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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地方,又做梦了。

莳初依附在那具熟悉的身体,观察这个房间,有些破旧的桌椅,掉漆的墙壁上还有一些胡乱的涂鸦,大概是某些孩子的“作品”,老式的奇怪设备在类似于黑板的东西上投射出影像,偶尔还会发出“嗡嗡”的声响。

简陋的讲台上,那位面目亲切和蔼的院长阿姨正站在那里,她目光温和地扫过下面排排坐的孩子们,循循善诱地开口道:“大家知道天星吗?”

“我知道,那是联盟的主脑!”第一排有人抢答道。

“嗯,三十七说的对,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有关天星的故事。”

“传说,在百年之前,一颗星辰自天外而来,坠陨于主星,它携带着无比神秘的力量,科学家们将这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称为神明的力量,那颗星辰就是神的恩赐,通过对它的多年研究,人类在六十多年前创造出覆盖了联盟三大星系的虚拟网络——天网,我们利用终端就能意识进入那个无比真实的虚拟世界,感受现实中难以接触的东西,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而天网的主脑,就是那颗星辰,联盟将它命名为天星,意为自天外而来的星辰。”

“院长阿姨,星星怎么会变成主脑呢?星星不就是星星吗,会发光,一闪一闪的。”

“所以说这个是故事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澜音眉眼弯弯地笑道。

“好吧,可惜我们也接触不到终端,虚拟世界再美好和我们也没关系啦。”

“对了,院长阿姨今天能给我们播放动画片吗?我想看猫猫和松鼠。”一个小女孩说道。

“那明明是老虎吧,根本就不是猫,话说你还没看腻啊,都多久以前的老片子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疑惑道。

“老虎也是猫科动物呀,那还不是因为联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新的动画片,大家都很忙,没人再做这个了,我也想看新的动画片嘛。”

“切,幼稚鬼。”

“哼,那你别看啊。”

“才不要,我就要看,略略略。”

澜音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别吵了,安抚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今天看森林里的猫之王和它的朋友们好不好?”

“好!”

她点开视频,开始播放动画。

有些老旧的设备发出“滋滋”的声音,在黑板上投射出影像,栩栩如生的卡通动物出现在上面,故事开始演绎,孩子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黑板,被那精彩的童话世界深深吸引,沉浸在这奇妙视觉盛宴中。

莳初还在沉思之前澜音说的话,她之前在星网上检索过有关“联盟”的内容,但并没有查到相符合的信息。

他们说的虚拟网络天网倒是和联邦的星网极其相似,还有所谓的主脑天星,她没记错的话,联邦的主脑应该是叫……狩月?天星和狩月,听上去倒是有些类似。

传闻狩月的主体在东方家的古岚星,对于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联邦的人有不少猜测,有人说它是庞大的计算机群,也有人说它是一块复杂的神秘芯片,还有人说它是一个机械生命,但它究竟长什么样子却没有人知道,因为那是联邦的绝密。

“十一,还有一个多月春天就要来了,到时候我们去种花吧。”十七轻轻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到时候她要把最大最漂亮的花送给十一。

春天就要来了,马上就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真好,等春天到了,天气暖和起来,她们就不用害怕晚上被冻得睡不着。

前几天孤儿院又有人编号空缺下来,他们变成了后院竹林里一块孤零零的木牌,上面刻着他们来孤儿院之前的名字。

可是她和十一,她们连名字都没有,她们甚至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从出生以后便开始四处流亡,偶尔遇到好心人的帮助被收养,但都好景不长,很快就又变成孤儿,直到她们在这个孤儿院里相遇。

她们唯一有的只是孤儿院的编号,如果她死了,那块属于她的木牌上大概会刻着十七吧,十一也是这样。

“十一,你有想过自己的名字吗?我们死了以后木牌上会刻什么呢?”

“没有,大概会是编号吧。”

“十一,如果我死了,你就在我的木牌上帮我刻上一朵花好不好,我记得你最喜欢猫,不对,是老虎,你把老虎也刻在我的木牌上吧,这样我即使在天上也有你陪着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好。”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这样做的,不过我觉得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当然我也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死了,你一定不要忘记我们今天说好的事呀。”

“院长阿姨说了,我们只要好好听话不当坏孩子,死了以后就会去天堂,变成天使,到时候我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的,如果我一个人不行的话,我会向神祈祷的。十一,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十一看着眼前女孩诚挚的双眼,那双清澈黑色眼睛里映出十一的模样,那张消瘦苍白的脸竟然让莳初感到几分熟悉,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浪潮般的黑暗忽然涌现,瞬间便淹没了一切。

在世界归于虚无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了一声低低却又十分清晰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说:“好。”

……

一行四人在丛林间穿梭,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外貌奇异的山谷入口处。

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却形态各异,崖壁上怪石嶙峋。

山谷底部,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穿过,怪石林立,石缝之间顽强地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树木,它们的枝干扭曲盘绕朝向天空。

里面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隐隐能看到好几个巨大诡异的身影趴伏在地面上。

“学姐,到了,就是这里。”凌沐观察了一番说道。

这里的星兽果然还没被人处理掉,说实在的,这里聚集了这么多星兽不太正常,它们很可能是在守护什么珍贵的物品,天材地宝?还是稀有资源?

要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

“凌沐?季黎?你们两个怎么和伊克莱斯的人在一起?”山谷入口处的一块巨石上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女声,语气中有些疑惑和震惊。

凌沐抬头,用右手遮挡住正午刺眼的阳光,微微眯眼,看清了上面的人。

“许滢?”