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纷纷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
当看清楚来人是谁时,众人都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世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男人一改往日风流的浪荡样,一身纯黑色的西装衬得他矜贵又优雅。眼睛淡淡的扫过人群,最终停在楚云惊愕的脸上。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好久不见。”
“沈………沈翊?!”
他失踪了一年,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踪迹,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什么最高股份拥有者?
楚云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姜梨死后,楚云作为她的母亲,直接跳过法律程序,理所应当的继承了她当初夺走的那百分之十四的股权。
她现在手里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绝对的主导者,沈翊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可不就是胡言乱语?
“我现在拥有百分之二十六的股权,是占比最高的,我当然拥有一票否决权。只要我不同意将公司卖给韩聿言,你就休想!”沈翊知打开牛皮纸档案袋,拿出一份遗嘱。
“这是姜梨立下的遗嘱,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她名下姜氏的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都由我这个二哥继承。”沈翊冷笑,“在你身上,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欺负死人不会说话。还好她知道你这个亲妈的尿性,提前立了遗嘱。”
楚云觉得天都塌了,姜梨哪里来的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
震惊、不解、惊慌。
此刻她的脸好似调色板,青白灰红交错,难看至极。
“沈二少没有参加过会议,我们现在已经签字盖章了,合同从现在开始就生效了。”韩聿言扶了一下镜框,将六神无主的楚云挡到身后,“就算你是最大的股东,现在出来反对也没有用了。”
“你们盖的是真的公章的话……”沈翊挑了挑眉,淡定的从档案袋里摸出来一样东西,“那我手里的是什么?”
正是一枚公章。
这下连韩聿言都懵了,立马去检查已经盖好的章。
乍一看长得一样,仔细看下来也能发现端倪。有一个字,少了一笔笔画,是赝品。
没有任何法律效力,这份合同等于白签。
韩聿言的手颤了一下,立刻去看楚云,用眼神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楚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公章这种重要的东西,一直都是放在保险柜里的,除了她没有人能接触到。
终于,她想到了一个人,她的贴身秘书。
她一直跟在她身边,只有她最有可能调包公司的公章。
楚云看向她,怒目圆睁。还未等她开口,那位秘书就主动走了出来,然后站到了沈翊身后。
“姜氏原来也是樱洲排的上号的公司,自从你霸占它开始,不是这个投标出问题,就是那个项目弄错了,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这也就罢了,好歹也是有盈利有分红的。只要姜氏在,我就是总裁秘书。但是一旦姜氏被卖掉,我就什么也不是了。”小秘书抬头看着楚云,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楚总,二少爷给的实在太多了。”
楚云气的全身都在颤抖,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开始扭曲,满是怨恨。
好一个姜梨,一直都在养精蓄锐来给她下套,死了也不消停。她就不能和她爸跟她哥一样,老老实实的死透一点吗?
“公司姓姜,不姓沈!最高股份又怎么样?我才是姜氏集团的总裁,我才是姜家人!”楚云说着就要叫来保安,让他们把沈翊给轰出去。
藏在人堆里的便衣保镖挡到了沈翊身前,将他护在了身后,几个保安不敢贸然强硬的抓人。
“在此之前,还是先来解决一下陈年旧事吧!”沈翊拍了拍手。
一个女人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记者们扛着摄像机拍个不停,闪光灯不断。
轮椅上坐着的人四肢都缠着厚厚的纱布,连同那张脸,只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看到楚云,他的眼睛倏尔瞪大,情绪有些激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人堆里,江淮之看到人,眉毛皱了一下。
他认得那个女人,是林遥的亲生母亲。
林母如今五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满头白发,脊背佝偻着,步履蹒跚。那张脸布满了皱纹,满是老态,像是一位七十岁的老人。
面对记者的摄像机,她显得有些局促。一双弯曲变形、龟裂的手轻轻安抚着轮椅上情绪激动的男人。
“我是之前姜先生——也就是姜祈安资助的学生林遥的亲生母亲!”女人安抚好轮椅上的男人,直接开口:“害死我女儿的凶手不止沈月汐一个,楚云更是罪魁祸首!”
“早在十二年前她就主动找上我,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想办法跟姜铭生结婚,我当时很缺钱就答应了。谁知道她早就已经教唆过我儿子,让他对姜梨不轨,想要以此毁了姜梨。”
“后来我儿子因为强暴姜梨未遂被送去了监狱,姜铭生也跟我离了婚,我就独自离开了江城。楚云还曾经派人追杀过我,如果不是姜祈安,我也早就死在她手里了。”
女人的看楚云的眼神逐渐变得怨毒起来,“是她一直容不下自己的亲生女儿,仗着自己是豪门阔太,就提前将我儿子保了出来,教唆他去找姜梨伺机报复。承诺他只要姜梨死了,就给他一大笔钱。”
“但是楚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在沈月汐去纵火之前,厨房的天然气阀门就已经被她打开了!她根本就没想让任何人活着出来!她想让姜梨、林遥和我儿子都死在一起!”
“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楚云打断她,伸出手指着沈翊,一张脸因为怒意涨的通红,“是你!是你想要独吞财产,所以才兜着圈子找出这么几个人演戏来污蔑我!”
“来人!给我把这几个人赶出去!”
全部的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惊住了,没有一个人听楚云的差遣。
此时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有了动作。
他抬起僵硬的胳膊,艰难的拆掉了脸上的绷带,只见他大半张脸都是凸起的伤疤,异常吓人。被灼烧过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既沙哑又难听。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做的一切。”
“就是你,教唆我对姜梨实施犯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