接处,有一条条褐色脉络。

这条褐色脉络像有了生命,正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延伸的尽头正是水池中心。

小水池目测一米多的深度,纵横却有十几米。

池底呈碗状,里面情况一目了然,水里长满了成人手臂粗细的尖刺,像一把把倒置的钢针。

和周围清澈透明的池水不同,那些绿颜色的尖刺上,也爬满了肉眼可见的褐色脉络,密密麻麻,像一条条缓慢蠕动着的长虫,附着在尖刺表面。

那些褐色脉络向下延伸,和水池壁上的脉络一样,在池底纵横交错,它们最终的延伸方向,是小池的中心地带。

小池的中心部位,有一个披露在外的暗红色的小肉团,所有的脉络汲取到的养分,源源不断地向它输送。

四周无风,水面却一阵又一阵的轻轻翻涌着,清澈透明的池水拍打着水池边,泛起幽幽红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另外一条通道里,一只成年松狮犬大小的老鼠爬出来,看到水池对面站着的两个人类,现在的人类可是“鲜肉”。

老鼠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精光,毫不掩饰地对着季以安流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

它就像一个饥饿的猎人,紧紧地盯着通道对面那个肌肤娇嫩的小猎物,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季以安变为自己的盘中餐。

小心下水,避开尖刺,老鼠悠哉悠哉的往季以安的方向游去。

等它快游到水池中心,发现不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回头了。

它身上沾到水的地方开始被腐蚀,皮肉掉落,白骨露出。

“吱吱吱吱!”池水的老鼠痛苦挣扎,不一会儿慢慢沉底,轻松被水池底部的那些尖刺,扎了个对穿。

身体的腐蚀还在继续,渐渐地,整只老鼠最后彻底消失不见,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皮毛,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池水依旧静谧无声,在外面暖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格外好看。

但在季以安的眼里,已经足以让人崩溃了,他甚至怀疑这是一汪浓硫酸。

藤蔓近在咫尺,但他和叔叔都没有飞檐走壁的绝技。

贺江舟看着还在对着藤蔓发愣的小孩,这池水今天是过不去了。

“往回走,想办法爬出去”

季以安抬头看向贺江舟,叔叔的表情很严肃。

看来这池水是真的很危险。

那么,这池水是什么东西变异的呢?

季以安跟着贺江舟往回走,心里还想着那汪池水。

虽然现在大部分物种都出现了变异,但是大致上还是可以通过外在特征判断它是什么动植物变异的。

对它们熟悉的感觉还是会有,也不会觉得有那么可怕。

但是现在,这一汪池水颠覆了季以安的认知,难道山河湖泊也开始变异了吗?

想到那堪比浓硫酸的池水,这种变异程度是季以安目前看到的最狠的了。

从‘珍珠’被带去死亡之谷,到发生物种异常,再到现在。

才过了一个月,就衍生出了这么恐怖的池水,真不知道后面这个世界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两人返回走,还没有走出一百米,脚下突然震颤,橘黄色的地皮涌动,不像死物,更似活物。

两人瞬间明白,他们脚下踩着的不是什么土地,而是踩在变异的植物或者动物身上。

巨大圆形的水池,翻涌的池水,透明绿色的刺尖,连接水池的五条通道,还有鼻尖消散不开的腐臭味……

腐臭味!

池水可以把所有进入水池里生物腐蚀,毫发不留,又怎么会有腐臭味,除非这股腐臭是自带的。

手被季以安拉住,贺江舟低头看他,小孩看着他,斩钉截铁:“叔叔,是食人花。”

贺江舟点点头,确实是食人花。

那个大水池是食人花的花槽,他们脚下踩着的是食人花的花瓣,还是绵延几公里的花瓣,现在他们想要原路返回,难了。

花瓣翻涌的力度越来越大,季以安站立不住,直接摔倒在地,手指用力扣进一个凸出的肉瘤里面,还是差点被甩到墙上。

他们无法站立,也无法逃脱。

更恐怖的是,身下的花瓣正在有意识的把他们两人往花槽里传递。

贺江舟拔出大腿上的军刀,朝着身下的花瓣用力刺入,军刀深深陷入弹性十足的花瓣里

可惜无论横着用力划拉,还是竖着划拉,完全没用。

上一秒划出的刀口,下一秒就能迅速愈合。

贺江舟果断放弃用刀,握紧手上的枪,朝地上的花瓣扫射。

子弹像打进了一个可以无限愈合的无底洞,完全没有用处。

贺江舟用尽全身力气,握紧拳头,砸在地上,花瓣痛得萧瑟几下,又恢复正常。

没有用,都没有用,贺江舟往洞穴中心跑去。

可他还没有站起来,就发现前方的通道上,一堵橘黄色的墙正向他们移动,

是花瓣像舌头一样卷了起来。

贺江舟赶紧窜过去,把小孩抱住,防止小孩被花瓣挤成肉泥。

十几秒后,两人已经被花瓣卷着滚向了花槽。

就在掉落花槽的瞬间,千钧一发,贺江舟双腿向上用力猛蹬,跃起来抓住了洞口四周垂下来的藤蔓。

幸好挂在自己胸前的小孩手腿力量也足够强,没有掉进池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